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話是這麼說……”吳嬤嬤想著大爺大這對別扭夫妻,大爺對大半分份也沒有,大對大爺……從前還好,現在看,也不象是個有份的樣子,真是為了替大爺描補?
“你們府上,現在到底怎麼樣了?聽說讓顧姨娘當家理事呢?”錢婆子的功夫還在第二,察觀的本事才是第一。
“唉!”這一問勾出了吳嬤嬤滿肚皮牢,對著錢婆子,從頭到尾、從里到外,說了個角冒白沫。
“唉喲!這顧姨娘簡直就是喪門星!”
“唉喲喲,這還得了!”
“這是瘋了,怎麼能這樣……”
錢婆子開始還能恰到好的驚嘆,等聽到姜煥璋真給了顧大爺十萬銀子,就淡定不住了,“怕是你看錯了吧?十萬銀子?十萬?真就是……十萬?外頭都說是假的?”
“我親手拿,親手點的!要是我看錯就好了!”見錢婆子驚愕這樣,吳嬤嬤倒顯的淡定了。“我親眼看著,一張張點出來,嶄新的銀票子,一千一張,統共一百張,不我,萬嬤嬤也在,從大的清暉院,從后頭到前廳,是我跟萬嬤嬤一起去拿,在大那兒點了一遍,到前面又點了一遍,點給顧大爺和顧老爺時,大爺就在旁邊看著,那麼多眼睛看著,能錯得了?就是十萬兩!十萬兩銀票子!一個子兒也錯不了!”
錢婆子拍著口,一聲接一聲氣,姜家大爺這不是五通神附,他就是五通神!
“這銀子拿的太容易,到第二天,顧家那一幫土匪,又打到我們府上來了!我跟你說,要說那姓顧的賤人沒跟爹哥里應外合,我就把這腦袋割給他!”
“也……不一定。”錢婆子總算從震驚中緩過口氣,“已經進了姜家門,是大爺的人了,又不是傻子,這麼禍害姜家,有什麼好?”
“有什麼好?”吳嬤嬤一陣陣冷笑,“開頭我跟你一樣,也這麼想,也想不通,那賤貨爹哥來搶了姜家,能有什麼好?后來,我就想通了!”
吳嬤嬤猛拍了一掌,挪了挪,湊近錢婆子,“你想想,伙同爹哥,搶的是誰的東西?是大的!都是大的嫁妝!把大的東西搶回們顧家,爹哥能了的好?們顧家,我跟你說,這一場事,連東西帶銀子,咱不敢多估,說也得搶了二十二三萬兩銀子!”
“這麼多!”錢婆子這一聲驚聲音更高,顧家大財了!
“就這,還不知足,昨天就急吼吼讓人過來找我要鑰匙,說要點一點大剩下的嫁妝,你說,經的手一點,還能有剩?連草都不能給你留!”
“唉喲我的心!我這心口!吳姐姐,這人,怎麼能有這麼不知足的?”錢婆子捂著口,真覺得口有點痛了,這注大財,的也太容易了!
“這回你想通了吧?這是頭一條好,第二條好,就更大了。”吳嬤嬤一臉冷笑,“我們大本來就病著,幾個大夫千叮嚀萬囑咐,一定要靜養,千萬不能勞神生氣,你說說,剛嫁進來兩個來月,嫁妝被一個小妾了家里一群土匪抄了個一干二凈,你說說,這事擱誰上,不得氣個死去活來?”
“啊?這是打著氣死大的主意?這也太歹毒了!”錢婆子已經想到了,但還是滿臉愕然一聲尖。
“就是這個主意,唉,說起來,大算是個有肚量能容忍的,可就是這樣,也氣的病重了不知道多,反正走的時候,是橫著抬出去的。就這樣了,我們那位爺,還說大裝病,你瞧瞧!這是正宗的失心瘋吧?也虧的親家太太果斷,當天晚上,就讓人把大接回娘家了。唉,就這樣了,親家太太還給大爺留了幾分臉面,說是大的病得靜養,搬到城外,聽佛法方便。”
“唉喲喲!”錢婆子兩只手拍的啪啪脆響,“你們這位顧姨娘,這便宜可占大了,搶了大的嫁妝,又把大生生出了綏寧伯府,這往后,跟你們大爺就能當正頭夫妻過日子了?這事,夫人還能裝看不見?一點都不管?”
“夫人那脾氣,你又不是不知道,伯爺荒唐那樣,一個字不都沒說過,你跟說,就生氣,說伯爺怎麼能錯?大爺從兩三歲,能把話說齊全起,也就沒錯過了,大爺要是錯了,就哭命苦,不是大爺有錯,是命不好,別的還好,就這一條,神仙也勸不下來!”
吳嬤嬤一提夫人,真是氣兒不打一來。
“吳姐,咱都不是外人,我說句不中聽的話,從前在陳家,覺得陳家下人當起來真是沒意思,現在姜家,我看哪,還不如陳家呢。”錢婆子開始往把吳嬤嬤往某個方向扯。
“這是實話!別的都不說,咱就說說這人心,你說我從十來歲起,就在夫人邊侍候,跟著夫人嫁進這姜家,一直到現在,你說我對夫人,忠心耿耿這四個字擔得起吧?前兒那一場事,我這里,從胳膊傷到腰窩,淤青的沒法看,傷的不輕,咱們都是上了年紀的人,傷了胳膊,又了那場閑氣,能有個好?我就病了。”
“我還不知道您病了這事,現在好點沒有?”錢婆子趕問。
“就是這一片,慢慢也能好,不提這個了,你說我盡心盡力侍候夫人這麼些年,我傷了胳膊,病了這事,不是不知道,可一趟也沒打人過來看看我過,這就算了,人家到底是主子,可今天一早,那府里著急忙慌的打人把我進去,見了我,連一句你怎麼樣了,好了沒有都沒問!”
吳嬤嬤一臉傷心,“不問也就算了,那是主子,可當著滿屋子的人,張口就訓斥上了,說病著,我偏偏這事那事的找借口在家里躲清閑,說平時對我那麼好,沒想到我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,你聽聽這話,你聽聽,我氣的……真是……”
吳嬤嬤用力捶著口,簡直想嚎啕大哭一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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