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敬修也不知道有沒有猜到我的畫外音,不過就他這樣的個,就算猜到了也不會說出來,更不會夸上一句。
也正因為如此,我才憋著一口氣,想做就好了給他看看,順便找機會再邀邀功。
本來我以為這件事就這樣談妥了,誰知道過了一會兒,陸敬修突然問了我一句:“余淮林有個兒,余小涵?”
我聞言一怔,接著答道:“是啊,怎麼了?”
“中國有句古話,虎毒不食子。余淮林可以跟他的父親作對,卻不一定會放棄自己的兒。”他的語氣很淡,仿佛在說一件無關要的事。
是,這件事對他來說就是無關要,他講這些話,不過是給我個提醒。
要抓住余淮林的肋,余小涵可是個上好的人選。
而且以我這樣的份,接近很容易,取得的信任更不費吹灰之力。
只是這樣好的主意,我知道了怎麼就高興不起來呢?
我破天荒地沒回答陸敬修的話,一個人在這邊沉默著,糾結著。
陸敬修要是這個時候再開口,估計還得問我一句,難道是不忍心了?
不忍心嗎……
嗯,
這次我不得不承認,我是有點下不去手了。
在我的眼里,余小涵是余淮林的兒沒錯,可也是個活潑開朗,無憂無慮的小姑娘,家人們都想給最好的,最周的保護,我也不例外。
我知道我的猶豫在這樣的況下顯得多不明智,都已經火燒眉了,我還信誓旦旦地說要自己去擺平這一切,結果到頭來卻在關鍵時候掉了鏈子。
我不說話,陸敬修也不催我,我們兩相靜默片刻,到最后竟然齊齊開口。
“算了。”“好吧。”
前者是陸敬修,后者是我。
前者做了妥協,后者則是下了決心。
但其實,我們的決定都有點不太合時宜。
我吸了口氣,先行說道:“這件事我再考慮考慮,事實上……也不會只有這麼一個辦法的,是不是?”
陸敬修回答:“是。”
中國人講究殊途同歸,無論過程如何,只要結果是自己想要的就可以了。
收線之后,我抱著手臂在窗前站了會兒,心如麻的。
理智告訴我聽陸敬修的話準沒錯,可哪是能用對錯來衡量的,有時候做了正確的選擇,往往也會錐心
。
……
睡前,我給余小涵發了條微信,問這幾天過的怎麼樣。
大學生都是屬夜貓子的,很快就給了回復。
……很好啊,每天都跟同學玩的很開心。
看這小模樣,肯定是玩的好,估計連學習都顧不上了。
只是這樣肆意隨地活著,誰又能說不好呢?
起碼我羨慕的很。我想想自己上大學的時候,每天除了學習就是兼職打工,后來就算是談了也沒時間跟男朋友相,屬于人生中最好的那段時,實在算不上多彩。
接著又給我傳了幾張照片,都是跟同學拍的,幾個人笑的很燦爛很好看。
我無聲笑笑,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,接著回復道:“嗯,好的,就這樣一直開心下去吧小。”
余小涵跟我賣了兩句萌就沒再說話了,大概是正忙著。
我平躺在床上繼續思量之前的事,突然想到,余小涵不可能在知道爸爸和爺爺的事之后還這樣沒心沒肺地玩著,很可能是沒人跟提起過家里的事。
這樣的況對我來說很有利,比如來個“趁虛而”什麼的,一做一個準兒。
只是我對別人可以毫無顧忌全憑著算計手段來,但對余小涵……哎,婦人之仁啊婦人之仁。
我將被子蒙到頭上,郁悶地蹬了幾下床之后,決定還是先睡覺,睡飽了清醒過來再說。
第二天我也不用去上班,公司都了這個樣子,也沒什麼文件能讓我批復什麼的了。
我洗漱完之后簡單吃了點東西,接著就徑直去了醫院。
昨天我請的護工已經連夜上了崗,來到病房的時候,我看到正伺候老爺子吃飯。
“爸爸,今天覺得怎麼樣了?”我走到床前,輕聲問老爺子。
老爺子的眼睛已經能正常睜開了,聽到我的話眨了一下眼睛,估計是在回答好點了。
之后趁著老爺子睡覺,我跟護工流了幾句,知道昨天在我走后,有人來看過老爺子。
我問那人長什麼模樣,上了年紀的護工描述的不太清楚,就說是個男人,高高的,戴著黑的帽子,看著有點不太高興。
據這些我也想不到會是誰,只待說以后再有人來麻煩多留意著點,我們家老爺子剛做完大手,可不能什麼刺激。
護工連連答應下來,
我卻是知道,不能等了。
因為就算是我不著急,也總有人推著我走。
與其被地接,還不如先下手為強。
午飯時間老爺子吃的很,我也沒什麼胃口,簡單了兩口飯之后,我借口去洗手間,走出病房來到樓梯間,找出手機給一個人打了電話。
一開始我不確定能不能打通,不過待聽到那個人的聲音,我的心終于稍稍落定了些。
我勾勾角,盡量放輕放緩聲音說道:“大嫂,上次你沒有來赴我的約,這一次,重新補上怎麼樣?”
程芳在那邊沉默了片刻,我不確定是在心虛還是其他什麼,也做好了拒絕我的準備。
可我沒想到,最后的最后,還是低聲回答了句:“好……什麼地方,在哪里?”
“就在南池大街和匯通路的叉路口見吧,我去接你,見面之后我們再定地方。”
上次的低級錯誤,我是不會再犯了。
程芳還是停頓了下,而后才猶豫著說:“那好……”
掛斷之后,我用力攥了攥手機,同時也在心里對自己說,通向目的地的路不只有一條,我不想余小涵,那就另辟蹊徑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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