滿帶著憂傷的男聲,從前那個邪魅且放不羈的男人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此刻看起來無比憔悴的風揚,一點也不象之前的那個他了。
冷慕洵揚首,想也不想的一拳就揮了過去,這一拳冷不防的打了風揚一個趔趄,“風揚,如果敏秋有意外,我會讓你賠命,一命抵一命。”
眼看著兩個大男人要打起來了,寧紫蘇迅即衝了過去,別說是寧紫蘇,就連晚秋也覺得這樣子的冷慕洵和風揚一定會打起來的,可是意外的,風揚居然沒有還手,那一拳讓他的一邊臉有些青,角也溢出了跡,他看著冷慕洵,沉聲道:“敏秋是我的妻子,的事不需要你來心,你走,你走,如果沒有你,我與也不會走到今天,孩子,敏秋的孩子……”說著說著,原本的激昂竟變了他的喃喃低語,一如昏過去之前的敏秋,意識仿佛已經混沌了似的。
冷慕洵又掄起了拳頭,卻被寧紫蘇上前一攔便擋在了兩個男人中間,“冷慕洵,揚說得對,敏秋是他的妻子,這裏,不需要你留下來,請你走吧。”
晚秋搖頭,真的不懂寧紫蘇何以會如此的偏袒風揚,“伯母,兩個都是你的兒子,為什麽,你會有這麽不同的對待?”
“那是我的事,不需要你這個外人來管。”斜睨了晚秋一眼,寧紫蘇依然不改初衷,“什麽樣的爹什麽樣的兒子,老子跑了人兒子也一樣跑了人,冷慕洵,你就不能出息點嗎?”
握著拳頭的手了又,冷慕洵的目如刀子一樣的掃向寧紫蘇,他的聲音得低低的,“別以為我不知道,是你要挾了敏秋,隻是,不肯對我說出原因,別讓我查出來,否則,我會讓你生不如死,從現在開始,你不是我媽,永遠都不是。”
“讓開……讓開……”就在冷慕洵與寧紫蘇對峙的時候,手室的門開了,晚秋聽到了嬰兒的哭聲,迎麵,護士抱著一個小嬰兒走了出來,“誰是家屬,孩子沒事了,已經從母裏取出來了。”
“我是……”風揚第一個衝了過去,出去要接孩子的手有些抖,“是我的孩子?”
“是的,早產了半個月,要留院觀察。”護士笑著說,“你瞧,這孩子很象爹地呢。”
“他……他沒傷?”
“沒有,好端端的,那匕首是著他的一條小刺的,好險。”
風揚一下子就把孩子搶了下來,的抱在懷裏,也不管小嬰兒是不是在哭,急忙又道:“他媽咪呢?”
“還在搶救,大人出過多。”
風揚的腦子轟的一聲響,“要輸嗎?可以輸我的,我要活過來,一定要活過來。”
“庫的很充足,你放心吧,我先進去了。”
護士說著就進了手室,‘手中’那三個字還在繼續的閃爍著,讓人看著就膽戰心驚,隻要敏秋沒出來,誰也不能鬆口氣。
孩子隻哭了幾聲就停下不哭了,小人居然也不睡,就瞪著一雙眼睛看著周遭的人與,那小模樣吸引了幾個人不由自主的靠近他,寧紫蘇向風揚道:“孩子給我。”
“不,不要,我要抱著他,抱著等敏秋出來。”形一移,風揚避過了寧紫蘇遞過來的手。
“是男孩還是孩?”可寧紫蘇卻一點也不關心敏秋的生死,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這孩子。
“走開。”風揚煩躁的一推,“敏秋就要出來了。”他的神有些恍惚,一雙眼睛的焦距也有些不對,也許,腦子還回響著剛剛護士所說的話:大人還在搶救中。
風揚的力道很大,再加上寧紫蘇絕對沒想到風揚會對手,一個不小心就坐在了地板上,氣惱的看著風揚,恨不得甩手給風揚一掌,可是,終究是忍下了,總是的兒子吧,兩個兒子就是不一樣的對待,扶著牆站了起來,又是聲道:“揚,把孩子給我,這樣,敏秋一出來你就能照顧敏秋了。”
的聲音很溫,再加上的話是為了敏秋,這才讓風揚點了點頭,隨即就將孩子遞給了寧紫蘇,“敏秋要出來了,要出來了。”
一旁,冷慕洵隻好又回到了座椅上,許多帳早晚都要算的,可不是在這時候,敏秋還沒出來,但孩子沒事了那就證明敏秋也會沒事的,一定會沒事的。
走廊裏的冷清因著這孩子的出現而緩和了許多,寧紫蘇開始咿咿呀呀的哄著這孩子,誰也不知道是男是,但瞧著那大塊頭應該是個男娃,比詩詩和果果剛生下來的時候個頭可是大多了,不過,詩詩和果果是雙胞胎,這小嬰兒隻是一胎,大些也正常。
時間,又開始在煎熬中走過,終於,手室的又門開了,隨即的,‘手中’那三個字也滅了下去,誰都明白這就代表著手已經結束了。
移推床推著敏秋,敏秋的鼻子上吸著氧氣,雙眼閉,厚厚的被子蓋在的上,經過這麽久的手,可是神奇般的,的臉上居然還帶著進去時的那抹微笑,竟是,從來也沒有散去。
“敏秋……”冷慕洵並沒有衝上去,看著移病床上的輸他長舒了一口氣,隻要人還活著,就有希,孩子活了,那也就活了。
風揚握住了敏秋的手,“怎麽這麽冰?”
“先生,病人還沒有離危險期,請你輕點。”
握著敏秋的那隻大手立刻就輕了,從敏秋被推出來,冷慕洵一直安靜的隨在移病床的後麵,他怔怔的看著昏睡中的敏秋,兩個人男人完全的忘記了那個孩子,眼睛裏都是敏秋一個人。
“多久才能離危險期?”
“三天,這三天要麻煩家屬徹夜守著,有什麽事直接護士。”
護士一邊走一邊待著,很快就推著敏秋到了病房,醫院裏的頭等病房,寬敞而又應有盡有,當病床被推進去的時候,冷慕洵也被隔在了門外,“除了家屬請不要,人多了,空氣太混蝕不利於病人離危險期。”
“哇……”寧紫蘇懷中的小家夥又哭了,那聲音是那麽的宏亮,快步的走進病房,醫院裏什麽都有,抱被,尿不,什麽都不缺。
再留下來,冷慕洵和晚秋真的就是多餘的了。
可是冷慕洵就是站在那門前不肯離去。
敏秋還沒有離危險期。
進進出出的醫生和護士還在忙碌著,隔著玻璃門,晚秋看到心電圖的儀就擺在病床的一側。
想起那嘀嗒嘀嗒不停的聲音,的心一。
病房裏是風揚,病房外是冷慕洵,兩個男人都是固執的誰也不肯離開。
晚秋歎息著,小吳派人送來了盒飯,接過遞給冷慕洵,可他,搖了搖頭,複雜的心思複雜的狀況,也不勸,就放在一邊,他不吃,也不吃。
一整夜未睡,病房裏敏秋還在昏迷中。
迷糊的在走廊裏的椅子上囫圇了一覺,醒來的時候,天已放亮,冷慕洵還呆呆的坐在椅子上,那兩個食盒還是一未,側臉看著他,下上已經長出了青的胡渣,讓他看起來一下子了許多似的。
什麽也不說,悄悄的走出了醫院去外麵買了些粥,清淡的稠稠的小米粥,再加一個鹹鴨蛋,遞到他麵前的時候,他怔怔的看著那熱氣輕聲道:“敏秋還沒吃。”
“有葡萄糖,一瓶接一瓶的輸著,你若是不吃,隻怕你撐不到醒過來你就昏過去了。”不是嚇他,說得可是真的。
男人的手終於接過了手中的粥,小口小口的吃著,從沒見過他這樣的斯文,原來,他也可以被改變,卻是病房裏的那個弱的人改變了他。
有時候,男人怕得不是暴力與威脅,而是人的。
那,會改變男人的一切,可以讓他威武也可以讓他怯懦。
吃喝就在走廊,而個人問題就隻能到整個樓層的公用衛生間,晚秋也亦是,雖然醫院打掃衛生的阿姨很盡責,可是怎麽也不比冷慕洵平常出的地方那麽幹淨不染片塵,但是,他沒有過任何不適的表現,三天了,那層樓他從未離開過,同時,也沒有進去過敏秋的病房。
風揚和寧紫蘇不許他進去。
或者,如果病房裏的人不是敏秋,他早就拂袖而去了,偏那個人是讓他始終牽腸掛肚著的人,怎麽也揮之不去。
敏秋還沒有離危險期。
三天了,那絕對不是短時間,冷慕洵的胡子又長長了,也不刮,黑黑的一片再加上醫院裏的煎熬,乍看過去,他就象是一個小老頭一樣,滄桑極了。
敏秋病房前的長椅就是他的床,不醒,他便不走,任誰說了勸了也沒用。
那孩子一直都是一個神奇,匕首進去那麽深,他居然一丁點也沒有傷到,醫生說隻差一點點就會傷了,這就是命吧,冷慕洵說這是老天要讓敏秋好好的活著,隻為,說過孩子沒了也不活了,可如今孩子活了,卻還沒有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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