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在鞏華城,主子伺候太皇太后和太后進了寢宮,在人堆兒里頭,把那些嬪妃嚼的舌聽了個分毫不差。就是這位寧妃,又是庶又是吊膀子搶姐夫的,把主子說得十分不堪。氣不過,回去告訴主子,主子一向沉得住氣,勸別聲張,時隔一個月,終于讓寧妃為口舌之快付出了代價。
松格見垂頭喪氣,便好言安:“您不是變了,您只是做好了在宮里活下去的準備。這世上人欺負還笑臉相迎的,只有傻子,您又不傻。這會子不立威,將來您當上皇后們還這麼兌您,到時候你礙于份不好坑們,何不趁著眼下還是白丁,讓們知道您不好惹,將來才能老老實實的,不出幺蛾子。”
嚶鳴驚訝于這丫頭的見地,進宮這麼長時候,儼然已經做好了升格為大宮的準備。想想也是的,世上的一再忍讓,通常都不是以好結果告終,要是人看輕了,將來只怕不上不下,日子像深知一樣難過。
后來大概礙于寧妃因那件事兒罰的緣故,上牌就再也沒人來送銀子搶好位置了。嚶鳴向瑞生致歉,說:“諳達,我對不住您,斷您財路了。”
沒了進項當然不是好事,但轉念想想自己沒任何罰,且這位等封后詔書一下,自然也要歸的位去。綠頭牌還是要翻的,有行市就有錢財流通,因此瑞生毫不擔心,呵腰笑道:“姑娘快別這麼說,這不是折奴才的壽嗎!您局,一個人把罪全認了,我這兒七錢銀子您最后也沒供出來,奴才激您吶!”
嚶鳴笑著接過了銀盤,“我這人沒別的,就是講義氣。”
講義氣的人豪邁地搬著銀托盤進了養心殿,低頭看看,發現里頭確實沒有寧妃的牌子了,一時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兒。這回的膳在東暖閣用,走上栽絨毯還要按部就班,皇帝有了前車之鑒忙擺手,“一應章程全免,你端過來就了。”
嚶鳴得了特赦很高興,寸步留心著把綠頭牌呈到了皇帝面前,眼看著他的目在那十幾面牌子上游移,了說:“萬歲爺,您今兒挑誰吶?”
皇帝覺得沒安好心,“你看朕應該挑誰?”
努了努,“奴才沒和旁的小主打過道,就認識春貴妃。要不您還是挑吧,才進宮的,主子應當多關照才是。”
結果皇帝收回視線,寒著臉說了句“去”,嚶鳴不免有些納罕,今兒又不翻牌子了?他早前說太監送膳牌他沒興致的,如今換了,這是徹底要把這項公務戒了啊?
無論如何去了,的活兒就完了。嚶鳴卻行退出了暖閣,德祿正在門外邊等著呢,見了打聽今晚上誰進幸,嚶鳴說去了,正想琢磨閑下來該干什麼好,聽見德祿幽幽嘆了口氣。
“諳達怎麼了?”
德祿垂著眼,快速地眨了好幾下,“小富鬧肚子,這會子在他坦尸,今兒上夜怕是不了。”
嚶鳴哦了聲,很曉事兒,懂得這些前老油條的弦外音,便道:“橫豎我閑著,今兒替小富諳達一回也。”
“哎喲!”德祿說,“那怎麼好意思的,讓您替那猴兒崽子。”
嚶鳴笑了笑道:“不礙的,不就是熬一宿麼,明兒上半晌我還能睡呢。”
德祿自然求之不得,著手說:“那就謝過姑娘啦,也用不著一宿不睡,就是主子萬一有什麼要務吩咐,您給拿個主意就。您不必端茶遞水,夜里住在順堂,回頭萬一有事兒找您,隔窗戶喊一聲兒您就聽見了,方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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