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陣寂靜之后,瘋了一般,宋采禾推開殿門,直奔后殿。
四都點了燈的永安宮十分亮堂,偏偏只有這里,暗無比,只有一抹微。
宋采禾狀若厲鬼,撕心裂肺地嚷,“何雨深,敢做不敢當嗎?本宮就在這里,有什麼你沖本宮來!啟和是無辜的!”
就在此時,幽幽的聲音忽然響起,“靜妃娘娘,什麼敢做不敢當?臣妾不是就在這里麼。”
宋采禾與知夏都驚了驚,這才發現一幽暗的角落里,確實有個模糊的影。方才因為驟然從有的地方過來,眼睛還沒適應,是以看不到。
何雨深起,緩緩地走到微旁,那燭火搖曳,明滅不定的映照著本來白皙麗的臉頰,顯得有些可怖。
“靜妃娘娘,你來了啊。”
宋采禾一向鎮靜的人,因涉及到孩子,這會兒也無法穩若泰山了,握著拳,“你到底想怎樣?啟和究竟在哪里?!”
“靜妃娘娘,您相信鬼神之說麼?”何雨深不回答的問題,只悠悠地講起別的事。
宋采禾恍若未聞,目的十分明確,本不管何雨深問什麼,只是說道:“本宮再問最后一次,啟和在哪里。”
何雨深掩口一笑,眉眼彎彎,“靜妃娘娘,您說話能不能客氣些?另外,請讓跟著你的宮太監都先出去,不許往外面胡說,畢竟本宮也不敢擔保,啟和到底會不會出事。”
宋采禾轉就走,忍不住了,預備出去喊侍衛,讓他們搜宮。
然而何雨深淡淡的一句話,把定在原地,“既然靜妃娘娘認準了我挾持三皇子,為什麼不直接告到皇上跟前,一個人來我這永安宮?”
宋采禾心中一,因為事涉純孝皇后之死,必須要小心翼翼。萬一何雨深確實知道了什麼想要證實,當著大家的面嚷了出來,讓皇上知曉了,憑著宋采禾對皇上的了解,肯定會起疑心,并且這疑心絕不會輕易消散。
啟和的母妃,是要看著他君臨天下的人,怎麼可以染上這種污點。
宋采禾背對著何雨深,站得越發筆直,想表現出自己從未心虛,“本宮不過是想給你個改過自新的機會,而且不管怎麼說,本宮也沒有確認啟和究竟是不是被你挾持,萬一你只是故意想倒打一耙呢?讓啟和出來,否則本宮當即去召人搜宮。”
何雨深終于也傲然了起來,“讓三皇子與你見面也行,但你必須要告訴我,純孝皇后,究竟是因何小產!”
宋采禾一言不發,提足往外走去,不論如何,不能再何雨深的掣肘了。
魂不散而又冰涼無比的聲音在背后再度響起,“我的父親已流放三千里,母親因為不住這等打擊,早已纏綿病榻,據說沒有多時日了。我沒什麼好怕的,如果你眼下膽敢走出這個門,再見到啟和時,他不會再有一點呼吸。”
宋采禾僵在原地,忽然發現自己做錯了一件事——如果從一開始,就接白初微的幫助,把所有妃嬪都帶過來,事鬧大了,何雨深未必敢這般囂張。
為了自己和啟和的名聲,還有掩蓋罪狀的那幾分私心,宋采禾一步錯,步步錯。
“所有人都給本宮到外面等著,不許說一句話!”咬牙切齒地回過,“你到底想怎樣?純孝皇后的事已經蓋棺定論,和本宮到底有什麼關系?!證據確鑿,一切都是瑾嬪那個毒婦做的。若本宮沒記錯,那天雅昭儀你也在場吧。”
何雨深平靜地道:“我是在場,可我不信。那段時間只有你與純孝皇后接最多。何況瑾嬪有那個能耐,能買通那麼些人往純孝皇后宮里下東西?”
宋采禾道:“雅昭儀,容我提醒你一句,這些事與你沒有半分關系,你何必要趟這個渾水?純孝皇后在世時,也不見多待見你,你潛心為尋出真相,又有何用?就算你是為瑾嬪翻案,當初人證證俱在,也不是那麼好翻的。”
何雨深本不想回答這個問題,只是喊了聲,“翠綃。”
翠綃應聲而,走得穩穩當當,手里還端了個青花瓷的碗。
到何雨深面前,翠綃躬道:“娘娘,這是您要的東西。”
何雨深平淡地接過,“好了,你下去吧,記住,只要前面有任何不對的靜,三皇子便不必留著了。”
“你!”宋采禾打斷,“翠綃,你可知這是什麼大罪!”
翠綃卻出一副豁出去的表,完全不搭理宋采禾,“當然,奴婢追隨主子,看著三皇子的也是忠心之人,不會出任何問題。”
宋采禾的心漸漸涼下來,想要去看那青花瓷碗里是什麼東西,但因隔得遠,燈又昏暗,實在看不清楚。
翠綃走后,何雨深的聲音接著響起,“靜嬪娘娘可聽說過‘招魂’?”不等宋采禾回答,自顧自地說下去,角還攏著一抹殘忍的笑意,“據說被害死的人,用仇人或者與仇人有緣之人的,置于火上燃燒,便可招來那人的魂魄,可問出真相。”
“胡言語!本宮從來沒聽說過有這種事。”宋采禾聯想到大皇子的話,已經無限懼怕。
“寧可信其有呀靜妃娘娘。”何雨深上前,把手中的小碗擱到宋采禾面前,“您瞧瞧這是什麼,也容我提醒您一句,可別一激打翻了,到時候苦的是三皇子。”
宋采禾抖著子,一點點地往那青花瓷碗靠近,還有幾寸的距離時,就有一陣可怕的氣味沖鼻腔。
腥氣。是濃重的腥氣。
宋采禾有些眩暈,咬著牙近了幾分,腥紅的撞進眼睛,腦中便轟然一響,仿佛有一只巨大的錘在狠狠地敲打。
“啟和,啟和……”本來應該上前廝打何雨深的宋采禾跌坐在地,不斷地往后退,“你到底,你到底對了啟和做了什麼!你是瘋了嗎!本宮警告你,若是你害死了啟和,本宮會不管不顧,親自拉著你一齊下地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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