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的目就像是在看一個喜的晚輩,說道:“朕再留你在宮裡住一陣子,待你的郡主朝服制好,再盛裝回府。”
“謝皇上。”南宮玥揚脣笑著說道,“您現在讓玥兒回去,玥兒也不回呢。得等您的子調養好了玥兒再走。”
“放心,在你兄長考生試之前,朕定會放你回府。”見南宮玥不好意思的抿起脣,他開懷地笑了笑說道,“太后告訴朕你最近一直在爲調養子,有空多往太后那裡走走,陪太后說說話。”
南宮玥屈膝道:“玥兒知道了。”
說了一會兒話,並叮囑了劉公公半個時辰後爲皇帝泡一壺藥茶,南宮玥這才離開長安宮。
因著皇帝的那番話,從長安宮裡出來後,便直接去了太后的長樂宮。一見到,長樂宮的大宮挽秋就特意迎了過來,欣喜地說道:“縣主,您來啦,太后剛剛還唸叨著您呢。奴婢先去稟報一聲。”
南宮玥微微頜首,這些日子來,也看出來了,太后是一個比較任的老太太,討厭一個人就是討厭,喜歡一個人就是喜歡,撇開當日對自己喊打喊殺不提,這些日子以來,太后對倒是非常好,以至於長樂宮裡沒有一個人膽敢怠慢。
不多時,挽秋便出來了,說道:“縣主,太后讓您進去呢,請這邊走。”
南宮玥一踏進暖閣,就覺得有些後悔,還以爲這個時候來,太后宮裡不會有什麼人,沒想到幾個嬪妃和公主居然都在。
南宮玥的面上沒有出不耐,恭順的一一行禮後,太后便把拉到自己邊坐下。
太后的側本坐著張妃的二公主,見狀二公主只得往後挪了一個位置,一臉不快地瞪了一眼南宮玥。
太后亦知南宮玥是被匆匆喚到長安宮的,一見就擔憂地問道:“玥丫頭,皇上現在可還好?”
“皇上無礙。”南宮玥微微一笑道,“皇上就怕太后您擔心,特意讓玥兒過來一趟呢。”
“那就好。那就好!”太后親切地說道,“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這丫頭了。”
“玥兒乃大裕子民,這是玥兒應該做的。”
太后慈眉善目的說道:“放心。你的功勞,哀家都記著。”
“多謝太后。”南宮玥起福了福,這才又坐下。
坐在一側的二公主,這時也開口了,俏地說道:“玥妹妹,你在宮裡住了這麼久了,我們都還沒見過幾次呢。就連去母后和母妃那兒問安,都不見你,哪日你去本宮宮裡說說話吧。”
皇上一共有五位公主,除大公主已下降外,二公主乃是宮中年歲最長的公主,今年有十四了,張妃所出,與三皇子韓凌賦爲同胞姐弟,繼承了張妃絕世的容貌,雙眸似水,若凝脂,脣若硃砂不點而朱,一襲淡的宮裝裹著玲瓏有致的段,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又又糯,很是悅耳。這只是這話裡的意思卻不怎麼悅耳了。
見二公主暗指自己住在宮裡,卻不知去向皇后和各宮主位們請安,南宮玥笑意微斂的說道:“搖居於宮中只是爲了替皇上醫治。後宮重地,搖乃一閨閣子,豈可隨意走的。”在後宮走,各宮主位請安獻,那什麼了?
二公主被梗了一下,心中暗惱,心想:這搖縣主還真如母妃所說是一個毫無分寸的丫頭。但想到母妃的叮囑,還是又俏生生地笑道:“玥妹妹恐是誤會了。只是三皇兄曾在本宮面前多次提到玥妹妹鍾靈毓秀,讓本宮一直都很想與玥妹妹見上一面,好好說說話,故而纔有此一說。”
南宮玥直了後背,臉上笑意盡消,正道:“二公主請慎言,搖年紀雖,但也是承庭訓。搖與三皇子並未見過幾面,何來讚賞一言。”
南宮玥很是不快,二公主的這番話明顯是故意的,莫非是想在太后面前暗示與韓凌賦之間有所瓜葛?相比前世,今生的深得皇上皇后乃至太后的寵幸,對於韓凌賦而言也會更有利用價值吧。
太后亦聽出了不妥,皺了一下眉,不快道:“二公主,你話太多了。”
“皇祖母,我……”二公主咬了咬脣,楚楚可憐的看著太后,雖沒有說話,但滿含委屈的樣子卻讓人不由心痛。的確,在太后面前確實有些臉面,但相比較救了皇帝命的南宮玥而言,這點臉面就算不上什麼了。
“二公主,去向玥丫頭道歉。”
二公主聞言一怔,盈盈起,眼眸含淚的向著南宮玥說道:“玥妹妹,是本宮失言了。”
南宮玥平靜地說道:“二公主知錯就好。然,二公主爲皇家公主,應更爲端莊大氣,方能爲天下子之典範。”對於這個二公主並無好,自然不願表現出姐妹相親相的假象,保持距離就好。
這毫不獻,又不縱的態度讓太后很是喜歡,說道:“二公主,你真該好好和玥丫頭學學,爲公主,別整日裡要哭不哭的,一副小家子氣。”
一旁坐著的幾個嬪妃不竊笑,二公主手中的帕子被攪了麻花,臉上不敢有毫的不滿,起向太后屈膝道:“是,皇祖母,孫知道了。”
一旁的張妃也是心有不甘的樣子,若非兒子跟他說這搖縣主深聖寵,雖未及笄,但也到了可以訂親的年紀,要是與之結親,他必然會因著這小丫頭在皇上的衆皇子之間穎而出的話,真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小丫頭什麼作尊卑!至於現在……
張妃只能跟著說道:“二公主,你皇祖母教訓的有理,你也到了該下降的年紀了,是該好好收收心了。”
二公主的臉上飛起一片紅霞,脣邊含著一說道:“母妃,聽聞救駕有功的蕭世子昨日已經離宮了,也不知他的傷勢如何。”似乎覺得有些不妥,想了想,又補充了一句道,“……還有君堂哥,似乎也了傷。”
說到公主下降,二公主就提到蕭奕……南宮玥眉頭微皺,心中有些不快,這種不快就連自己也說不上來。
“這事得問搖縣主。”張妃笑著向南宮玥問道,“當時似乎縣主也在。”
“搖確實在。”南宮玥淡淡地說道,“只是搖未曾跟進蕭世子與韓公子的治療,因而並不知,請娘娘勿怪罪。”
南宮玥的樣子太過生冷,讓張妃實在與說不上話來,只能暗暗地在心裡說了一句“不識擡舉”,便再不理會。
南宮玥樂得輕鬆,陪著太后又說了一些話後,帶著太后賞賜的點心回了鸞宮偏殿。
南宮玥無事不會出偏殿,自然也沒再見張妃和二公主,雖說張妃也曾宣過去,但在稟明瞭皇后以後,皇后樂得不理會張妃,親自出面替推掉了。
就這樣,南宮玥在宮裡安然地住著,於此同時,一些消息也源源不斷地傳的耳中。
三日後,大皇子在燕王位於京郊的一別院裡被發現,所幸只是昏迷不醒,上倒沒什麼傷,這讓皇帝不由的鬆了一口氣。
十日後,如焰通敵叛國一案被正式平反,皇帝追封如焰將軍爲烈王,牌位迎忠烈祠,皇家世代香火。皇帝親筆提詞“滿門忠烈垂千古”,作爲悼念。家滿門皆亡,唯有獨子語白被劫出天牢,下落不明。皇帝特旨尋語白王都。家一家即無罪,那語白自然也沒有畏罪潛逃的罪名。至此他將是清清白白的一個人,再無任何污點!
聖旨被以八百里加急傳到各地。
直到這個時候,南宮玥才真正爲他鬆了一口氣,心中爲他而歡喜不已。
終於,語白最大的心願完了!
又在宮中住了一些時日,等到皇帝的病況已經完全穩定,南宮玥留下藥方讓太醫院調整藥丸和藥茶,便帶著冊封聖旨,著全套郡主朝服,坐上朱車,在劉公公的親自護送下,回到了南宮府。
南宮玥榮寵而歸,就連老夫人蘇氏也親自到二門來迎,闔府更是賞了兩個月的月錢,上上下下一陣雀躍。
南宮玥在衆人的簇擁下進了榮安堂,跪在墊子上,正式向蘇氏行禮請安。
以現在的份,只有蘇氏向請安的份,但作爲南宮家的姑娘,依然謹守家禮,這讓蘇氏很是滿意,拉著的手,說了好一通的話。
宮裡足足賞賜了十幾擡東西,有黃金白銀,田莊鋪子,金銀首飾,綾羅綢緞,古玩字畫等等,南宮玥取出其中不是造之的幾樣分送給了各房,又將皇帝所賞的百年老參贈於蘇氏,所有人都很知趣的沒有詢問關於“宮”那日的半個字,在熱熱鬧鬧說了一番話後,南宮玥這才與父母兄長一起回到了淺雲院。
一到淺雲院,林氏便抱著一陣痛哭,自從那日宮後,就擔心的整日整夜睡不著,兒現在雖然榮寵歸來,但這種榮寵可是用命換來的啊,林氏本不敢想在宮裡過得是什麼日子!林氏寧願不是縣主,不是郡主,只要好好的就行。
南宮玥傻了眼,無措的看向父親,出了幾分小兒家的姿態。
南宮穆不住的著林氏的後背,聲安,南宮昕一會兒看看林氏,一會兒又看看許久不見的妹妹,也不知道是應該先哄孃親,還是先與妹妹說話。
林氏哭了好了一陣子,拉著南宮玥的手不肯放開,不停地問在宮裡的好不好,有沒有人欺負。
南宮玥自然報喜不報憂,笑著說道:“孃親,您大可以放心,兒我在宮裡過得舒坦極了,沒有任何人敢怠慢。每日吃穿用度可都是按嫡公主的份例,連宮中的幾個公主都比不上我!”皇后沒有兒,宮裡自然沒有嫡公主,而嫡公主的份例可比其他公主高了不止一截。
“你啊。”林氏點了點額頭,說道,“在宮裡過得再好,哪裡自己家裡舒坦。”
“是啊是啊!”南宮玥忙不迭地點頭,附合道,“還是家裡好!我好久都沒有吃過孃親親手做的菜了,宮裡膳房的東西一點兒都比不上孃親做的。”
南宮穆亦跟著說道:“若,玥姐兒好不容易纔回來,你就洗手做羹湯一回如何?也讓我和昕哥兒一飽口福。”
“孃親。”南宮昕挽上了林氏的手臂,撒道,“我想吃獅子頭。”
“好好!孃親做給你們吃!”林氏眼淚,笑著說道,“不過,中午得陪你們祖母用午膳,等到晚上,咱們關起門來,孃親親自下廚……”
南宮昕歡呼起來,“孃親,你真好。”
好不容易哄好了林氏,南宮玥鬆了一口氣,又說了一會兒話後,換下了郡主朝服,一家這才一同去了榮安堂用午膳,隨後便回了自己的淺雲院。院裡的丫鬟和婆子們紛紛跪地恭迎郡主,意梅在南宮玥的示意下,給每個人發了一個2兩銀子的封紅,墨竹院裡頓時充滿了歡笑聲。
回到已經離開近兩月的房間,悉的擺設一如南宮玥離開時的那樣,讓很是舒心。
正如林氏所言,宮裡再好也比不上自己的家。
靠在羅漢牀上打了個小盹,醒來的時候,意梅過來稟報說宮裡賞下了一筐蘋果。這個季節的水果可屬稀罕,南宮玥便先讓意梅往蘇氏那裡送了一些,又各房都送了一些,自己只留了三個,餘下的都拿去了淺雲院。
“三姑娘。”
意梅剛剛領命離開,百卉便跑了過來,關上門,告訴說道:“小四要回去了。”
南宮玥微怔,“回去?”
“是回公子那裡。”
南宮玥微微頜首,又問道:“公子還好嗎?”
百卉笑盈盈地說道:“小四說公子正扶靈往王都而來,再過些日子就到了。”
“公子要回來了?”南宮玥微訝,隨後又恍然笑著道,“是啊。將軍當年揹著通敵賣國的罪名,連首都不得安葬,現在冤屈即然已經洗清,公子確實應該回來告亡靈。”
百卉喜笑開地說道:“是的!公子的心願終於完了。啊,對了,三姑娘,小四讓奴婢轉告您,他也不知道公子到底做了什麼,您若是想知道的話,到時可以去問公子,公子一定會告訴您的。”
南宮玥確實很好奇,聞言笑瞇瞇地點點頭道:“那我們就一起去叨擾公子好了。你和百合也一定很掛念公子,到時候,我帶你們一起去吧。”
百卉開心地應道:“謝謝三姑娘。”
“不過……”南宮玥思索了一會兒,說道,“百卉,你一會兒去把百合來,我要你們做一件事。”
百卉有些疑,但沒有多問,笑著應了一聲,“是,三姑娘。”蹦蹦跳跳的就出去,沒一會兒就把百合帶了過來。三個姑娘關在屋裡好半天,直到晚膳時分,意梅才扣響了房門。
南宮玥換了件裳,帶著意梅和百卉一起,去了墨竹院。
林氏果然親手做了一大桌的菜,一家人用得很是歡喜。
之後的日子漸漸又回到了正軌,距離南宮昕的生試只有半個月了,他整日被南宮穆拘在書房裡唸書,南宮玥本還擔心他會覺得煩躁,但去看了一兩次後,見南宮昕明顯是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,這才放下心來。
而這時,語白扶靈回京的消息也已經傳到王都,當早朝收到史的摺子後,坐在龍椅上的皇帝一陣沉默,過了半晌才說道:“傳朕旨意,沿途各府各縣都要給語白方便,不得有任何爲難。”
“皇上。”一個張姓史出列道,“語白公然扶靈進京,實屬對君威的挑釁,臣恐……”
“閉!”皇帝怒道,“語白父母親族皆亡,難道扶靈回來有什麼不對嗎?莫非你是覺得如焰將軍死有餘辜不?”
張史忙跪下道:“微臣不敢。”
一旁的陳史瞥了他一眼,心中暗道:蠢貨!現在朝野上下誰人不知皇帝對如焰將軍心懷愧疚,在這種時候冒出頭來,是深恐自己仕途太長遠了吧。
有張史當了出頭鳥,其他衆臣自然不敢多言。
於是,語白扶靈一路向著王都而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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