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程芳見面的事我沒有跟陸敬修說，因為我還不確定能不能從那里找到什麼突破口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來了。

　下午五點時分，我跟老爺子告了別，說回家還有點事，得提前離開一會兒。

　老爺子看著還有點不太高興，護工阿姨就在一邊笑呵呵地說，老人家這是舍不得我呢。

　喲，還舍不得我。

　老爺子，您這演技夠好的哈，把旁人騙過了不說，連我都差點相信了。

　可咱倆也算是知知底了，你對我看不上眼早不是什麼稀奇事，要不是沒辦法了，您老才不會找上我呢。

　饒是心里跟個明鏡似的，我表現出來的還是一副孝順乖兒的模樣。

　“爸爸舍不得我，我也舍不得他，可是沒辦法，不管怎麼樣

　，生活總得繼續下去。”我輕嘆一聲，頗為哀傷。

　護工阿姨又轉而來安我：“人年紀大了都有自己的命，做兒的只要盡到了孝道，其他的就讓老天爺來決定吧。姑娘啊，你也別太傷心了，你爸爸會好起來的。”

　我垂著目點點頭，虛心教。

　老爺子見狀眼角似是了一下，估計心里想的跟我剛才一模一樣。

　演技好，會裝，戲。

　嗯，從這個方面來說，我們兩個竟也有點相像的地方。

　離開醫院之后，我開著車來到說好的那個路口，沒停下來等多久就看到程芳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。

　我降下車窗跟揮了揮手，便挎包朝我走了過來。

　等坐上副駕駛的位置，我轉頭輕輕笑道：“大嫂

　，現在見您一面也是不容易。您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？”

　程芳抿了抿，回答：“無所謂。”

　我點點頭：“那我找個地方吧。系好安全帶，我要開車了。”

　我帶程芳去到的是南城市中心的一家日料店，這家店的生意不錯，人來人往的。

　估計是我心理作祟的緣故，我總覺得人的地方不安全，得找個熱鬧的才能安下心。

　落座點好餐，我正了正，直接說出了今天的正題。

　“大嫂，上次的事，我覺得你應該給我個解釋。”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。

　程芳的臉稍稍變了變：“那天……”

　支吾了半天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。

　我沒催，而是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擺，看似不隨意，其

　實給對方的力還是大的。

　程芳不是個心理多強大的人，這個從平日里的表現就能看出來。

　我現在等的就是心理防線崩潰的那一刻，到了那時候再問，估計會比現在容易的多。

　的臉慢慢變得通紅，就在要張口的那一瞬間，服務生來上餐了。

　我也不著急，耐心地等待著布完餐，而后客氣道：“大嫂先吃點東西吧，之后我們再慢慢談。”

　程芳放在桌上的手收，也輕咬著，看著很糾結很痛苦。

　我便不再多說什麼，默不作聲地給倒好水，擺好餐。

　其實我也沒什麼胃口，但到了這種時候，我總得撐起來像個樣子，不然的話要拿什麼籌碼去套別人的話。

　我吃了點刺，有點腥

　，于是驀地有點反胃，要不是勉強忍住了，我真怕會在這個時候失態。

　我放下筷子喝了好幾口水，才將將把那子難忍了下去。

　坐在我對面的程芳半點沒桌上的食，就自己一個人低著頭在那邊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
　開始的時候我還算計著到底什麼時候能開口，到了最后干脆就不去想那麼多了。

　反正今天我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，要是不說，我還就不放走了。

　又過了十多分鐘的樣子，就在我第三杯水下肚的時候，程芳終究是出聲了。

　看著我，我也看著。

　彼此的眼中都有堅定，還有決絕。

　一字一句，緩緩地，低沉地說道：“三妹，有人、有人威脅我……有人要害你……”

　（本章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