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出殯行經的路是新鋪的,寬而平坦的黃土道直通鞏華城。梓宮到達時又是一跪迎跪送,靈駕起行后,皇帝從另一條路出發,太皇太后則率眾多后宮眷們瞻目送,等靈駕走遠后,隨靈駕而行。
送殯的隊伍行進起來非常緩慢,一路上須搭五道蘆殿,過五個日夜才能抵達北沙河。皇帝的法駕呢,雖也架子十足,但相對要快上許多。據德祿說九十多里地,駐蹕兩晚,第三天差不多就能抵達了。嚶鳴和松格乘一輛馬車,整天都在趕路,只有到了飯點兒吃干糧的時候才稍停一會兒,搖得腰桿子差點散架。窗戶看,看太漸漸西沉了,曠野籠罩在一片金芒里。松格把帶出宮的小燉鍋掏了出來,打算幔城一起圍,就刨坑做飯。
祁人孩兒雖不限制出門,但出如此的遠門還是頭一回。遠開始砸木樁、布置行在①,嚶鳴不需要那樣仔細,和松格在馬車里過夜就行。
外頭天地果真寬廣,就算黃幔圈起來的圍城擋住了視野,心境也覺得開闊。嚶鳴下車站了一陣兒,痛快地吸了口氣,松格忙著架鍋做飯,但撿來的柴禾并不如想象中那麼容易點起來,廢了好大的周章,熏黑了臉也沒能功。
最后不行了,說:“主子,火折子都燒禿了,這柴是的。”
前的帶刀侍衛在幔城里巡視,來來往往都不由側目。
嚶鳴有點尷尬,“你沒在野地里做過飯?”
松格說:“奴才是家生子兒,長到這麼大沒吃過苦。”說得理直氣壯。
這就崴泥了,一個是小姐,一個是奴,兩個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覺得這趟出城八要死了。
隨行的人多,自然有專門預備膳食的。幔城四角有炊煙升起來,坐以待斃不是方兒,們便上廚司和人打道,在得知們是前伺候的人時,廚司的人爽快地送了們兩捆干柴。
這下子好了,能生火了,兩個人蹲在一角開始忙活。隨扈造飯是有定例的,務府指定四,結果第五道青煙升空時,議完了政的皇帝從牛皮大帳里走出來,盯著西北方向問:“怎麼回事?”
小富上來回話:“稟萬歲爺,嚶姑娘和松格……們倆生火做飯呢。”
皇帝像聽了奇聞,“做飯?是野人不,自己做什麼飯?”
小富愁著眉道:“奴才也去勸了一回,說回頭自有人給姑娘送晚膳的,可姑娘不聽,說自己做的飯香甜……”
香甜?皇帝哼了聲,不信這荒郊野外,們能做出滿漢全席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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暖暖春日,心口微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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