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南很久之前就知道,有些人必須要用盡全力,才能看起來雲淡風輕,淡得久了,大家也就自然而然的覺得他什麼都不在意,什麼都不往心裡去,可也只有他自己心裡才清楚,他不是不會痛,只是習慣了不說而已。
著外面漆黑的夜,他覺得人生可能也就這樣了,很多錯誤發生的時候,他無力更改,很多人從遇見開始,就註定沒有結局。
袋中的手機響起,他稍稍回神,拿出來一看,是艾熙打來的電話。
接通,他面如水,毫無波瀾,等著對方說明事。
“靳總,您現在方便講電話嗎?”
“嗯。”
艾熙那邊沉默片刻,似是鼓足了勇氣,輕聲說道:“不好意思貿然打電話過來,有點私人事想佔用您半分鐘時間。”
靳南問:“什麼事?”
艾熙道:“現在是下班時間,我就不您靳總了,因爲我有些話想跟靳南說,這些話藏在我心裡已經很久了,想來想去還是不吐不快。我今年二十六,夜城人,金牛座,家裡就有我一個孩子,父母都在大學教書,我沒什麼不良嗜好,頂多就是力很大的時候會不想跟人講話,我會打電,也會多球類運,如果你不喜歡鬧騰的,我也可以拿本書看一天不說話……我只想說,其實我還不錯,如果你心裡還沒有合適的朋友人選,我也是單。”
“我今天給你打電話沒有別的意思,你也完全不用有任何困擾,我只是忽然覺得,喜歡一個人就得趁早說,不然哪天你突然了朋友,我會後悔爲什麼沒有提前讓你知道,比起你當面拒絕,我更害怕錯過。”
“……我說完了,唐突之你多包涵,我保證私事是私事,無論你怎麼決定,我都不會影響到工作。”
靳南站在原地,眼睛依舊著外面漆黑的夜,可能是艾熙的表白來得太過突然,他竟一時間會不到先前的那種痛,只剩下驚訝。
倒不是沒被人追過,可卻從來沒有人用自我介紹的方式跟他說明,他沉默五秒有餘,薄脣開啓,出聲說:“我知道了。”
我知道了?
艾熙心跳如鼓,停頓幾秒之後問:“我沒給你添麻煩吧?”
靳南說:“沒有。”
很想問,那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意思,知道了,是行還是不行?
也是第一次跟人表白,靳南又是捉不的子,想不明白,也不敢追問,只好說:“嗯,那你忙,我先掛了。”
“嗯。”
電話就這麼掛斷了,靳南拿著手機,沒有馬上做下一步作,艾熙說了這麼多,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句:我更害怕錯過。
人這輩子有太多的可能,最終都是被錯過篡改了結局,他很佩服艾熙有這樣的勇氣,更羨慕有這樣的機會,只是他沒有,他打從一出場,就註定了來不及。
可艾熙的話還是在某種程度上,給他鬱的心帶來了一點芒,讓他知道,有些事是需要自己去爭取的,就好比現在,他不僅知道艾熙是喜歡他的,還有些意外竟然會主表白,畢竟平時看起來不像是會主追人的人。
被艾熙突如其來的電話一攪合,靳南覺得呼吸順暢了很多,心裡也沒之前那麼兵荒馬了,他重新回到包間,岑青禾笑著問他,“你是去洗手間嗎?我剛纔都想人去救你了。”
靳南道:“接了個電話。”
岑青禾完全沒想到他接電話會是私事,只道是工作,所以就沒繼續往下問,四個人心思各異的吃完了一頓飯,待到往外走的時候,岑青禾跟商紹城手牽著手,靳南見狀,雖然還是如鯁在,可心深卻不會再有鈍刀子割般的痛苦,艾熙的那個電話就好似一道城牆,替他擋住了外界的刀劍影。
他深知自己跟岑青禾是錯過了,但他剛剛纔知道,也有人在默默地喜歡著他,更害怕錯過他。一個心荒涼,幾乎喪失了溫暖別人能力的人,一旦被人溫暖靠近,就會極度恩,他慶幸有人那樣在乎他,在乎到害怕錯過的地步。
岑青禾跟商紹城上了同一輛車,臨行前囑咐靳南跟常姍開車小心,雙方在飯店門口分開,待到只剩常姍跟靳南兩人的時候,常姍難免小聲說:“哥,我看青禾跟商紹城是真格的,你別再等了。”
靳南坐在駕駛席,繫好安全帶,發車子,他面平靜的回道:“不等了,我希他們幸福。”
常姍用心疼的目看向他,但卻不知道怎麼安纔好。
靳南側頭回視,主勾起脣角,輕笑著道:“我真沒事,你覺得我會喜歡別人未婚妻嗎?”
常姍心底驀然一痛。靳南不會再喜歡岑青禾,不是因爲變了,而是因爲的份變了,他只能殘忍的強迫自己忘記,忘記那段,還沒見就已經枯死的暗。
別開視線,強忍著眼眶的滾燙,聲說道:“哥,別難過,你這麼好,以後一定會給我找個好嫂子,到時候我給嫂子當伴娘。”
靳南說:“好。”
“但是你要快點兒,我怕我時好時壞,萬一……”
靳南出聲打斷:“瞎說什麼,你纔多大?”
常姍笑道:“反正你要快點兒,不然哪天我遇見喜歡的人,結婚再結你前面。”
靳南說:“也好,你快點兒嫁出去,小姨也好省心。”
常姍臉上始終掛著笑容,跟靳南肆無忌憚的暢想好未來,可他們心裡都明白,這樣的,醫生都不建議結婚,而且常姍自己更是心知肚明,的時限跟年齡無關,口那顆撲通撲通跳的心臟,不知道哪一刻忽然就不肯工作了,正是因爲如此,才特別希能在有限的日子裡,看到靳南找到心儀的另一半,這樣就算離開了,他邊也會有個伴,有人能陪他說說心裡話。
網上就岑青禾的討論依舊多,連帶著商紹城跟程稼和,盛天跟和風。起初岑青禾擔心這樣炒下去會對商紹城個人和公司形象不好,結果最近大盤和各項數據均顯示,盛天的票呈上漲趨勢,不僅不影響,反而有廣告的作用。
對此岑青禾是真的釋懷了,本就不是的錯,天鬱鬱寡歡也沒有用,不想利用自己的私生活炒作什麼,但既然木已舟,也不會覺得這是個壞事兒。
商紹城說過,沈晴注重一件事的結果。
如今最擔心的不是別的,而是程稼和一而再再而三的攪合,目的到底是什麼,讓人害怕的從來不是危險,而是危險帶來的後果。
商紹城最近也在多方尋找原因,奈何他想破頭也尋不到任何的蛛馬跡,他跟程稼和本就是毫無集的兩個人,別說仇了,面都沒見過幾回。
利益糾葛?不可能,和風得罪盛天的損失,遠比和風獲取的利益要多得多;
無數個事實證明,程稼和這麼做的理由,並不是針對商紹城或者盛天,那可能只剩下一個,他真的是奔著岑青禾去的。
最近商紹城總時不時的拿探究的目瞄著岑青禾,瞄得坐立不安,他甚至不惜哄騙,好聲好氣的問道:“你說實話,以前你跟程稼和見面的時候,都跟他說過什麼?我保證不計較。”
岑青禾纔不會被他假意和的外表所矇騙,只見直背脊,舉起手指發誓道:“我每次跟他見面絕對都是保持距離的,也沒說過任何讓人有丁點兒誤會的話,如果有,我這輩子嫁不出去。”
商紹城剜了一眼,“你想讓我跟你談一輩子?”
岑青禾說:“我這不是表明立場嘛,你就別往我上琢磨了,我不是傻子,我能覺到程稼和不喜歡我,你覺得喜歡一個人有這麼坑的嗎?我覺得他現在就是一心想讓咱倆分手。”
說罷,腦子中忽然閃過一抹什麼,可謂是靈乍現。
“欸?”眼睛一瞪,看著商紹城道:“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?”
商紹城想破頭都想不到,不指能有什麼新意,所以隨口問道:“什麼?”
“你說程稼和不會是喜歡你吧?”岑青禾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大,眼睛都亮了。
商紹城完全沒想到會這麼另闢蹊徑,暗罵狗裡吐不出象牙,氣到份兒上,他都懶得教訓,只順勢說道:“要真是呢,你怎麼辦?”
岑青禾瞪眼說:“我跟他拼了!還有沒有先來後到了?”
商紹城問:“那你拿什麼跟人家拼?”
岑青禾著回道:“就憑我是的啊,的不比男的好?”
“好什麼?”
“好玩兒啊。”
岑青禾理所當然,商紹城忍不住瞥眼罵,“臉呢?”
岑青禾撲過去抱他,嬉皮笑臉的說:“你和臉之間,我指定要你啊,臉算個屁?”
商紹城坐在沙發上,坐在他上,要想生活過得去,上總得抹點兒,人之間最需要的是什麼?第一當然是,第二是岑青禾自己總結的,捧。
陳博軒就常說:“你看你把紹城都忽悠什麼樣了?”
岑青禾覺得,這不是忽悠,是發自肺腑的真,都說人眼裡才能出西施,關鍵家商往這兒一坐就比西施長得好看,又不瞎,能不喜歡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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