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六十四章：裝睡

陳愣了一下，隨即便推開了傅斯年，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，抿了抿，聲音裏帶著幾分僵的道：“他自己選擇消失？”

雖然這個傅斯年也重要，但是就陳自己而言，第二人格的傅斯年在心中的地位其實更高一些，他們經曆過太多，在孤島相依為命那麽多天，以及在英國發生了那麽多的事，還有後來的事，那都是跟第二人格一起發生的，跟這個傅斯年無關，他甚至……都不知道這一切。

看陳反應這麽大，傅斯年的心有些不舒服，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，隻是沉沉的點頭，然後便沉默的泡茶。

“如果我選擇消失呢？”許久，傅斯年忽然扭頭看向陳，語氣裏帶著幾分淺淡的笑意問道。

陳聞言，有些無奈的扭頭看向了電視，然後才笑著道：“你都說了，誰消失，取決於你，我想，你不會選擇消失的。”

這樣不在意的態度，讓傅斯年的心立即有一口氣似乎堵住了，口悶悶的，他拿著茶的手，稍微有些用力了起來。

“陳，如果你這麽在乎他，我會選擇消失的，主權的確在於我，所以，我有可能會消失。”如果不需要自己，需要的是第二人格，他會消失。

守著一個不自己的人，傅斯年想，他是做不到的。

陳看他似乎是認真的，才扭頭看向，深吸了一口氣，一字一句的道：“傅斯年，你這是在我選擇你們其中一個嗎？”

“如果是呢？兩個你也隻能選擇一個，雖然他是個人格，可也是個男人，我不可能讓你喜歡著兩個男人，那我算什麽，他算什麽？”傅斯年語氣有些強的道。

他從來都不知道，自己有一天，也是可以這麽強的去要求一個人，自己，或者不自己。

“這種事你們自己決定吧。”陳被問得有些煩了，說完便站起來準備離開。

“陳，選擇就那麽難麽？跟著你的心走，有那麽難嗎？我隻是想要一個答案。”傅斯年也跟著站起來，抓住的手腕，他直直的看著陳的脊背問道。

“傅斯年，答案在你自己的手裏不是嗎？我真是夠你們兩個了，憑什麽要我選擇？！你們怎麽樣就怎麽樣，反正我在你們眼裏又不算什麽！我的人，會選擇留下來。”陳忽然就扭頭對著傅斯年吼道。

憑什麽總是這樣？是什麽？傭人嗎？

沒料到忽然發怒，傅斯年立即鬆開了的手。

陳頭也不回的直接上樓，不再看傅斯年一眼。

真的是夠了，如果不是當初第二人格的他招惹，會走到這一步嗎？

他們想冷落就冷落，想怎麽樣就怎麽樣，也是人，有的，憑什麽任由他們來縱呢？

回到房裏，陳深深吸了一口氣，然後將傅斯年存著的紅酒拿出來，隨即便給自己倒了一杯。

坐在窗邊的吧臺上，看著窗外的風景，心中滿是煩悶。

一杯又一杯下肚，陳喝得醉醺醺的便倒在了床上。

傅斯年在樓下坐了很久，最終還是出門了。

一個人開車在路上漫無目的的逛著，傅斯年覺得自己這麽多年來的鴕鳥心還真是一點都沒改。

遇到事，總想著逃避，卻不懂得去麵對，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。

將車子開到半路停下來，傅斯年看著來來往往的車流，忽然在這一刻就迷茫了。

晚上很晚，傅斯年才回到家裏，陳睡醒過來洗漱了一番，吃了晚飯就去睡了。

兩老知道下午他們又吵架了，也沒有多問。

傅斯年如今變這樣，兩老也不知道該怎麽說。

晚上兩人坐在嬰兒房裏，傅母看著睡的傅子，許久才歎息了一口氣的道：“這兩人，要什麽時候才能好好的？”

“你不覺得兒子的格也變了很多嗎？從前回來總會跟我們說兩句，現在變得沉默寡言的，我覺得應該還是跟第二人格有關係吧。”傅爸語氣裏帶著幾分憂愁。

“這什麽第二人格，我到現在都沒搞清楚，要怎麽治療也不知道，還是想念從前的兒子啊。”傅母輕聲說著，布滿壑的蒼老容也滿是愁緒悵然。

隻是傅斯年到了這個年紀，他們已經不好再說什麽，萬一刺激到了，又有什麽奇怪的病，兩個老人可承不起來了。

陳睡得迷迷糊糊，聽到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，好像是浴室的門沒關……

翻了個，有些煩。最討厭在睡覺的時候，別人發出噪聲來，傅斯年就那麽麽？洗個澡都不關浴室的門的？

在心中不悅的想著，捂著耳朵繼續睡。

水聲大概持續了半個小時，徹底被吵醒的陳也沒什麽脾氣了，躺在床上假睡的，終於聽到了傅斯年關掉了水聲，然後踩著拖鞋進來。

陳裝作還在睡覺，閉著眼睛，淺淺的呼吸著，但是卻是背對著傅斯年。

傅斯年站在床邊看著陳的脊背好一會兒，才了頭發，然後丟下巾直接上了床。

邊下的重量明顯，陳沒有，隻是閉著眼睛裝睡。

傅斯年以為陳沒有醒，老實了一會兒，就稍微靠近了一些，然後手環住了陳的腰肢。

陳被嚇了一跳，這一跳，讓傅斯年也嚇了一跳。

氣氛莫名的尷尬了起來，彼此沉默了半響，傅斯年正要說話，陳就直接推開了他。

傅斯年直接坐了起來，看著陳轉看著自己，他抓著漉漉的頭發，一臉不自然的道：“你沒睡著。”

“你洗澡門都不關，你覺得我睡得著？”陳語氣有些不大好的說道。

傅斯年幹咳一下，他沒說自己是故意的，誰讓陳那麽早就睡了，都不等等自己。

“忘記關了，你困的話，就睡吧。”傅斯年說著，就要倒在床上。

陳看著他漉漉的頭發，不自覺的嘖了一聲，然後一臉不爽的道：“你不知道吹一下頭發嗎？”

“陳，你非要看我這麽不爽嗎？說話的語氣不能好一些嗎？”傅斯年看陳這般不耐煩的態度，語氣裏帶著幾分傷的問道。

陳張了張，其實也不想的，就是被打擾了睡覺心不好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