閔姜西掌心中的已經熱，在閔婕的后背，哪怕是玫瑰上面，也依舊細膩平整，毫不見傷疤。十三年了，時間能平眼可見的傷害，甚至不在上留下痕跡，但是心里，永生永世的烙印。

閔姜西還記得閔婕為什麼要紋，因為小時候只要一看到閔婕的傷疤就會低落，自己覺著是低落，在閔婕看來，閔姜西的神近乎鷙，仿佛想要讓在牢里的男人死于非命。

那是一種強大的偏執，就像拿刀砍人，一下是勢所，兩下是迫不得已，但三下，四下……靠得就是心天生的狠。

閔姜西太小就經歷了太多，注定沒辦法像普通小孩一樣‘健康’了，閔婕心知肚明，所以那麼怕疼的一個人，還是去紋了，紋了一朵很漂亮的玫瑰花，回來后笑著跟閔姜西炫耀：“西寶，快看好不好看？”

閔姜西拉著臉不講話，覺得閔婕在自欺欺人，遮上就能當做沒發生過嗎？

閔婕道：“其實我早就想紋了，夏天穿吊帶多好看？這也算因禍得福。”

總是這樣，永遠樂觀，有時候天真到閔姜西看不下去。

整個后背的都完，閔姜西了紙巾手，隨口說：“你紋好像淡了點兒，是不是要補了？”

閔婕正在抹大，聞言想都不想的回道：“我才不補，那麼疼。”

閔姜西說：“為了嘛。”

閔婕說：“在我上，就是褪紅也是，我何必多遭一次罪。”

閔姜西撇撇，“好在玫瑰多，褪什麼樣都不過時。”

閔婕道：“最好褪紅，我當它是桃花。”

閔姜西又開始抱著雙臂斜眼打量，“桃花？之前的問題你還沒正面回答，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？”

閔婕道：“在你拷問我之前，我先問問你，你工作我不擔心，生活怎麼樣？”

閔姜西波瀾不驚的回道：“跟我的一樣，一點兒不見長。”

閔婕扭頭瞧著閔姜西，眼帶嫌棄，“怎麼好意思說？都二十五的人了，愣是一次都沒談過。”

閔姜西還是那句老話，“為什麼要談？”

閔婕挑眉，“為什麼不談？你看哪個正常人不談的？”

閔姜西老神定定，“在搞事業的年紀搞什麼對象啊，再說了，我又沒有喜歡的人。”

閔婕拎過一個抱枕墊在背后，跟閔姜西同款的坐姿，同款的抱臂手勢，“那我們就要老生常談了，就你的擇偶標準，你不是在選男朋友，是在選神仙，神仙都沒那麼高的標準，更何況人無完人。”

閔姜西忽然定睛說：“我就是仙啊，為什麼不能找個神仙？”

閔婕一言不發，一眨不眨的看著，到底把閔姜西看到自慚形穢，咳了一下，“不懂幽默。”

閔婕道：“我也是仙，我還不是要吃五谷雜糧選凡夫俗子？”

閔姜西撇別開頭，王不見王，仙也不能見仙。

閔婕難得的語重心長，諄諄勸道，“你已經二十五了，又不是十五，我不勸你早，只怕你一不留神就只剩黃昏了，到時候讓我這個當長輩的怎麼忍心看你孤獨終老？”

閔姜西似是想到什麼，側過頭，眼冒金星的說：“小姨，你趕結婚生孩子啊，到時候我幫你帶孩子，雖說你的孩子跟我是同輩吧，他也好歹比我小二十來歲，我就當親生的養，這樣我也有孩子了，大家都開心。”

閔婕臉一沉，“誰跟你大家都開心？你看我開心嗎？”

閔姜西搗蒜似的點頭，閔婕著，嘆了口氣，“西寶，你沒試過敞開心扉接一個人，怎麼知道這世上沒人能給你安全呢？”

突然變得很正經，閔姜西道：“我有敞開心扉啊，浴池和雙都是好兄弟，我還有其他朋友在外地工作，生活中有知己二三，親人若干，好的，不是非要有吧？”

閔婕眼底有傷心之，很輕的聲音道：“如果你媽媽還在的話，一定希你好好談幾場，以前就說過，人的一輩子可以沒有婚姻，但不能沒有。”

閔姜西角微微勾起，不是嘲笑，只是唏噓，“我媽跟我爸不是初就結婚了嘛，結果怎麼樣了？”

閔婕神更加難過，“你不要把一個偶然當做全部，也有很多很幸福的和婚……”

閔姜西神淡漠，“你邊的幾個好朋友，老公出軌離婚的，老公卷款跑路的，老婆跟小三小四大戰三百回合的，哦，還有自己出軌給老公戴綠帽子的。”

閔婕如鯁在，閔姜西側頭看向，“只有你最慘，你是被我連累了這麼多年，明明是仙還沒嫁出去的。”

閔姜西在用一種玩笑的口吻來表達心深深地歉疚，從六歲到二十五歲，閔婕從十八歲到三十七歲，閔姜西終于長大人，閔婕看著還青春依舊，但的青春年華，早就耗盡在漫長的養和照顧之上。

一個家庭的破碎，連累的是兩個家，數不清的人。

閔婕眼眶瞬間就紅了，張開雙臂，抱住閔姜西，下窩在肩頭上，忍著鼻酸道：“誰說你連累我了，這些年很多時候都是你在照顧我好吧？你外婆還在的時候，總說我這輩子完了，沒本事沒毅力沒擔當，注定一事無，老天心疼我，把你送到我邊，你看我現在，年薪幾百萬的大老板好不好？后百十來人等著我養家糊口呢，要不是因為你，我也不會變更好的自己，謝謝你，西寶。”

閔姜西抱著閔婕，淚腺一點兒都不發達，眼里只有清澈，微笑著道：“仙本來就很難找男朋友了，偏偏又這麼有錢，你一定要亮眼睛找個很好很好的人做我小姨夫，不然咱就虧了。”

閔婕險些口而出，其實現在邊有個不錯的人，但想想還是忍了，畢竟閔姜西一聽兩人相的日子，以及想結婚的沖，一定又會念不理智。

兩人在客廳中聊天，中途閔姜西手機響，拿起來一看，馬上起去臥室接。

“喂，秦先生。”

“我跟秦嘉定說了，最近幾天不上課，你那邊什麼時候忙完再跟他聯系吧。”

閔姜西說：“謝謝秦先生…還有，您今天是不是幫我們買了單？”

“怎麼了？”

“沒事…就是特別不好意思，謝謝您。”

“謝謝你小姨的蛋糕。”

“我小姨說明天再做一個，我給您快遞到家里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……那我不打擾您了。”

秦佔掛斷電話，現在還沒超過十二點，他本想跟說句生日快樂，但是怎麼都說不出口，怪怪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