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清墨低垂著眼,沒有說話。
王嫻語看著許清墨良久,見沒有要說話的打算,然后接著說道:“我自打七皇子府,就冒著被人憎恨的風險,遣散了一批仆役,那些人都是太子安在府里的,自從那件事以后,我便找了幾個有眼力見的仆役,關注著太子府,所以這些日子有很多人在太子府上走,我也是知道的。”
許清墨緩緩抬頭:“那你也要裝作不知道,七皇子是皇后娘娘的親生兒子,我自然不擔心會害自己的孩子,但是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多,風險就會越大,太子犯的錯,難道還不夠多嗎?陛下的偏心你難道沒有看在眼里嗎?我不能冒一點點的風險。”
王嫻語當然明白許清墨心里的打算:“可是你這麼大張旗鼓地送東西,宮里的人,總還是會知道的。”
“那邊由著他們去知道吧!我一個流之輩,送一份家書并不奇怪吧?”許清墨笑了笑,然后將信件收好,“快去寫信吧,旁的事,你都不要太擔心!”
當天下午,王嫻語回去的路上,就下起了雷雨,雷聲噼里啪啦的,頗有些嚇人。
但即便雨這般大,曲蓮還是冒著大雨出了門。
曲蓮站在別院的門口敲門,丫頭是撐著傘來開門的,看到許清墨的時候,也是滿臉的驚訝:“曲蓮姐姐,你怎麼來了?”
“科爾齊在嗎?”曲蓮趕跟著許清墨走進來,一直走到檐下才收了雨傘。
“在的!”丫頭趕點頭,“姐姐先去一頭發,我這就去把科大哥出來!”
“他的名字是科爾齊,他不姓科!”曲蓮有些無奈地解釋道。
“我知道,但是科大哥說就讓我這麼他!”丫頭笑了笑,然后趕去找科爾齊。
原本在這里療傷的人已經離開了,科爾齊給他們找了另外的地方,畢竟他們的份特殊,科爾齊也擔心他們一直住在這里,會影響到許清墨,所以等到他們可以行以后,就立刻將他們送走了。
他這會兒正在洗之前的那個房間,聽到丫頭說曲蓮來找他,便知道多半是有什麼特別著急的事,便趕干了手,跑了出來。
曲蓮現在客室,等到科爾齊出來以后,便說道:“姑娘讓我來轉告你,他準備送一些東西去邊關,讓你將你家人的信息概述一下,姑娘好幫你一起打聽一下!”
科爾齊愣了一下:“現在離冬還很遠,姑娘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給邊關送東西呢?”
曲蓮頓了頓:“總歸是有些原因的!托的也是鹽商,路程慢一些,但是起碼不會有人盯著你的東西!”
科爾齊聽到這里,就明白,許清墨主要的目的應該是送家書,而不是那些名義上的東西,他細細地想了想以后,然后說道:“你去跟姑娘說一聲吧,這些東西我幫姑娘去送!總歸我每日里在這里,除了吃就是睡,有著我就走這一趟總好過讓那些見錢眼開的商戶去走。”
曲蓮愣住了,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科爾齊竟然會這麼說,委實有些驚訝:“可是……”
“沒有什麼可是的,你去同姑娘說一聲,我這幾日去備一些干糧什麼的,過幾天就出發!”科爾齊斬釘截鐵地說道。
曲蓮不知道這件事到底要怎麼回答,便只是答應說去同姑娘說一聲,然后就冒著雨,匆匆忙忙地走了。
丫頭送走曲蓮以后,便同科爾齊說道:“就姑娘的那個脾氣,肯定是不肯答應的。”
“這一次的事怕是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簡單,送的信只怕非常重要,姑娘邊沒有什麼可用的人,可以走這一趟,這才會想辦法委托鹽商,既然我能走這一趟,姑娘必然是會答應的!”科爾齊笑著說道,“只是,到時候這間屋子就空了下來,姑娘大約也就不會再租了,就是不知道你這個丫頭,到時候要去哪里!”
“如果姑娘答應了,我就跟科大哥一起去。”丫頭趕忙說道,“千里迢迢送這些東西,一路上必然辛苦,我跟在邊,還能幫著照料,姑娘肯定會答應的。”
“瞎說什麼呢?這一條路走過去千辛萬苦的,你一個纖細的娃娃,哪里吃得了這種苦?”科爾奇趕搖頭。
“我是被爹娘從山里頭賣出來的,也是千辛萬苦的才到這里來的,翻山越嶺,海坐船,什麼樣的苦頭,我沒吃過呀!只是在這里,姑娘待我好,科大哥也待我好,這才將我養得白白胖胖的,我可不是那些手不能提,肩不能挑的。”丫頭趕反駁道,“我就陪著科大哥一起去,就當是我報答姑娘的!”
“你可是想好了?”
“依然是想好了的!”
最后的結局也的確是如同科爾齊所預料的那樣,許清墨很快就答應了這件事,還幫他們準備了非常厚的抱負,銀兩,服,干糧,準備得非常充實。
他們是在兩天后出發的,隨行的還有鏢局的人,說到底許清墨還是不放心,京城里的眼睛實在是太多了,太擔心有那麼一個兩個眼力好的看出來端倪,但是攔截他們,所以,即便親眼看著他們出門了,心里還是很慌。
許清墨這邊的人剛出發,皇帝也就立刻知道了消息:“送東西?還專門派了自己的人隨行?”
宮人點頭:“說是一些裳和鞋子,只是車馬上裝載的東西很多,倒像是還有一些冬季才會用到的服!”
皇帝細細地想了想,然后說道:“去把葉錚來!”
宮人有些驚訝,但還是默默地去了。
葉錚來的時候,皇帝正在作畫,做的是一幅野馬圖:“最近京城里頭可有什麼事?”
“陛下說的可是許姑娘送資的事?”葉錚抬頭看向皇帝。
皇帝點了點頭,然后說道:“你覺得是因為什麼?”
“最近太子的府上,多了許多來來往往的謀士!”葉錚輕聲說道,“其中有幾個,看起來很特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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