第140章鬨哄初逢過閘刀

老秦的船是艘兩頭尖，寬有棚的客船，關鍵是它還有一活的桅桿，支起來可以掛一張不小的船帆。順風的時候揚帆，冇風的時候搖擼，小高冇事也幫忙搖擼，船走得飛快。

“老秦，前麵怎麼那麼多船都停了？”

老秦笑道：“前麵界首湖的水域就算走完了，這是我們經過的第一個閘口。停著的都是拉糧食的船，等著排隊過閘呢。”

說著他到船艙裡翻了一下，翻出一麵緋三角小旗，上書一個白的“北”字。他把小旗子在撐棚子的竹桿上。

“爺，您看，咱們有這個法寶，過閘不用給錢，小船還可以隊，閘口一會就過了。”

呼延錦注意到，這麵小旗的和自己府的一致。

花蕎就已經開口了：“緋是一品到四品，所穿服的，這小旗表示的是品級吧？‘北’字是不是指這是北都的？”

“哎......小爺聰明，就是這個意思。四品以上的，過船閘時不用給錢。要不然這一路上差不多要花四兩銀子的買路錢。相當於我們半年的辛苦錢了！”

隻聽船尾“咚”的一聲，小高把手上玩了半天的一塊石子擲到了河裡。他看見花蕎瞪他，連忙說：“一會給你撿回來。”

他是聽到那四兩銀子的過路錢，一時激憤，忘了船艙裡的小石子，是花蕎的武，給扔河裡去了。

貨船吃水深，全都排著隊停在河中間的主航道上，兩個小吏劃著條扁舟到中間查驗，也有客船要收費的，那就要停在岸邊接檢查。

他們從旁邊的水道過去的時候，正聽到一艘船上有人喊：“搶錢啊，過個閘要一兩銀子！不可能啊！是府那條文上寫的？你拿出來我看看。”

“過不過，不過調頭回去。”岸上的兵也強得很。

船上都是些散客，船停在閘口也有一個時辰了，客人們著急走，也都不耐煩起來：“船家，該你就，不要拖累我們陪著你等。”

“是啊是啊！船票裡都加了過閘費，你不能因為自己不想錢就浪費我們時間......”

“不是，他們這過閘費不對，多收了一倍的錢......”船家這是被外夾擊，臉更苦了。

“我們不管你多錢，我們隻要船走！”

......

老秦的船劃到閘口邊，兵一看船頭的旗子，揮揮手便讓他過去了。

“老秦，你不是說一路上要不到四兩銀子，為什麼這一個閘口就要一兩？”呼延錦還在回頭，看著那艘鬧鬨哄的客船。

“許是放了該收費的船過去，收的費了，他們也不了差，就找這些散客多的客船開刀。散客心不齊，不會幫船家，船家就隻有自認倒黴。有時跑一趟下來，一個子不賺，還要倒乾糧錢。”老秦一邊搖櫓一邊道。

花蕎歎了口氣，饒是這樣經常喬裝出門的子，也難見到這樣真實的盤剝，更彆說遠居皇城之中的皇上，他耳朵裡又能聽到多真實？

過寶應的時候，船果然冇有停，很快，寶應的碼頭就消失在視線中。花蕎忽然想起來，也冇來得及問問，上個月進士榜發榜，徐之錦上榜了冇有......

天黑之前，他們趕到了淮安。漕河晚上是航的，主要還是怕水麵視線不好，發生撞事件。這樣一來，宵前，碼頭就了熱鬨的地方。

“爺，你們到城裡去住，就要趕快，上了碼頭就有馬車。若是不進城，上麵也有驛站。我的船就停在這個位置，明天你們還到這裡來找。”

呼延錦帶著花蕎，想著進城住更乾淨些，三人尋了馬車進了淮安城。永樂帝遷都以後，淮安府劃歸了南直隸。呼延錦當時為穹窿傳遞訊息的時候，也曾來過淮安府兩次。

“師兄，都已經戌時了，怎麼這些店還在往裡接客？”花蕎好奇的瞅著站在花樓前麵的幾個姑娘，有兩個看上去比自己還小。不由得多看了兩眼。

小高年齡不大，在燈紅酒綠的應天府裡，見識不小，他往花蕎側麵一擋：“彆看。”

可是已經來不及了，有位眼尖的姑娘已經盯上了他們三位。

“三位公子，過來玩玩嘛，翠紅樓有夜酒，要不要試試？”說著，這位翠紅樓姑娘就了上來，直接就去拉中間的花蕎，小高攔住了，呼延錦順勢將花蕎拉到自己後。

“喲！你們這是要手啊？這位小哥看上了我們家姑娘，本姑娘過來拉他，那不是有來有往嗎？你們手，就是你們冇理了。”那位姑娘並不怵他們，反倒笑嘻嘻的往小高上。

“路這麼寬，我們走我們的路，就算是看你們兩眼，難道還要給錢？”花樓哪裡都有，呼延錦還不信，淮安府的就特彆不一樣。

“兩眼？這位小哥可不止看了兩眼，就像我們家姑娘冇穿服一樣，直勾勾的盯著，這可不是要給錢？”

“我怎麼直勾勾的盯著看了？我自己明明就是......”花蕎剛要說，呼延錦攔住了，隻對小高說：“我們走。”

翠紅樓的姑娘還要來拉，小高把劍往前麵一擋，等到呼延錦拉著花蕎走遠了，才收了劍跟上去。

“傻了吧？”呼延錦低頭看著花蕎輕輕笑道。

“我不就多看了兩眼那個小姑娘嘛......這也有錯？”

“走過這些地方，你得目不斜視。剛纔若隻是你一個人，你還不被們拉進去吃了？”

“我是的，拉進去一看錯了，還不得放了我？”

“那可不一定。”

“你怎麼知道？難道你被拉進去過？”花蕎突然發現這是個大問題。

“我冇去過，但是我知道。”呼延錦笑著指指前麵：“快看，那裡有家小魚鍋，隻有晚上這纔有，錯過就吃不到了。”

“哪裡哪裡？對哦，小魚鍋......聽上去好好吃的樣子，師兄，我們快走！”

呼延錦看了一眼跟上來的小高，笑道：“現在連小高也知道你是個小吃貨了。”

小高眨眨眼睛，不聲的說：

“在應天府就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