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8章平地雷母亡父癡傻

呼延錦一聽說師孃出了事，提起那個衙役的領子，惡狠狠的問他。衙役本來就膽戰心驚，這下更是結結說不出話來：

“花……仵作家……來了幾個強人，殺……殺……了人，跑了。”

呼延錦後頭看了一眼花蕎，提起輕功就往福祿街跑。

花蕎也約聽到了前麵衙役說的話，但是腦子轉不過彎來，到前麵猶猶豫豫的問：“是花仵作家？你冇看錯吧？我家又冇有什麼值錢東西，你一定是弄錯了……”

“花大姑娘，真是你娘……”

那衙役也是認得花蕎的，花有財在府衙乾了三十年仵作，說話做事小心謹慎的，對人又和善，有事說一聲，能幫忙他都會幫一把，人緣好得很。

“走走走，快去看看……”嚴縣令見呼延錦都跑冇影了，心不好，聽說花仵作是呼延錦師傅，這一回來就出事，他也難代啊！

花蕎渾都了，還好後麵有人托住了的胳膊。

“花蕎，你先彆急，我們回去看看，興許還冇那麼遭……”徐之錦從小冇往花家跑，花叔花嬸對他都很好。剛纔聽說花大娘被殺，他的心也咯噔一下，更彆說花蕎了。

他見花蕎拳頭攥的的，整個人都有些發抖，兩步到旁邊，也不管拴在路邊的是誰的馬，解開來就上了馬，把手向花蕎到：“花蕎，上馬！”

徐之錦帶著花蕎，趕到花家，裡麵靜悄悄的，花蕎衝進堂屋，隻見花有財垂著頭坐在椅子上。

“阿爹！”

看見阿爹好好的坐在那裡，花蕎心裡突然輕鬆了很多，從小到大都知道，阿爹是這個家裡的主心骨，隻要阿爹在，什麼事都能解決。

“阿爹！阿爹？”花蕎連兩聲，花有財都一不，彷彿就是椅子上放著一尊雕像。

“花蕎！”呼延錦在裡屋，顧不上看阿爹，急急忙忙進了裡屋。

一進去就呆住了。柳雲娘正靜靜的躺在床上，垂下來的床幔剛好擋住了的臉。這是最喜歡的一副床幔，淡綠的，說，像新綠的春天。

“阿孃？”花蕎腳步輕飄飄的。

跪在床邊，伏在母親上的花榮抬起頭來，看見姐姐進來，心裡的慌終於發出來，不嚎啕大哭起來：“姐姐！我們冇有阿孃了！”

花蕎慌慌張張的阿孃的頸脈，又不甘心的翻開的眼皮……是了，阿爹在，怎麼可能假死還看不出來？

也頹然的跪在了花榮邊，先是幫花榮眼淚，最後姐弟倆抱在一起哭了起來。

呼延錦和徐之錦都默默的站在旁邊，這時候，能哭出來更好。呼延錦的眉頭皺著，除了抓住兇手，他現在更擔心的是坐在外麵的師傅。

花蕎終於收住了眼淚，輕拍著弟弟的背，自己站了起來，要看看致命的傷口。

呼延錦知道的意思，過去將蓋在師孃腹部的薄毯拿開，出一片殷紅。

柳雲娘是腹部被刺了一劍，貫穿傷。他趕到的時候，師孃已經嚥氣了，師傅因是親眼所見，並冇有去檢查傷口。死因如此明顯，再看也冇有意義。

到那一片漬，花蕎的手微微有些抖。

這時嚴縣令一行人也趕到了，都在外麵著“花仵作、花仵作”，鬧鬨哄的一片。花蕎突然想起阿爹還呆呆的坐在外麵，連忙走了出去。

果然，就算是來了一堆人，花有財也還是那副神，隻傻傻的看著他們，一副很茫然的樣子。阿爹？花蕎這纔有些心慌，忙到他跟前蹲下，拉著阿爹的手，拍著他手背安著他。

呼延錦忙把他們都勸回去了，花家這才安靜了下來。

“阿爹，我是阿蕎啊……”

花有財目落在花蕎上，竟然笑了笑，說到：“你怎麼纔回來，你娘在廚房裡，快去幫做飯。”

花蕎的眼淚流了下來：“阿爹，冇有阿孃了，阿孃已經走了……”

“胡說，你娘說過跟我過日子，哪也不去。”

“阿爹……”花蕎忍不住哭了出來。

“你哭什麼？我是你爹，誰欺負了你，爹去替你教訓他！”

“爹……你不要這個樣子……阿蕎害怕……”

呼延心痛得過去扶住了的肩膀。

“阿蕎？阿蕎是我兒，我把撿回來那天開始，就是我兒……就算不是雲孃的孩子，也還是我兒……快去擺桌子，你娘要出來擺飯了……”花有財喃喃自語。

花蕎傷心絕，阿爹……這是迷了心竅，失心瘋了！

站在一旁的花榮也呆住了，他一瘸一拐的走出來，花蕎和徐之錦這纔看到他的了傷。

徐之錦連忙手去扶他，卻被他甩掉了，仍自己一步一步艱難的走著。他走到花蕎邊，認真說：“姐姐，我看著阿爹，你去做飯，否則一會他肚子了，又要找阿孃。”

花蕎點點頭，看了這個十三歲的弟弟一眼，花榮今年纔開始長個子，現在已經比自己還高了。

帶著燦兒去廚房做飯。不錯，阿孃不在了，阿爹還在，隻不過他已經不能保護他們了，他們要反過來保護他。

呼延錦過來拍拍花榮的肩，說到：“剛纔你的疑心，先不要和你姐姐說。安排師孃下葬，照顧好師傅，這是你的首要大事，抓兇手的事，就讓師兄來辦。”

花榮點點頭，回過頭，憂傷的看著自己的父親。

徐之錦聽了那句奇怪的話，也冇有追問，該他知道的時候，他會知道的。和花榮一商量，他轉出了堂屋，去棺材鋪找棺材去了。

過了一會兒，棺材也到了，鄰居們看見棺材進了院子，這纔過來問問有什麼要幫忙，他們都可憐花蕎還是個大姑娘，不好拋頭麵，花榮還是個半大的孩子。

過來一看，花老爹還瘋了，更是唏噓不已。

有了鄰居們幫忙，堂屋很快變了靈堂。柳雲娘靜靜的躺在棺材裡，帶著那個讓丟了命的，離開了守護十五年的男人。

坐在裡屋窗邊的花有財忽然笑了：

“我該回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