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打那一日從外頭回來以后,許清墨便總是不大高興,每日里幫著看完了府上的賬簿,便會回屋子躺著,任憑正公主怎麼說,都不肯再出門。
許清墨總是悶在屋子里看書,有時候,天都黑了,也不點燈,就這麼就這月看著,花楹和曲蓮也不知道自家姑娘是怎麼了,問了又只說沒什麼,只得干著急。
花楹變著花樣給許清墨做好吃的糕點,可每一次,許清墨都只會淡淡地嘗一口,連帶著平日里的一日三餐,也吃得了許多,人也眼看著清瘦下來。
“姑娘這到底是怎麼了?”花楹端著就咬了一口的糕點出來,滿臉的擔憂,“要不,咱們請個大夫來看看吧?”
“前幾日不是請了大夫來看了,說姑娘什麼都好,想來應該就是有什麼心事吧!”曲蓮看了一眼屋子里的許清墨,“或許是有什麼煩心事,又不好同咱們說!”
話音剛落,星正公主就來了,花楹和曲蓮趕上前去:“公主殿下……”
“免了,墨墨在屋子里嗎?”正一邊說著一邊往里走,許清墨的院子時常會來,門路的自然知道最喜歡待在什麼地方,便徑直走了過去。
“姑娘正巧在看書呢!”花楹趕跟上前去。
正無奈:“又在看書呢,這一天天的,比讀書人還喜歡看書!”
花楹趕推開門:“姑娘,公主來了!”
許清墨抬頭看向門口,見公主來了,便在自己的塌上挪了個位置:“嫂嫂坐!”
正看著提不起勁來的許清墨,在邊坐下:“你這幾日到底是怎麼了,一日日的,總是懨懨得的?”
許清墨放下手里的書,看著正笑了笑:“沒有啊,大約是天不大好,提不起來勁兒!”
許清墨這個謊說的是一點也不高明,只是正也沒有拆穿,只是笑了笑,然后拿起了方才看的那本書:“詩經?平時你不是不怎麼看這些書的嗎?”
“讓大哥幫忙找的書,到現在都沒有消息,實在無聊地厲害了,才找來這本書看看!”許清墨無奈地說道,“嫂嫂今日來找我,不是單純來同我說話的吧!”
正頓了頓,然后笑道:“方才,瑯琊王家的大娘子,托了殿閣大學士家的謝大娘子,來給你說親,說的是王家的嫡長子,這些娘,王家人才輩出,這位嫡長子,年紀輕輕中了舉,如今也有個一半職在上,我問過母親,母親覺得還不錯,想找個時間,讓你們相看一下!”
許清墨微微皺眉:“一定要看?”
正來之前,許大娘子就囑咐過了,許清墨并不聽這些事,讓委婉一些地勸說一番,所以正心里早就有了準備,便說道:“墨墨,人家風塵仆仆的上門來了,我總不能直接回絕了吧!”
若是在平時,許清墨難免要皺著眉頭據理力爭一番的,可是今日,實在是提不起什麼勁兒,便問道:“是不是只要我見過了,就可以了?”
“是!”正點了點頭。
“那就見吧!”許清墨說完,就重新拿起書看。
正從許清墨院子里出來的時候,還是滿臉的驚訝,看向邊的婢:“剛才答應了?”
“是的公主,剛才許姑娘答應了!”婢輕聲回答道。
正想起許大娘子的再三叮囑,總覺得哪里有些奇怪:“剛才大娘子不是說,墨墨最討厭這種事的嗎?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答應了呢?”
“或許,是許姑娘想明白了?”婢試圖解釋道。
正很奇怪,但是也沒有在說什麼,只是等許延泉回來的時候,把事和他說了一下:“……你說,是不是墨墨忽然想明白了,知道自己早晚都要嫁人的,不如早點開始相看,也好給自己多幾個選擇?”
“你是說墨墨答應了?”許延泉有些驚訝,“怎麼會?”
“你也覺得很奇怪吧!”正走到許延泉邊,將早些時候準備好的人參湯放到他的面前,“就連婆母都覺得很奇怪,婆母之前廢了好多口舌都沒能讓墨墨答應!”正說著,忽然想起來,“你說,會不會是墨墨怕我為難,所以才委屈自己了?”
“你放心吧,墨墨就是讓天下人為難,都不會委屈自己的!”許延泉拍了拍正的手,然后問道,“你們準備讓他們在哪里相看?”
“對方是想上門來看,婆母和我的意思都是上門來看顯得太正式了,正巧過幾日母后要準備馬球賽,就想著在馬球賽上看一看就是了!”正說道,“我托人去打聽了,是個上進的,邊也趕,只有一個開蒙的通房,以后打發了就是了!”
聽到通房二字的許延泉微微皺眉:“從小到大的分,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打發了?”
“大多數人家都是如此的!”正坐在許延泉邊,輕輕嘆息,“從小就會在男子邊養一個聽話的丫頭,等男子懂事了,便會讓這個丫頭給男子開蒙,有些分的,等婚以后給個名分,差一些的,就是隨便找個由頭打發了的!”
許延泉自然是明白的,只是許大娘子和寧遠侯一致覺得如此不好,便沒有給許延泉養這麼一個丫頭,邊伺候的丫頭都是最規矩的,只不過也因為如此,以至于他和公主的新婚之夜,兩個人都吃了些苦頭。
“一個有著從小到大分的通房,又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地就讓人打發了呢?就算打發了,妻子也是會頂上一個妒婦的名聲,不打發了,就有一個同丈夫多年的子橫在中間,如鯁在,何其難?”許延泉搖了搖頭。
“難不,你是想給墨墨找一個同你這般潔自好的?”正看著許延泉,輕聲問道。
“難道不應該嗎?”許延泉反問。
“應該的,只是,如此的人家,實在是之又!”正嘆息,“能嫁給你,本就是我最大的福氣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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