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青禾不知道高爲什麼會突然打給,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,一定是工友那邊出了什麼問題,所以幾乎沒做遲疑,趕接通,“喂,高。”
手機中傳來男人的聲音,焦急中略顯侷促,他說:“岑小姐,你現在忙嗎?我有點事兒想跟你說。”
岑青禾邊除了頂天就是金佳彤,沒有什麼好避諱的,直言道:“我不忙,什麼事兒你說。”
高忐忑的回答:“嫂子今天一大早打電話給我,問我夜城的煉人爐在哪兒,想在這邊把賈勇的火化了,我聽緒有些不對,而且特別著急,問爲什麼突然這麼急著火化,也不說,我捉著可能不大對勁兒,一下子想起你來了,我們一幫糙老爺們兒,不知道怎麼安嫂子,你看……”
高還不知道賈勇老婆已經開始防備岑青禾,經過昨天白天的相,很多工友都對岑青禾印象不錯,而且賈勇老婆一直都是從旁照料,所以一出事兒,他第一反應就是找岑青禾,只是言語間難免心虛,怕此舉有些唐突。
岑青禾聽到這個消息,下意識的豎起警戒和防備,尤其在得知賈勇的死並非意外之後。
愣了一下,趕忙回道:“嫂子現在在哪兒?”
其實更想問的是,賈勇的還在不在醫院。
高回道:“我不知道,給我打電話的時候,應該不在醫院,我聽著周圍安靜的,出了這麼大的事兒,我也怕一個人胡思想。”
岑青禾腦子飛速轉著,當務之急,賈勇的可能是唯一解開的鑰匙,如果連都火化了,那纔是真的死無對證,必須得馬上聯繫商紹城。
“好,我正好在醫院這裡,等會兒我聯繫嫂子,你那邊有什麼消息隨時跟我聯繫。”
岑青禾掛了賈勇的電話,立馬打給商紹城,很怕商紹城關機或者不接,幸好還打通了。
不等商紹城那邊開口,岑青禾這邊語速飛快的說道:“紹城,你聽我說,一共兩個事兒。第一頂天說,賈勇是明知承重樑有問題還故意在上面危險作,我們都懷疑他早就知,是故意配合幕後黑手釀的悲劇;第二,賈勇老婆正在打聽夜城的煉人爐在哪兒,想盡快將賈勇的火化,我懷疑是有人跟說了什麼,讓儘快毀滅跡。”
商紹城聞言,沉默兩秒後迅速回道:“我馬上派人去醫院,賈勇的還在醫院嗎?”
岑青禾蹙眉回道:“我不知道,我現在去停間看看。”
商紹城說:“如果在,撐到我們的人來,在這之前不能讓家屬把帶走。”
岑青禾點頭,“明白。”
掛斷電話,立馬拎包往外走,金佳彤看一臉凝重,忍不住道:“我陪你吧?”
岑青禾說:“不用,你留下來照顧頂天,有事兒我給你打電話。”
目前就離得最近,岑青禾昨天去過停間,知道位置,所以出了病房馬上七拐八拐跑到停間所在,正擔心賈勇的會不會已經被帶走了,結果耳朵很尖,忽然聽到悉的說話聲,聞聲尋去,果然看到賈勇的老婆和邊一個很年輕的孩子站在一起,正在跟院方的人商議帶走。
岑青禾氣吁吁,暗自穩定心神,了聲:“嫂子。”
人轉頭看向岑青禾,岑青禾邁步迎上前去。
站在人邊的孩子看起來二十歲左右,眉眼間跟邊的人有五六分的相似,加之眼睛都是紅腫的,所以岑青禾不作第二人想,一定是賈勇的大兒,賈甜。
岑青禾朝著賈甜微微點了下頭,然後重新把目落在賈勇老婆上,低聲說道:“嫂子,能借一步說話嗎?”
爲今之計,一個字:拖。
岑青禾不著急表明態度,只想儘可能拖到盛天的人過來,結果迴應的不是人,而是賈甜。
賈甜看著岑青禾的目中帶著赤的探究和防備,出聲問:“你是哪位?”
岑青禾點頭回道:“你好甜甜,我是岑青禾,是你爸爸邊同事的朋友。”
故意拐彎抹角,就是沒提盛天二字,可這顯然瞞不住,因爲賈勇的老婆知道,人對岑青禾的態度早已不像昨天白天那麼依賴,反而是戒備心很重,張口說了句:“昨天已經很麻煩你了,今天我兒也過來了,我們家的事兒,我們自己會理。”
岑青禾佯裝聽不懂對方的排斥,自顧自的說道:“沒關係,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,你們儘管說,夜城這裡我也比較。”
人繃著臉不說話,倒是賈甜拉下臉回道:“這是我們家的私事,不需要盛天的人手。”
岑青禾假裝愕然,迷茫的問道:“出什麼事兒了?”
人眉頭一蹙,也不看岑青禾,只沉聲說:“你走吧。”
岑青禾了聲:“嫂子……”
賈甜特別生氣,當即閃擋在人前,擋住岑青禾與自己母親的視線,直接瞪眼質問道:“你還有完沒完了?聽不懂我們說不用你管,這是我們家自己的事嗎?我告訴你,別欺負老實人,別以爲你們盛天家大業大,在夜城就可以一手遮天,更別以爲我們家沒有懂事的人,隨便找個人就可以來忽悠我媽簽字閉。”
“你們到底有沒有良心啊?我爸死了!一條人命就這麼沒有了!怎麼你們能眼睜睜的說假話,用錢就想打發人呢?”
賈甜緒特別激,瞪著一雙飽含憤怒的紅瞳孔,聲音都是哽咽沙啞的。
這一瞬間,岑青禾清楚知到一個失去父親的孩子,心是多麼的絕,又因爲遭了不公平的對待,絕中又摻雜了多的憤怒和不甘。
緒是真的,眼睛騙不了人。
賈勇的老婆拉住賈甜的手,把拽到自己邊,同樣紅著一雙眼,看著岑青禾道:“我在夜城沒有認識的人,昨天你一聲妹子,我以爲你是真心實意可憐我們一家人的遭遇,是來幫我們的,但如果你想用錢買我們閉,那我現在就可以明確的告訴你,我寧可一分錢不要,我也絕對不能讓我們家老賈不明不白的死!我必須要一個說法!你們不能這麼欺負人……”
人失聲痛哭,賈甜扶著,了聲‘媽’,隨即把所有的怒氣全都轉移到岑青禾上,當即擡手用力推了一把,“滾!有錢人的走狗!”
岑青禾何嘗不悲傷?即便知道賈勇的死很可能是他自己造的,但此時眼睜睜看著他的家人承如此巨大的痛苦,沒辦法做到波瀾不驚。
所以沒有躲,任由賈甜將推了個踉蹌,腳上的高跟鞋一崴,雖然很快就站穩,但腳踝那裡依舊一陣刺痛,從頭皮直心口。
停間門前最不缺的就是撕心裂肺的哭喊聲,所以負責管理的工作人員都能做到見怪不怪,可這頭突然起了手,他們就不能不管了。
聞聲趕來兩名工作人員,一男一,聽著吵架的容,也大抵猜到是怎麼回事兒。
其中一個勸賈家人,另一個勸岑青禾,讓先走。
岑青禾不能走。起初一心爲了盛天的聲譽,可事到如今,賈勇死因謎,活著的人痛不生,必須把這事兒弄明白了,誰惹的禍誰來承擔,誰造的孽誰也別想逃。
“嫂子,甜甜,我不知道是誰在背後跟你們說了些什麼,讓你們誤會盛天的機,我知道現在無論我說什麼,你們都不會相信,但我懇請你們聽我說一句,你們連賠償金都不在乎,就想弄清楚賈大哥的死因,你們這麼拼命想要給他一個公道,難道這個公道就是誤聽某些人的片面之詞嗎?如果是有心人故意利用,你們如今的做法才真的是讓賈大哥死都閉不上眼!”
的最後一句話鋒利無比,任何家人聽到這句話都會有醍醐灌頂之,賈甜對上岑青禾無比認真的一張臉,蹙眉問道:“你不讓我們相信別人的話,憑什麼要我們相信你說的話?”
岑青禾說:“真的假不了,假的也真不了,我跟你爸爸非親非故,跟你們也是,但我朋友爲了救你爸爸,跟他一起從七八米高的地方摔下來,能撿回一條命已是幸運,現在我朋友是知道事發當時發生一切的唯一生還者,他的話不僅能給你們一個代,也能給整個事件一個代,你們可以不信我幫你們的機,但我有幫我朋友討個公道的權利,你們經歷過生離死別,所以我請你們尊重一個在危急關頭,不顧自己命去救人的好人說的話,如果你們還願意恩。”
想到頂天,岑青禾的眼紅是真的。
賈甜和邊人皆是被這番話說的平靜下來,沒有質問,沒有反駁,因爲岑青禾說的沒有錯,們都聽說有個年輕人跟賈勇一起從高空墜落,對方是爲了救人才遭此橫禍,如果出意外的人悲劇,那麼頂天算什麼?他不應該得到被救者家屬的問和謝嗎?哪怕賈勇死了,可他是真的拼命想要救人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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