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走到病床前,端起那碗還溫熱的稀粥,坐下之后輕笑著問老爺子:“要我喂你吃嗎,爸爸?”
老爺子話說不利索,就眨了眨眼睛,表示要。
這個時候所有的恩怨先放在一邊,我并不排斥表現出一副父慈孝的模樣來。
而且退一萬步說,我跟老爺子現在站在同一戰線,既然是合作伙伴,有時候可不就得****一番。
喂他吃完飯,我將碗遞給看護阿姨,后者很快帶著餐出去洗刷了,病房里便只剩下我跟老爺子兩個人。
我將枕頭給他調整到一個舒服的位置,之后重新坐下,有些事打算跟他說道說道。
“爸爸,我前兩天聯系了李顯,想讓他站在我們這一邊。今天早上他找到我,告訴我他同意我的提議。李顯不是余氏的大東,他的手下還有一批中小東的追隨,只要他改了口,我大哥就算是想主公司,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。”
我說完之后,靜靜觀察著老爺子的反應。
其實說句不太適當的,我覺得老爺子病了之后跟他談話反而簡單輕松了很多。
以往他總是張揚著迫
的氣勢,神也明滅不定,讓人看不也猜不他的想法。
現在他不能隨便,說不能張口言,所有的表和反應都展現在我的面前,讓我心里起碼不那麼沒底。
老爺子聽到我的話先是怔了一下,回過神來之后,開始嗚嗚地了兩聲。
我以為他是要說什麼,便將耳朵湊過去,想聽清楚。
只是他怎麼也說不出來,就一直嗚嗚地,直到看護阿姨回來,看到他的反應,才恍然道:“這是要小解吧。”
老爺子現在還沒辦法下床,只能在床上解決。
我背過的時候,聽到看護嘆地說了句:“人老了就是這樣,兒在邊還好,要是不在邊,那才一個凄涼吶。”
這句話應該不是特地針對我說的,但我聽到了之后心里確實有點難。
我不是老爺子的親生兒,對他也沒有什麼親,甚至他以前做的很多事讓我對他還存著不的怨恨。
可人的心到底不是冷如鐵,明明有那麼多仇恨的理由,到最后卻還是選擇了心的借口。
老爺子解決完之后,看護又出去了,我站在床邊,
看著老人閉的眼,還有掩飾不住的難堪,突然心里一陣不忍。
想了好久,我低聲說:“我通知一下大哥,還有想辦法找人通融一下,讓二姐也過來看看您吧。”
余秀琳之前和的前夫一起被移送了檢察機關,應該不出多久就會進行審判。
在所謂的父親和公司利益面前,老爺子最終選擇了后者。
我的話音落下很久,我都沒有聽見回聲。
估計是老爺子還不太愿意面對我,我在心里輕嘆,想著今天大概是要無功而返了。
就在我要告辭離開的時候,我聽見一道老衰敗的聲音傳來:“不……不見……不見他、他們……”
這個答案在我的意料之中,我點點頭,回答:“好,我不讓他們來。”
……
離開醫院的時候,外面正巧下起了一陣小雨。
都說一場秋雨一場涼,這場雨后,不出意外又得降溫。
我掩著口打了個噴嚏,裹了裹上的大。
昨天從陸家回來我就覺得有點不舒服,不過應該沒什麼大礙,充其量就是個小冒。
我遮著頭頂走進雨里,路上有點,我穿著高跟鞋
得走的特別小心。
走到了一個拐彎的地方,很快就要到我的車前了,從我的對面突然走出來一個人。
我因為低著頭,視線阻,直到快要撞到人了才發現。
之后我連忙向后退,可腳下不太穩,眼見著就要倒。
在失去平衡的一剎那,有人握住了我的小臂。
我的一顆心咚咚咚跳的極快,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冒的緣故,頭還有點昏沉。
我先是道了聲謝,接著抬頭過去。
這一看,心頓時有點復雜。
程易江站在我面前,手扶著我的胳膊,似笑非笑地看著我。
我扯了扯角,但笑不出來:“程總……”
“走的這麼著急,真不怕摔了。”話聽著像是關心,可他的聲線有點冷,我就分辨不出他到底是懷著什麼心思了。
我回自己的手,稍稍清了清嗓子,回答:“這不是下雨了嘛,想趕回家。您也別在這里站著了,當心冒。”
我發誓,我說這些話的時候純粹只是出于客套,到誰了我都會這麼說。
可程易江聽完竟然問我:“你是開車來的?”
我:“……嗯。”
“正好,
送我一程吧,我也要回酒店了。”
送他一程……
程易江,程總,您可真是不客氣,真是自來。
我看著他那張英俊又冷冽的臉,還有著鄉佬一樣的眼神,我就凌了,不平衡了。
怎麼讓我送他回去,還像是給了我什麼恩典一樣呢?
要是別人這樣對我,我非得一個飛過去,附加一句”滾蛋“之后就瀟灑離開。
可這時候,我是抬不起來了,滾蛋也沒辦法說出口了。
在這個資本當道的年代,資本家說的話那就是金科玉律啊,我等沒錢小輩,呵,那就是個干活跑的命。
我側開子,心里不甘愿,表很愿地做了個請的姿勢。
到了車前,我猶豫了一下,替他打開了后車座的車門。
今天暫且就當一回司機吧,既然選擇了忍,那就忍到底。
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,程易江沒坐到后面,而是自己門路地打開副駕的車門,俯坐了進去。
我站在原地沒,他便探出頭來,有些不耐地對我說道:“站在那干什麼,趕開車。”
我:“……哦,哦。”
開你的大頭鬼哦!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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