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現在,他對此產生了懷疑。
憑什麼?
他的辰兒正值風華正茂,卻活不見人死不見尸。
他自己更是搭上了自己的一生。
遙想當年父皇的一生也是如此。
再往上數,皇祖父,曾祖父,太祖父……
但凡史書上記載的一代明君,他們的生活無不是掙扎一生勞累一生。
如果不是明君而是昏君庸君,那下場就更慘,被言唾罵一生還不夠,還有可能臭萬年。
趙君堯有些憤憤不平。
勞了一輩子,辛苦了一輩子,沒天沒日地忙活,到最后他得到了什麼?
就是一病痛和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下場嗎?
夠了!真的夠了。
他不求榮華富貴,不求窮奢極,他只求自己在乎的人能平平安安舒心地過好這一生。
其他的,隨他去吧!
……
奏折里的容沒什麼要。
戶部報的是江南送來的賑災糧食再有三天就能送到。
太醫院報的是,城中又發了幾起奇怪的疫病,好在發現的及時,沒有傳染開來也沒有引起恐慌。
兵部城防軍報來的是昨夜一切安好,城中無人打架斗毆,也沒發現什麼形跡可疑之人。
趙君堯詳細批復之后就隨手放在一邊。
往榻子上靠了靠,斜倚在上面著窗外發呆。
他在想一個迫在眉睫且不得不想的問題。
辰兒失蹤這件事,怎麼跟卿卿說,以及……什麼時候說。
……
他思緒煩,想了半天沒想到什麼好辦法。
加上一夜未眠,他神已經極度疲憊,最后索胳膊支著頭閉上眼睡了過去。
再醒來時已經接近中午。
他緩緩睜開眼,看著窗外沉沉的天。
心里嘀咕:怎麼又要下雨,廣南的氣候果然。
卿卿子不好,早些年吃了太多苦,后來又生了三回孩子傷了子,直到現在都長不胖。
一待在這里,一定很不舒服吧。
回頭等事了結,他一定第一時間帶離開,和一起去喜歡的江南,然后好好陪著,再也不離開。
城外無消息,城中無大事。
用過午膳后,趙君堯顯得有些索然無味。
這種躺在砧板上任由人宰割的滋味實在不好,他都快被磨得沒脾氣了。
李德明小心翼翼地勸。
“太上皇,您昨兒個一夜未眠,想必傷了不神!”
“這會兒午后您不如去歇息歇息?或者……奴才請太醫過來給您請個平安脈?”
趙君堯搖了搖頭,選擇了前者。
“不必請脈了,不過有些勞累了而已,我睡一覺就好了!”
說完徑自往里間走去。
李德明無只得退了出去,只是心里難掩擔憂。
紫月姑姑的話歷歷在耳,說……太上皇子不適,要按時請脈用藥,可現在……
李德明苦著臉,太上皇不愿意,他也不敢迫啊!
關上門離開后。
李德明左思右想,還是暗地里找了個小太監往城外遞話去。
不管怎麼說要,這樣的責任他可擔不起。
……
也許是真的困了。
午后這一覺趙君堯睡得很深很,甚至還做了個夢。
他夢見卿卿來看他了,而且什麼都知道了。
一邊哭一邊用拳頭死命捶自己的口,梨花帶雨地質問他。
為什麼要瞞著,為什麼不告訴,為什麼又騙了?!
這一連三問加上嘩嘩往下流的眼淚。
讓他整顆心都揪在了一起。
他多想抱著給去眼淚,然后告訴自己是有苦衷的,自己也是不想讓擔心。
可是……他無法彈他不由己。
任憑怎麼努力,他都用不上勁。
只能這麼任由著哭,看落淚。
趙君堯只覺得自己心痛的無法呼吸。
“趙君堯,你混蛋!”
“你為什麼不告訴我!!”
“你混蛋!”
的聲音越來越清晰,仿佛就在耳邊。
趙君堯在夢里拼命尋找卻怎麼也找不到。
之后他一著急,整個人就坐了起來。
他滿頭大汗,后的被褥和里全都了。
看了看雙手,了黏膩的褥子,正慶幸這是一場夢的時候。
他忽然察覺有一雙眼睛似乎正在盯著自己。
趙君堯心里一,再不愿也只得抬頭,然后……
他就看到了那張此刻他最不想看到的臉。
原來……卿卿真的來了,也真的在哭。
趙君堯只覺得自己背后的汗又出了一層,心下焦灼。
怎麼辦?怎麼辦?
難不卿卿已經知道了?究竟是哪個奴才走了消息?!
不對,卿卿那麼聰明,就是猜也該猜到了……
正胡思想著,就見卿卿從床邊的椅子上起,然后哭著坐在床邊。
淚眼汪汪地看著他,低了聲音質問。
“趙君堯,你又騙了我!”
趙君堯有些懵,但還是著頭皮。
“卿卿,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!”
“我不聽!”夏如卿立刻打斷他。
“你告訴我你會盡快回去,可這都多天了你都沒回來?!你把我一個人扔在宮外,我什麼都不知道,我天天擔憂地睡不著覺!”
說著又哭了起來。
趙君堯的心都碎了。
正想將攬在懷里好好安一番,心里卻忽然閃過一道靈。
等等?
卿卿不是在埋怨自己騙了辰兒的事,而是在埋怨自己不回去,把一個人扔在宮外?
也就是說,還不知道辰兒的事?
他趕忙用袖子了額頭的汗,心下放松了起來。
‘不知道就好,不知道就好!’
‘只要不知道,一切都還有回轉的余地!’
“你怎麼了?很熱嗎?你怎麼出這麼多汗!”夏如卿洗了洗鼻子納悶地看著他。
趙君堯忙回過神將攬在懷里。
“沒事!”
“我做了個不好的夢,急壞了才出了一的汗!”
“卿卿,你怎麼來了你快坐?”
趙君堯將攬在懷里好一番安。
半個時辰后,夏如卿終于破涕為笑。
“以后不管發生什麼事,你都不許再拋下我!”
趙君堯點頭。
“好!”
“還有,以后任何事都不許騙我!”
趙君堯猶豫了片刻,還是艱難地點頭。
“好!”
夏如卿心里的結終于解開,起長舒了口氣,左右看了一圈屋里然后霸道地道。
“那從今兒個起,我也要和你一塊兒住到這屋里!”
“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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