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曦在藥房里跟蘇慕辰流醫心得,滿室的藥香味讓人心神寧靜。
蘇慕辰搗鼓著各種藥材,閑聊似的問道:“南姑娘為什麼突然想學醫?”
南曦抬頭看著偌大的藥柜:“技多不,我不想做個手無縛之力的弱子。”
“就算南姑娘學了醫,也依然是個手無縛之力的弱子。”
蘇慕辰頭也沒抬,真心誠意地告訴,“學醫很辛苦,且極為耗費時間力,南姑娘若真是閑著無聊,其實可以多陪陪王爺。”
說著他抬起頭:“南姑娘乖乖待在王爺邊,時不時地說兩句好聽話,做些親的作,對于王爺來說,比十八般武藝樣樣通管用得多。”
南曦目微垂,視線落在這個年輕俊朗男子的面上,一時竟無言以對。
雖然他話說得直白,像是把當什麼以侍人的花瓶一樣,只要乖乖待著不惹事,哄攝政王開心就行,不過事實也的確是這樣。
以容毓喜歡的程度,只要心甘愿留在他邊,偶爾哄哄他,時不時親親他,比做什麼都能讓他高興。
南曦嘆了口氣。
真的沒想過,自己有一天居然也能過上歷史上那些帝王寵妃一樣富貴獨寵的,讓天下子夢寐以求的這種生活方式。
想想還真是有種夢幻般的不真實。
蘇慕辰抬頭看了一眼,復又低下頭去擺弄藥材:“南姑娘好好的,怎麼突然就生出了學醫的想法?”
他并不會以為是吃飽了撐的,十幾歲的就算閑得沒事干也不會突然想學醫,琴弄花不比這個高雅?
而且學醫實在是個漫長而枯燥的過程,不是一般小姑娘能堅持下去的。
“就是希能有一技傍。”南曦道,“不過你這藥房里的藥材是不是太多了些?”
“的確很多,南姑娘是認全這些藥材都需要幾個月,時間一久,只怕姑娘會覺得煩躁又無聊。”
蘇慕辰淡笑,“姑娘早晚要為攝政王妃,現在該做的不是學醫,而是去跟宗親皇族的王妃們打好關系,融那些你即將融的圈子里,悉皇族的各種規矩……”
說到這里,他語氣頓了頓,“就算王爺喜歡南姑娘,會盡可能地給南姑娘諸多特權,可南姑娘應該不會仗著王爺的庇護就以為天下太平。
王爺居高位,姑娘也權力旋渦之中,麻煩會一樁樁找上門,南姑娘要做的不是學醫,而是學會如何應付這些麻煩。”
南曦沉默地看著他。
蘇慕辰說道:“南姑娘見過誰家王府里的當家主子整日泡在藥房里的?”
南曦若有所思地點頭:“蘇公子說得不錯,可如果我告訴你,我學醫就是為了保護容毓呢?”
蘇慕辰微愕,隨即有些意外的:“為了保護王爺?”
南曦點頭。
“南姑娘這個想法是好的,王爺若知道,肯定會很高興。”蘇慕辰放下手里的藥材,真心誠意地說道,“不過南姑娘以為王爺沒有自保能力嗎?”
南曦道:“我沒這麼以為。”
“王爺十四歲領兵上戰場,十八歲就做了攝政王,不管是戰場上的兵法詭譎,還是朝堂上的謀算計,王爺全部都領教過,也全都應付自如。”
南曦沉默地斂眸,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“雖然南姑娘的心是好的,在下也不會覺得南姑娘不自量力。”
蘇慕辰笑了笑,“可王爺真的不需要南姑娘保護,只要南姑娘不傷王爺,這天底下就沒有人能傷得了王爺。”
南曦微震。
只要不傷他,這天底下就沒有人能傷得了容毓?
所以前世容毓傷中毒,其實都是因為,傷是因為,中毒……也是因為?
是否在不知道的時候,有人用來威脅過容毓,所以才導致他中毒?
南曦前世對容毓忽視得徹底,很多事本就不知,不過知道,這一世要想保他不再旁人算計,其實并不難。
只要能保證自己不為他的肋,就等于是保證了他的安全。
南曦似是醍醐灌頂般回神,輕輕吐出一口氣,朝蘇慕辰福了福:“多謝蘇公子提醒,我想我應該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了。”
“南姑娘不用客氣,我這也是為了我家王爺。”蘇慕辰搖頭,“當然也是為了我自己。”
南曦挑眉:“為了你自己?”
“是啊。”蘇慕辰笑了笑,表有些狡黠,“王爺醋大,對姑娘在意得,姑娘若真要跟著我學醫,以后難免經常接,孤男寡共一室,王爺不吃醋才怪。”
南曦失笑。
“不過南姑娘今天既然來了,剛好我有個東西要給你。”蘇慕辰轉從藥柜的一個暗格里取出一,轉遞給南曦,“這是之前銀月讓我做的暗手環,送給姑娘防用。”
南曦盯著那致的手環看了片刻,“沒想到蘇公子不但通醫,手也這麼巧。”
“一點小手藝,不算什麼。”
南曦接過手環:“多謝蘇公子。”
“不用客氣。”蘇慕辰語調輕松,“南姑娘好好的,我家王爺就好好的,我們所有人就都可以好好的,反過來也是,南姑娘若有點不如意,我們所有的人都不會好過。”
說完,狀似無奈地嘆口氣:“我這也是為了自己著想。”
南曦覺得好笑又,然而之余驀然意識到,容毓對的貌似攝政王府的人都知道,就只有自己不知道。
若非重活一世,這輩子已注定要辜負容毓這麼好的一個人,連悔恨補救的機會都不會有。
南曦抿,轉離開藥房。
迎面那一襲黑織金袍服的男子疾掠而來,仿佛帶來了漫天奪目的芒,讓人目眩。
南曦瞬也不瞬地看著他,忽然就覺得,自己當真是個上蒼眷顧的幸運兒,這輩子才能讓容毓如此無怨無悔地捧在掌心,如呵護珍寶。
南曦笑著迎上前去,被他攔腰擁進懷里,悶悶地開口:“容毓,我喜歡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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