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夫人子坦直，修養極好，沒接馬夫人的刻薄話兒，也不看曲大，徑直過去，給白老夫人和錢老夫人等幾位老夫人、老祖宗見禮。

　曲大跟在顧夫人側，忙跟著見禮。

　馬夫人看著曲大笑，白老夫人、錢老夫人自然認得曲大，圍在們周圍的夫人、太太們，也多數認識，有不認識的，彼此咬個耳朵，說個曲字，大家也都會意了，兩三位沒見過曲大的老祖宗，也被跟來侍候的丫頭婆子趕提醒了。

　白老夫人目掠過看也不看曲大的顧夫人，招手示意曲大，“過來我瞧瞧，怎麼沒在你婆婆邊侍候著？”

　對于兒子季天的打算，白老夫人心知肚明，如今送到眼前的機會，總要順手幫一把，順便也看看這個曲氏的稟脾氣。

　錢老夫人笑容和藹的看著曲大，白老夫人的善意在意料之中，季天和姜家如今在一只船上，同舟同濟麼。

　“母親看戲呢。”雖說白老夫人這份善意在曲大意料之中，可在這麼多明顯比們綏寧伯府高貴的老夫人、夫人們之中為中心，曲大還是有點兒暈。

　“怪不得，喜歡看戲好，讓看戲，咱們不打擾，你坐，咱們喝茶吃點心閑嗑牙。”白老夫人樂呵呵的讓曲大，曲大還是有幾分機靈勁兒的，左右瞄了瞄，見有座位的，幾乎都是上了年紀的老夫人、老太太們，最年青的也比大出許多，和差不多年紀的小媳婦都站著呢。

　“老祖宗面前，我哪敢坐著？我就站在這里侍候老祖宗。”曲大要想說話，還是很會說話的。

　白老夫人一臉贊賞滿意的神，笑道：“那好，你就站著，也別總站著，走走，你到京城的晚，好些人只怕不認識，正好，你們這些年青的小媳婦子，好好聊聊。”

　站在旁邊眼觀六路的邵九忙上前幾步，拉著曲大，將挨個介紹給和年紀差不多的各家媳婦。

　張太太原本坐在離白老夫人不遠的地方，商大挨坐著，曲大剛過來，跟在商大邊的大丫頭就急忙俯耳提醒了商大，商大聽說是姜煥璋新夫人，忙拉了拉張太太，“都說季家的園子是京城一絕，我在山西就聽說了，咱們到后園子里逛逛？”

　“好。”張太太立刻站起來，笑著看商大，垂了下眼皮，以示謝。

　張太太和商大起出去，手腳雖然輕的不能再輕了，可還是落在了所有人的眼里。可自從看到曲大過來，這一圈人的注意力，就一半在曲大上，一半在張太太上了。

　白老夫人只能當沒看見，這兩家，總是避開的好。

　邵九將曲大挨個介紹給諸人，白老夫人和錢老夫人繼續說很久遠之前的古事閑話。

　一圈介紹下來，邵九去忙別的事，一圈小媳婦你看看我、我看看你，再瞄幾眼曲大，個個都是滿肚皮好奇。

　“你跟顧夫人一起來的？”一個媳婦沒話找話。

　“我們家和顧夫人是親戚，極親的親戚，我母親嫡親的妹妹，嫁進了顧夫人家。”曲大趕連解釋帶標榜，能和丞相家連上親，實在是太威風八面了。

　“聽說你們府上抬了顧家兒做妾，照理說，象這樣做妾，就不能當親戚來往了。”一個看起來比較老實的媳婦忍不住說了句。

　“算親戚當然是從長輩算起，哪有晚輩過長輩的？”曲大面不改。

　曲大剛說了和顧夫人是親戚，一直斜眼盯著這邊的馬夫人，就急忙拉了拉聽白老夫人說古聽的專心的顧夫人，將曲大的話低低說了，顧夫人臉上浮起層惱怒，曲大那邊話音剛落，顧夫人就接過話道：“哪還有什麼親戚，顧在德那一支，十幾二十年前就被族里開革出去，早就在顧氏族譜上除了名了，這件事兒，當初靜可不小。”

　“對對對！”馬夫人急忙接話肯定，“這事我記得清楚，顧有德***了族侄兒媳婦，還不止這一件事，總之實在是惡跡斑斑，就開祠堂除了名，當時鬧的，嘖嘖！”馬夫人嘖嘖有聲，“跟綏寧伯府這一趟事一樣，無人不知。”

　馬夫人順手往曲大抹了把灰。

　曲大尷尬了片刻就神態自若了，“母親說有親……原來是這樣。”

　曲大神自若，眾人也不尷尬了，一個小媳婦拉了拉，帶著笑問道：“聽說你們府上那位姓顧的姨娘，足足花了二十多萬銀子？進府就生了兒子？”

　“們府上不缺兒子。”另一個媳婦帶著幾分酸氣加了一句。

　“真花了二十萬銀子？”小媳婦們最關心的還是這個。

　“可不是！”曲大被諸人圍在中間，十分得意，甩了甩帕子，“先頭那個李氏，三十萬箱銀子，全讓們顧家……顧家不要的人家，給搶走了，你們也知道，我們府上都是講理的讀書人，哪搞得過他們這樣的無賴？”

　“到底怎麼賴走的？”又一個小媳婦上來問道。

　“這事說起來真是丟人……”這是和大家打好關系的關鍵時候，曲大可沒什麼不能說的，覺得這是顧家的丑事，張揚的大家都知道，那才好呢！

　曲大被一群小媳婦圍在中間，眉飛舞的說著那些從綏寧伯府下人，確切的說，絕大部分是從王嫂子那兒聽來的事件‘真相’，口才不錯，直說的眾小媳婦唉喲連連。

　不遠，白老夫人看向曲大的目越來越冷，錢老夫人不時瞄一眼曲大，暗暗嘆氣，姜家，看起來是要徹底敗落了。

　陳夫人看折子戲看的舒泰無比，坐在旁邊的姜婉和姜寧就坐不住了。

　兩個人開始還能端正坐著，曲大一走，兩個人就開始不安心了，心安不住，自然就坐不住，坐不住還得強撐著，只把腦袋不停的轉來轉去，長脖子，努力直上往四下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