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六娘子。”寧遠一邊手按在季疏影肩上,扶住他同時將他轉向墨六娘子和明三娘子,一邊和墨六娘子打招呼,“實在對不住,我和季兄賞景了迷,迷了路。”
“唐突的很。”季疏影被寧遠一把擰向兩位小娘子,頭不敢抬,再次長揖陪禮。
墨六娘子本來就是位大大方方的小娘子,和寧遠見過面,再加上幾乎天天聽七哥說他寧七爺怎麼怎麼樣,潛意識里并不覺得寧遠是陌生人,笑著還禮,“寧七爺客氣了。”
明三娘子傾慕季疏影,和季疏影突然面對面,就不象墨六娘子那麼大大方方看看這個,再看看那個了,微微低頭,垂著眼簾只見禮不說話。
寧遠和季疏影退后兩步,正要轉趕走,聽到周六一聲怪:“原來你們倆跑這兒私會佳人來了!”
“不許胡說!”寧遠和季疏影異口同聲呵斥周六,墨六娘子和明三娘子對視了一眼,正要轉離開,墨七從周六后面一步上前,“咦,是六妹妹,還有明家妹妹,小七不許胡說!”
墨七趕回頭訓斥周六一句,周六也看清楚人了,忙不迭的沖墨六娘子和明三娘子連連拱手長揖,“兩位姐姐……噢不!兩位妹妹,是我胡說八道,我這張臭!回頭我擺席專程給兩位妹妹陪禮道歉。”
墨六娘子抿著笑,“常聽七哥說起六公子,擺席就算了……”
“不能算了!”墨七急忙截住墨六娘子的話,“他擺席的時候可不多,我替六妹妹和三妹妹去,一場不行!六妹妹一場,三妹妹一場!”
“走吧。”季疏影被周六那一聲喊的十分不自在,見周六和墨七糾扯起擺不擺席的事,催了一句。
“這會兒了還急什麼,”周六跟季疏影不對付慣了,季疏影說東他必定想往西,“你跟遠哥怎麼跑這兒來了?我和小七找你們半天了。”
“我陪季兄隨便逛逛。”寧遠時不時瞄一眼看了他好幾眼,卻一眼沒看季疏影的明三娘子,再掃一眼墨七,轉開了心思,“跟在季兄后面,也不知道怎麼會走到這兒來了。”
“你不知道,季兄肯定知道。”周六活了二十來年,一向說話招前不顧后。
墨六娘子沒覺得怎樣,和周六自小認識,直到六七歲,常在一起玩,知道周六是什麼樣人,本不理他。
明三娘子就不一樣了,本來就揣著滿腔傾慕之心,又因為算是議定了墨七這門親,傾慕中懷著不安和愧疚,有了心思,就難免多心,聽了周六的話,臉騰的就紅了。
寧遠看著明三娘子臉上非常明顯的緋紅,眉猛的抬起,隨即落下,一步轉到墨七和周六中間,手指點著周六,“又胡說,季公子跟明家小娘子又不認識……咦!你上回說南邊有兩大世家文風最盛,一個是季家,還一個……我怎麼約約記得是明家?”
“就是明家!”周六一臉無語的斜著寧遠,嘆了口氣,他遠哥什麼都好,就是這不學無,比他還無一點。
“那個姑娘家和男子一樣讀書的,是季兄家?還是……我都記混了。”寧遠擰眉攢額拍著腦袋,季疏影斜著寧遠,知道寧遠在裝模作樣,卻一時想不出他打的什麼主意。
“是明家,我太婆說過,若論這一條,季家不如明家。”墨七接了句。
“才才子啊!”寧遠折扇一下下拍在手心里,一聲嘆。
墨七眼神一滯,看看明三娘子,再看看季疏影,再看看季疏影,再看一眼明三娘子,明三娘子被他看的又急又窘,墨六娘子盯著墨七,臉微白,周六就在男男這種事上最聰明,看著明顯都不對勁的三個人,哈了一聲,抬手指向明三娘子,胳膊抬到一半,猛一下轉向季疏影,指著季疏影哈哈笑,“原來……才子才啊!你原來是……啊哈哈哈哈!我可什麼也沒說!”
“又胡說八道!”寧遠一掌拍在周六頭上,“趕走!”寧遠一手揪著周六,一手揪著氣的臉都白了的季疏影,轉就走。
墨七跟了一步,又退回來,走到明三娘子面前,“七哥說得對,你跟季公子才是真正的才子才……那啥,季公子都來找你了,我也覺得好,很好,非常好!”
墨七說完轉就走,走幾步跑起來。
明三娘子臉上由紅而白,渾抖,這是要污清白麼!
“姐姐別理他們,小六和七哥哥一向混帳,從小就這樣,那個寧遠是個混帳頭兒,你別理他們,他們回回都這樣胡說八道,咱們走,回去一定讓太婆罰七哥跪上一夜。”墨六娘子氣的跺腳,回去一定要好好跟太婆告一狀!
“我知道,我……”明三娘子眼淚撲簌簌往下掉,“別告訴老祖宗,我……有愧。”
確實傾慕季公子,問心有愧。
季疏影和寧遠幾個人一口氣奔回另一面,遠遠能看到花廳了,季疏影猛的甩開寧遠,指著寧遠的鼻子吼道:“你想干什麼?你難道不知道,壞人清白如殺人?”
“怎麼跟我遠哥說話呢?”周六不干了,上前就去推季疏影,在他到季疏影之前,寧遠手將他撥開,“你們兩個避一避,我跟季兄說幾句話。”
墨七覺出點什麼,一把拉住還要掙上前跟季疏影手的周六,避到旁邊。
“難道不是一門好親?明家三娘子是明家長房嫡,離嫡長也就差了一個長字,明家三娘子你剛才也看到了,多好的一門親事。”寧遠一臉笑。
季疏影目瞪口呆的看著寧遠,抬手指著他,抖了片刻才說出話來,“你就不能象個正常人?”
“哪里不正常了?我哪里說錯了?”寧遠攤著手,一臉委屈,季疏影氣的哼了一聲,猛一甩袖子抬腳就走,卻被寧遠一把扯回,“我說的都是認認真真的正經話,你仔細想好了,小七這個人還算嚴實,可周六……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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