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老王爺話說的俗,他口無遮攔,倚老賣老已然不是一日兩日。
徽帝視線鷙,在跪著的那些群臣上審視一周,而后落到霎時間徹底黑了臉的池彰上。
池彰端是咬牙切齒:“秦老王爺,您還是積些口德!”
秦老王爺心下暢快。
他去東宮是想找周煥麻煩,卻沒想到能撞上這天大的好事!
周煥這不是自投羅網麼,果然,天都在助他。
什麼周煥,什麼池彰,他都不放在眼里。
秦老王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,笑瞇瞇的說著。
“我知道,你是太子的親舅舅,可家事國事焉能混為一談?太子是儲君,一言一行都代表天家威儀,可你去臨安城轉轉,如今宮外都傳什麼樣子了?”
他哼了一聲,有些恨鐵不鋼:“我原以為先前公主的那件事能讓他徹底長教訓,倒是我想岔了。說句大不敬的,他就是爛泥扶不上墻。”
他這話一出,扶持他的員,同池彰有仇或者敵對狀態的那些各持黨派的員,也跟著紛紛跪了下來。
只為了扳倒周煥。
“皇上,話理不啊,這次的事鬧的實在太大了。”
“不錯,太子至今,從未有過功績,更不曾為江山社稷做出半點貢獻,他頂著太子的份,招搖至今,離譜至極的事卻是一件又一件。如此之人,我等如何擁立?天朝日后到他手上,恐危矣!”
跟著,又有一批人跪下:“臣提議廢太子。”
“臣附議。”
“臣也附議。”
“……”
池彰聽了險些吐。
他實在不知,秦老王爺有何臉面,提外頭的流言?
如今這個局面不是秦老王爺一手促的?不用猜也知道是他火急火燎出了東宮,便派人傳遍大街小巷,打的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,
如今倒好,竟然有臉責怪周煥的不是,甚至搬出周媛。
周媛的死是宮里的忌,旁的員避諱的很,甚至不敢多提,可秦老王爺倒好,提的毫無顧忌,這是不得所有人回憶起這樁事?
聽著這一聲高過一聲的廢太子,池彰的手抖啊抖,可也知道,這件事他無法反駁,無力反駁。
也就是這時,刑部尚書吳煦辰跪了下來,他朝龍椅上的徽帝行了個大禮:“依臣拙見,如何置太子是小,徹底平息這一場風波才是正。”
是啊。
池彰微微一頓,心下卻活絡起來,等這事過去,輿論降到最低,逃過了這一劫,容他再想想法子,何愁保不了周煥?
臨幸宮罷了,周煥要了周媛那事,不也都是好好的麼。
屆時這些個見風使舵的狗東西,還敢如此?
池彰心下一定,當下道:“吳大人說的不錯,太子就在外頭跪著,這件事他避不了!當務之急是控制局面。”
說著,他冷冷看向秦老王爺。
“還有一點,趙公公是皇上的人,自然得信任,然陪同一道的還有王爺您,恕我愚昧,消息泄如此之快,倒像是有心人有意為之,太子有罪,可這是皇家面,這事,日后也得查。”
他的話一落,書房的空氣都變得稀薄了些。
秦老王爺卻毫不懼。他甚至順著池彰的話往下說。
“不錯,那小人委實可恨!這次是本王同趙公公一塊,若不是本王對皇上忠心耿耿,定然有人會懷疑此事同我有關,那人鬧的滿城風雨不說,還想栽贓陷害本王。若被抓住,莫說池大人,就連本王都恨不得對此人千刀萬剮!”
好一番義正言辭。
卑劣的一句忠心耿耿。
是個狠人。
他不怕天打雷劈嗎?
徽帝冷著一張臉,死死抿著。
這些群臣明面上對他恭敬,背地里卻從未把他放眼里。
他雖恨池彰的野心,但也知曉,他說的沒錯。如今鬧這個局面,和秦老王爺不了關系。
廢太子?
若他敢廢,池彰為首的太子黨背水一戰不說,秦老王爺又得以國不可一如無儲君的言辭,著他另立太子。
而宗親里頭,最合適的人選,也只能是秦王府里頭選,如此一來,豈不是秦老王爺一手遮天把持朝政?
徽帝袖下的手攥起。
昨日雖吐了,子也虛了不,可池太醫照顧了他一宿,一夜針灸。又喝了幾藥,他很明顯的察覺出子爽利了不。
他這個皇帝還沒當夠呢。
他沉聲道:“太子之事,日后再議。”
“吳煦辰,既然是你先提出來的,朕便給你三日的功夫,徹底平息外頭那些事,可能辦到?”
吳煦辰連忙磕了個頭:“臣領命。”
徽帝的目如鋒利的刀,一寸一寸在秦老王爺上游離。
他惻惻一笑:“傳播太子一事的小人,若被揪出來,朕絕不姑息!”
“哼!”秦老王爺氣的一甩袖子。
他做事一向晦,還真不怕被抓到證據。
池彰看著吳煦辰的目卻了一份試探,多了一份滿意和信任。
徽帝吩咐完,了口氣。顯然,他再也不想看這些糟心的大臣,當下瞥了一旁的趙公公一眼。
趙公公會意,連忙道:“既然此事商榷妥當,眾大臣請回吧。”
————
顧淮之也的確‘準備’宮,卻在宮門口‘偶遇’沉著臉的秦老王爺。
秦老王爺一肚子的火氣,無發泄,瞧見顧淮之后,他腳步一轉,大步朝他而去。
“聽說顧家小子得了兩位人,怎麼,這是來叩謝天恩的?”
顧淮之神淡淡,輕飄飄瞥他一眼。
秦老王爺瞇了瞇眼,繼續笑的高深莫測:“你倒是好福氣,作齊人之福。”
顧淮之轉著玉扳指,輕嗤一聲:“怪氣作甚?王爺若喜歡,給你便是。”
也不等秦老王爺反應,他轉頭吩咐:“去,送去秦王府。”
長風:“是!”
說著,他挑了挑眉,竟不說些人話:“原本宮是想讓皇上收回命的,卻不曾想王爺不嫌棄們被隔了舌頭。”
秦老王爺氣的火冒三丈:“我都這把年紀了!”
顧淮之微笑:“王爺老當益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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