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和有些為難的撇過眼,並未說話。
頂頭上司的家事,自己該怎麽說呢?看著半個月前還好好的顧以琛,現在像失去了所有屬於人世間的生氣,說不惋惜是不可能的,可是要說同,他實在做不到。
顧以琛扯了扯角,自嘲的說:“怎麽算得上的好呢?你說,那個人為什麽不離開我?為什麽要留在我這種人邊?”
男人閉了閉眼,掩飾下眼眶的熱。
病房裏寂靜無聲,隻剩兩人的呼吸起伏,半晌後,顧以琛說:“王和,你去查查,喬湘所有的病曆和進出醫院的記錄。”
“好的。”王和轉走,又聽顧以琛說:“冷潔那邊,你看好了,別讓人跑了。”
顧以琛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到冷潔,一想起他和冷潔的事,心裏說不清是惱怒還是悔恨。
他能怪誰呢?所有的事都是自己做下的,那些好的壞的傷人的,統統都是他自願,可是,對於傷害了喬湘的冷潔,他也不會放過。
顧以琛想,等理了冷潔,就找沈辭要回喬湘的骨灰,到時候外麵的大好河山,他會帶著一一走遍。
可是他不知道,喬湘等了他整整三年都沒有等到他的回心轉意,他又真的能等到事完了之後去帶回嗎?
當顧以琛再次踏進家裏的時候,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。
進門的鞋櫃上積了薄薄的一層灰,空氣中滿是寒涼,甚至比外麵還要冷。
“湘湘,我回來了。”顧以琛說,手裏著喬湘的病曆,他想去沙發上坐下,卻在邁步的那一瞬間,整個人踉蹌著摔倒。
輕薄的紙張就這麽散落在地上,上麵目驚心的癌那麽顯眼,喬湘病的變化他都一一看在眼裏。
顧以琛默然的將病曆重新攏好,抱在懷裏緩緩靠著牆壁,終於落下淚來。
在外麵,他是雷厲風行的顧總,所以他不能被人看到悲傷,直到回到這方天地,他才能真真切切的將心裏的痛盡宣泄。
隻是,再也沒有一個喬湘能安他了。
“湘湘,我錯了,我錯了……”顧以琛眼眶通紅,整個人蜷一個極其沒安全的姿勢,發出痛苦的嗚咽。
他恨自己,在他一無所有的時候,喬湘不惜跟父母決裂跟著他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打拚,他本應該給一個完的未來,一個充滿溫暖的家庭。
可是他做了什麽,名利場上的追逐,商業圈裏的誇讚,讓他迷失了自我,忘了那九年,甚至讓一個微不足道的冷潔欺上了門。
喬湘一病痛,再看到懷著他孩子的冷潔,是怎樣的心?
顧以琛是想,心就痛到快要撕裂。
“湘湘,你回來,你回來啊!”寂靜的房間裏,隻剩下顧以琛低低的嘶吼。
喬湘,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,我一定不去招惹你,我不求你原諒,至,別恨我好麽?
顧以琛慢慢的爬起子,走向臥室,將頭狠狠的埋在喬湘睡過的枕頭上,狠狠吸了一口氣。
是喬湘的味道。
男人將枕頭抱在懷裏,控製不住的失聲痛哭。
直到現在這一刻,他才確定,喬湘這次,是真的離開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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