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清韶看著眼前穿著超品王妃服飾的云微寒。
一明月已經西斜,明亮的月照亮了這個清麗子的臉龐。的神中不見半點被圍困的驚慌,也看不出來一被拋棄的憤怒,只是勾著角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。
賀清韶覺得,他真的看不懂定南王夫婦心中在想什麼。
明明他們可以更加直接,更加暴,為什麼卻選擇了逃跑?
他握了拳頭,聲問道:“云華,你和定南王,都本沒有中迷香,對不對?”所以,從頭到尾,都是他單方面地在張、在興、在失落,而定南王夫婦卻早已有竹。
既然能夠殺了整個西門的守衛隊伍逃出京城,那麼也可以輕松地將五千黑甲騎兵引京中。在他毫無防備的況下,這五千銳之師已經盡可以掃平京城一萬多執金吾和軍了。
至于皇宮,一定也有定南王的線,到時候大兵沖皇宮,將他俘獲,定南王輕輕松松就能登上皇位。
為什麼定南王非要逃走?為什麼還要留下云華在這里?
他們到底要干什麼?
云微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,只是淡淡地說道:“如果陛下不準備把我押天牢的話,我現在就走了。”
云微寒剛剛抬起腳,圍著的十幾個錦衛就一起舉起了武對準了。
佟定寶對賀清韶說道:“陛下,定南王已經跑了,臣以為,必須控制定南王妃,才能讓定南王產生忌憚。”
既然定南王留下了這麼大的一個人質,他們怎麼能夠視而不見呢?
這個人質用得好了,可以頂得上十萬雄師。
賀清韶目猶疑,抿著顯然是有些為難。本來用人質來脅迫對手就有些不上檔次,何況這個人質還是對他有過好幾次救命之恩的云微寒?
但是如果南疆二十萬大軍真的殺
過來,大概也只有云微寒才能讓定南王停下步伐了吧?
云微寒一點兒也不著急,歪著頭看著賀清韶,等待著他的最終抉擇。
賀清韶猶豫了一下,才緩緩說道:“將云華郡主暫且押天牢。記住,要好好對待云華郡主,若有一怠慢,朕絕對不會輕饒。”
佟定寶松了口氣,連忙一揮手,讓錦衛上前押送云微寒天牢。
云微寒對萬壽擺了擺手,示意自己走,然后戲謔地看著賀清韶說道:“陛下,你能告訴我,我犯了什麼罪嗎?”
賀清韶想起之前定南王也是這樣,明明沒有中圈套,卻裝作悲憤莫名的樣子,大聲質問他用什麼罪名置定南王。如今云微寒也是同樣的反應,讓賀清韶心中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。
看著萬壽已經順利地了黑暗之中,云微寒發出一聲輕笑:“陛下,你實在是應該好好想想接下來怎麼辦了。”
腳尖一點,輕輕一晃,就在錦衛的包圍之中消失了。
下一個瞬間,全正紅大裝的云微寒已經出現在百步外的城頭上:“我回定南王府了,陛下如果要抓我,就派兵來吧。”
試圖去追趕云微寒的錦衛輕功高手們發現,定南王妃的輕功夫比定南王還要高妙,在月下仿佛風而行,輕盈而自然地在天地之間騰挪,只是幾個呼吸就消失在遙遠的夜之中了。
賀清韶終于控制不住,一拳狠狠捶在了城墻上的青磚上。
云微寒這樣的話語和舉,顯然本沒有把他放在眼里。看待賀清韶的作,仿佛在看著一個小孩稚的玩鬧。雖然什麼也沒說,卻像一個掌狠狠扇在了賀清韶臉上,比痛罵他一通更讓賀清韶難。
皇宮和京城森嚴的防,對于他們夫妻來說簡直形同虛設。一個
想走就走,還有一個能走卻不走。
他們到底要干什麼?
佟定寶皺著眉頭看著滿面憤怒、雙眼通紅的賀清韶,心中暗暗嘆息。
陛下最初的計劃他原來就不太贊同,但是陛下堅持要這麼做,他也不得不按照陛下的要求去執行。
現在看來,這個計劃明顯是失敗了,而且還將引起極其嚴重的后果。
定南王夫婦的用意,陛下也許在其中到現在還不明白,但是佟定寶卻已經看出了端倪。
他們明明已經占了上風,卻還是要讓陛下坐在高位,所圖的是天下人心。
他們不僅要得到皇位,更要名正言順地得到整個天下。
“陛下,定南王妃……怎麼辦?”
真的要派兵去圍困定南王府,捉拿定南王妃嗎?如果剛才能夠拿下定南王妃就好了,不聲不響地將關押起來,反正文公主不在乎,定南王又不在,也沒有什麼人提起,不會引起什麼波浪。
可是如果現在再派兵去定南王府抓人,恐怕事就鬧大了。
佟定寶有一種覺,定南王妃甚至還期待著這件事的發生。
到了那個時候,定南王妃一定會公然向全京城宣揚陛下今天晚上的所作所為:對表嬸兼救命恩人意圖不軌,并對憤而保護妻子的定南王痛下殺手,結果造定南王含恨潛逃,現在又要捉拿定南王妃……
這些話,牽涉到皇家,牽涉到定南王這個著名的殺神王爺,牽涉到民眾最喜聞樂見的**,牽涉到爭風吃醋、戰爭廝殺,簡直是市井小民最喜歡聽的故事。
在老百姓的口口相傳中,陛下會為桀紂一樣荒無道的暴君,定南王妃是紅禍水,而定南王則為被迫造反的悲英雄。
這些流言將在不斷流傳的過程中為全天下都普遍認可的事實,為南疆起兵的輿論基
礎,為定南王頭上正義的環。
佟定寶在心中暗自咬牙,好狠毒的計謀,好深沉的城府,好一個看起來霸道跋扈實則險狡詐的定南王!
“陛下?”佟定寶再次了一聲,才將垂著頭一不的賀清韶喚醒。
賀清韶轉過頭來,神十分疲憊:“寶叔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”一切怎麼變得面目全非?
佟定寶憐惜地看著他:“陛下,我們先回宮吧。”
定南王已經跑了,追也追不上了;定南王妃決定不跑,定南王府就在那里跑不了。
反正事已經走到這一步,不可能再退回去夜宴之前,那就只能繼續咬著牙走下去了。
賀清韶打點神,發下了一串命令。
京城進戒備狀態,軍、執金吾和城外的神機營都開始加強戒備,日夜警惕。
神機營更是分出無數人馬斥候去追尋黑甲騎兵的蹤跡,尋找捉拿定南王的契機。
皇宮和京城守衛都開始肅清部,檢查是否有定南王的細混其中。
回到皇宮,賀清韶想起了文公主,回頭問大太監秦德良:“文公主安排好了嗎?”
秦德良躬稟告:“回陛下,文公主已經住善德宮,是太后娘娘親自派人收拾好,將文公主和兩位南疆貴送進去的。”
賀清韶點了點頭,既然是太后親自負責安排的,他就放心了。
方才佟定寶在路上將他對定南王夫婦目的的猜測說了一遍,賀清韶才明白,定南王不僅要皇位,還要名正言順地得到天下人的認可。
所以定南王才會將計就計、順水推舟,假意落他的圈套,故意在勛貴百面前揭發他的所作所為,讓大家以為他是覬覦臣妻不怒殺其夫,將他除掉定南王的行為歪曲一種荒無道的證據。
現在,定南王走了,卻留下了
云華,也是同樣的給他出了一個難題。
如果他去捉拿云華做人質,云華就會指責他忘恩負義、荒無恥;如果他不云華,憑云華的本事,真的在京城做些什麼,也夠讓他頭疼的。
但是,定南王忘了,他手里還有文公主。
文公主是定南王的親生母親,如果文公主出來說幾句話,揭穿定南王的謀,定南王的這些設計就會瞬間化為泡影了吧?
畢竟,在天泰人的心中,一個母親如果公開指責兒子的種種謀,那麼這個兒子一定是有很大問題的。
想到這里,賀清韶心中篤定了幾分,方才一切失控時候的那種慌才慢慢消失。
還好,他手里還有足夠的籌碼,定南王還沒有贏。一切都還來得及。
想到這里,他又讓人來佟定寶,叮囑他一定派人“保護”好文公主:“那個采薇是個能干的,把派去善德宮近伺候文公主,一定要看好文公主,明白嗎?”
文公主這種人,連兒子都能舍棄,誰知道下一步會做什麼?還是派人看好,別讓忽然發瘋,破壞了他的大事。
只要配合自己,在天下人面前揭定南王的真實面目,賀清韶也不吝惜一個大長公主的封號。
說起來,為了一個大長公主的封號,為了得到在天泰安度晚年的保證,更為了看到南疆凌家的覆滅,文公主寧愿付出凌玄翼這樣強大的兒子作為代價,賀清韶也是有點無法理解。
對于無法理解的人,人們總是要多一點警惕的,因為這意味著他們隨時可能失控。所以,賀清韶不僅要讓錦衛去好好“保護”文公主,更是將他心目中能干、懂藥的錦衛采薇派去文公主跟前伺候。
至于采薇原來的任務對象華貴人,這個時侯,誰還記得是誰?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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