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青禾下意識的說:“哪個人分手時能做到面不改的?”
商紹城道:“我允許人有多面,但恰好們分手時都一個德行,何必臨了還把對方在自己心裡的最後一點兒好也給抹掉呢?乾脆不要見面好了。”
裡說的頭頭是道,說白了還不就是個心狠手辣的?
岑青禾真是慶幸自己跟商紹城之間的關係,以爲跟他談利益難的,可現在看來,寧肯跟他談利益,也絕對不要跟他談。
兩人重新回到樓上靜點室。之前商紹城坐的位置,前後左右都是陌生人,所以他乾脆另找了人的地方坐下。
岑青禾幫他掛好吊瓶,坐在他右手邊的第二個位置,兩人中間隔著一個偌大的購袋。
主幫他撕開一袋薯片,商紹城邊看電視邊吃。
岑青禾從袋子中翻出唯一的一瓶黃桃罐頭,然後看著商紹城道:“我給你打開,你吃點兒吧。”
商紹城說:“我不吃桃。”
岑青禾說:“生病吃桃罐頭,是‘逃’的意思,病很快就會好,我們老家那邊兒的說法。我幫你打開,你意思意思吃一口。”
商紹城瞥著岑青禾道:“你年紀不大,怎麼這麼迷信?”
上次吃火鍋的時候還幫他相面,他就沒見過這年紀做這種事兒的。
岑青禾沒有看商紹城,而是將罐頭瓶子倒過來,使勁兒拍著瓶底,邊拍邊說:“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,再說桃罐頭又吃不壞人。”
說著,將罐頭瓶子重新翻過來,蓋朝上。用力一擰,蓋子‘嗤’的一聲打開了。
把叉子放進瓶口,遞給商紹城。
他見過的人各式各樣,溫的,活潑的,大氣的,其中也不乏不拘小節的。但從來沒有一個像岑青禾這般,怎麼說呢……不裝?
沒錯,就是不裝。
以往他邊的人,無論什麼類型的,總要顧及他的,在不確定他的喜好之前,不會過多的出模棱兩可的脾來。
可岑青禾不一樣,是真的對他沒意思,所以纔會在他面前聊吃鵪鶉,這會兒又徒手幫他開罐頭。
想證明溫賢惠嗎?
不,這舉,只能證明沒吃罐頭。
想著,商紹城莫名的覺著好笑。在遞給他桃罐頭的時候,他手接過,似笑非笑的問:“上次半宿半夜給你打電話那男的,是你前男友吧?”
想到蕭睿,岑青禾心底頓時咯噔一下,連帶著表都僵了。
下意識的別開視線,努力控制著緒,佯裝平靜的回道:“不是。”
商紹城說:“此地無銀三百兩,你還真不是個好演員。”
岑青禾前一秒還心平靜,這會兒因爲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,攪的心神不寧。
有些來氣,所以眉頭輕蹙,忍著脾氣道:“我不想聊這個。”
商紹城打量著岑青禾臉上的表,聞言,他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說:“你跟你前男友因爲什麼分的?他劈了?還是你移別了?”
岑青禾微垂著視線,好看的脣瓣抿著。還不等回答,商紹城又說了,“我覺得你移別的可能非常小,因爲你現在還是很在乎他,連他的人都不能提。那就是他做錯事兒了?”
岑青禾不願意回想起當初的那段經歷,所以沉聲回道:“以前的事兒我不想提。”
商紹城右手拿著叉子,低頭看著面前的黃桃罐頭,想要叉一個上來,可叉子不怎麼好用,他又是個左撇子,所以在那兒了半天也沒上來。
他只是隨口說:“大家都是朋友嘛,有些事兒應該學會分。”
岑青禾拉著臉道:“我不想分。”
“不拿我當朋友?”
商紹城好不容易把半個黃桃叉起來,可還沒等往上提,又掉了。
正當他打算再次嘗試的時候,忽然罐頭瓶子被人手拿走,商紹城擡頭一看,岑青禾正沒好臉的看著他手上的叉子。
果然,下一秒,傾過來,又搶走他手上的叉子。
“不吃就別吃了。”
看都不看他一眼,別過去自己吃。那麼大半個黃桃,一口就吞下去,也不知道在跟誰賭氣。
商紹城見狀,頓時哭笑不得。
“生氣了?”看著的側影,他饒有興致的問道。
岑青禾的被半個黃桃塞得滿滿的,不回頭,不回答,更不看他。
商紹城眼底帶著促狹的目,優哉遊哉的道:“我猜你前男友一準兒劈個有錢人,再不然就是個事業型的人,所以纔會刺激的你一怒之下跑來夜城,還這麼拼命的想在工作上找些滿足。”
如果他說的對,岑青禾一定會出傷心的樣子來;如果他說錯了,以的格,八九不離十也會反駁。
這都在商紹城的算計當中,他說這句話不過是投石問路。
但是第一次,他在岑青禾上失算了。因爲沒有正面承認或是否定,只是當嚥下裡的東西之後,學著他一貫的口吻,不冷不熱的道:“我覺得你一定是吃飽了。”
商紹城略微一愣,因爲計算失誤。
不過他沒生氣,只是佯裝不悅道:“嫌我吃飽了閒的?”
岑青人語氣認真的回道:“吃飽了纔有勁兒八卦別人,之前難的話都說不出來。”
商紹城說:“我這不是關心你嘛。”
岑青禾面無表的道:“謝謝。”
“不客氣。”
見是真的不高興了,商紹城收起了之前打趣的樣子,企圖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,看著岑青禾說:“欸,你不是給我買的罐頭嘛,自己都快吃完了。”
岑青禾淡淡道:“你要吃我再給你買一瓶。”
商紹城說:“不用了,你腳都傷了,不好意思指使你。”
岑青禾不出聲,只悶頭吃罐頭。黃桃泡久了,又又甜,可卻莫名的嚐到了酸的滋味兒。
很想大聲告訴商紹城,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這麼渣,不是所有的分手都是有一方出軌或劈。
想到蕭睿,想到他那樣或歇斯底里或無奈委屈的問,求,別走,的這顆心都要碎了。
本想借著吃來轉移一下視線,可吃著吃著,眼淚涌上了眼眶。岑青禾忽然放下罐頭瓶子,頭也不回的往外走。
商紹城看著岑青禾疾步離開的背影,俊的面孔上,出了一抹模糊了迷茫跟後悔的表。
格蠻好,所以他纔會想多跟說兩句話,沒想到這一說,還給人說哭了。
說的沒錯,他是害怕撂挑子不幹的,畢竟有幫他料理一些事,他還都放心的。
可他不會低聲下氣的哄,畢竟兩人的關係在這兒擺著呢。他是僱主,是‘勞力’,如果養了他低下頭去哄的習慣,那以後難的人只能是他。
所以商紹城拿過旁邊打開的薯片,‘咔嚓咔嚓’邊吃邊看電視。
岑青禾在外面沒待多久,在恢復緒的同時,還順道給金佳彤打了個電話,詢問一下售樓部那邊的況。
都是客介紹過去的,基本上來看了房子之後,現場就拍板籤合約了。
公事那邊兒順利,岑青禾鬆了口氣。
等再回來靜點室的時候,面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,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。
在距商紹城一人遠的座位坐下,打了袋薯片開吃。
商紹城目視前方,出聲問道:“氣消了?”
岑青禾同樣目視前方,淡定的回道:“本來也沒生氣。”
商紹城道:“一般人說沒生氣的時候,百分百就是氣著呢。”
岑青禾道:“你指的‘一般人’,通常都是你的歷任朋友,咱們關係不一樣,這個就不用套了。”
商紹城說:“你可以把怒氣摺好算進業績裡,回頭我一起給你報銷了。”
瞧瞧,乍聽之下多麼霸氣的話,其實細緻的一剖,連跟緒都能明碼標價……哈。
岑青禾是真不生商紹城的氣了,因爲他這人的世界裡,什麼東西都是有價可換的。
“放心吧,我回去後會把今天的業績算好了上報給你。”一分錢都不差。
在商紹城的吊瓶快要點完的時候,他接了個電話,不知道是誰打來的,只聽得商紹城說:“現在不行,晚點兒的吧,我在醫院。”
手機中約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,“在醫院?你把誰的肚子搞大了?”
商紹城眼皮都不挑一下,淡淡道:“我很講衛生的,你以爲我是你?”
“那你怎麼了?去醫院幹嘛?”
“吃壞東西了。”
“靠,我就說你跟蘇妍犯克吧……”
岑青禾無意聽商紹城的電話,但隔得太近,聽到後面,都猜出對方是陳博軒了。
陳博軒約商紹城回海城,商紹城說待會兒訂機票。
臨掛電話之前,陳博軒說:“你爸媽也真是的,幹嘛把你送夜城去罪?你在那邊連個玩兒的人都沒有,現在連去醫院都得自己,沒有人陪著嗎?”
商紹城平靜回道:“岑青禾在。”
陳博軒很是意外,“也在?那你待會兒把一起帶來唄,桌球打的那麼好,晚上還能打兩局。”
商紹城側頭看向岑青禾,面淡淡的問:“晚上我們在海城聚會,想去嗎?”
謝沉默默姐的男子,加更一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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