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><><>龍非夜正要詢問韓蕓汐為何急著收拾行禮,見三長老來,他便停住了。
三長老顧不上龍非夜在場,一進門便問,“秦王妃,太子的舊疾到底是怎麼回事”
韓蕓汐這才停下來,冷笑道,“三長老來問我,還不如去問璽理事。”
韓蕓汐這麼輕易就放棄賭約,如今又是這種語氣,三長老更加懷疑,“秦王妃,你是故意讓老夫的”
三長老不想輸,也不想和局,但是,更不想讓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這樣讓。
這對於他堂堂七品醫聖來說是極大的辱,他過不了自己那一關
“不,三長老想多了,我憑什麼讓你呀”
韓蕓汐那麼辛苦才解了龍天墨的毒,怎麼可能故意讓三長老呢,不過是顧及到蠱一事的影響。
蠱並不是什麼好東西,禍害極大,當年醫學院滅掉毒宗,大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毒宗的蠱吧。
如今知曉蠱的人之又,如果當場解釋清楚龍天墨是中蠱,那無疑是讓天下人都知曉蠱的存在,到時候勢必會掀起一場找蠱,學蠱的流,就了禍首了,而蠱複蘇天下也必將大。
漢子如韓蕓汐一直都堅持自己是個小子,天下興亡跟沒關系,只是,遇到這種事,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大局為重。
聽韓蕓汐這麼反問,三長老無話可說,為這個病例他們從第一次見面就爭執,最後還是韓蕓汐贏了,確實沒有相讓的理由。
三長老想,他應該是真的想多了吧。
可誰知道,韓蕓汐收拾好包袱,氣定神閑坐下來,才繼續又道,“我不過是不想醫學院惹上大麻煩才讓你的。”
“你”三長老又有種被耍的覺,“即便你贏了,醫學院也不至於惹上什麼大麻煩”
韓蕓汐贏了,三長老只答應幫辦一件事而已,後果沒那麼誇張。
這個臭丫頭,給點洪水就能泛濫看樣子他是白來了。
他懶得多問,起便要告辭,然而,這時候韓蕓汐認真了,低了聲音,“三長老,璽玉伯用了蠱,你沒瞧出來,對吧”
這話一出,三長老猛地看向韓蕓汐,一臉震驚
且不論韓蕓汐說的是真是假,就沖著知道“蠱”便足以讓三長老張了。
就韓蕓汐這個年紀的人,怎麼會知道蠱
同樣震驚的還有龍非夜和唐離,二人彼此流了下眼神,並沒有開腔。
蠱是醫學院的忌,如今也就最老一輩子的這批人知道了,而且,大多只是聽聞,並不算了解,更不會。
韓蕓汐是怎麼知道的
見三長老的震驚,韓蕓汐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,三長老果然沒瞧出來。
“三長老,龍天墨肚子裡有蠱蟲,所以才會一夜之間舊疾複發漲得那麼大,璽玉伯所謂的慢腹水,本不存在”韓蕓汐認真說。
好吧,承認自己是故意的,放棄得那麼幹脆才能把三長老給引過來,有些話,還真不好當著太多人的面說。
三長老眉頭鎖,看著韓蕓汐,遲遲沒有言語。
他當然知道慢腹水是不存在的,也看得出來龍天墨的舊疾複發和璽玉伯有關,只是,他一直認為那是璽玉伯的,卻怎麼都沒想到會是蠱
“三長老,太子的大肚子是毒瘤,當初我解了毒,將毒瘤化作水,天徽皇帝是親眼所見的。舊疾複發是璽玉伯種了蠱,太子的路上被人劫持之後,有人幫他解了蠱,卻對他下了毒。”
韓蕓汐將事解釋得很清楚,這些話剛剛本就該說的,說了,就贏了。
如今,只說給三長老聽。
見三長老還是眉頭鎖,韓蕓汐又道,“璽玉伯之前之所以會懷疑太子是假的,是因為他太自信了,以為沒有人能解他種的蠱。”
聽到這裡,三長老即便不相信都得相信了。
如果沒有韓蕓汐和他打賭這一曲,本該是璽玉伯和醉山和幾位長老一起會診龍天墨的。
他本就不相信璽玉伯“慢腹水”的說辭,一直以為是璽玉伯用了什麼,他才那麼肯定韓蕓汐解釋不了。
如今看來,蠱更有可能呀
,很多大夫都有的獨技,除非傳授出去,否則除了自己,誰都不懂。劫持走龍天墨的人斷然是不會璽玉伯的的
而蠱,一般況下也只有下蠱的人才懂,可是如果是遇到蠱高手,就不好說了。
如此分析來,蠱可以解釋龍天墨這個病例所有的疑點
三長老醍醐灌頂,不可思議地喃喃自語,“原來如此原來如此”
很快,三長老就警覺起來了,“王妃娘娘,劫持天寧太子的是什麼人”
三長老暫時不管璽玉伯從哪裡學的蠱,總之璽玉伯是在劫難逃,走不出醫學院了。
他更關心的是韓蕓汐和那個劫人的蠱高手。
“我只知道劫持人的是百毒門的人,那時候來了很多毒人。”韓蕓汐就等著回答這個問題了。
才不會直接抖出君亦邪,甚至不抖出是百毒門門主,就丟條線索讓醫學院去查,去找百毒門的麻煩。
再加上君亦邪和瑤公主勾結出現在醫城消息的傳播,北厲皇族必定也會追究君亦邪的。
告狀和曝並不是好手段,可是,對於君亦邪那個畜生來說,韓蕓汐都還覺就應該這樣
不管在北厲皇族,還是在百毒門,將來的日子裡,君亦邪會麻煩不斷的
三長老不會毒,卻很清楚“毒人”是什麼。
百毒門能養出毒人的,會蠱就不那麼奇怪了
三長老鋝著胡子,連連點頭,很快,他戒備的視線就看向韓蕓汐,“王妃娘娘,你也懂蠱”
能看出來,必定也懂吧
醉山是顧七的人,韓蕓汐自然是不會出賣他老人家的。
起來,背上包袱,笑得特豁達,“三長老,我不懂,所以今日咱們是平局,有璽玉伯在,你和上面待得了的。”
三長老是聰明人,立馬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。
韓蕓汐沒有在會診堂公開蠱一事,這足以說明明白蠱的危害之大。
明明可以贏,可以借機揚名天下,可是,卻為大局而放棄了一切。
別說子,就是男人都未必有如此襟。
而這恰恰是一個醫者該有的襟,真正的醫者救人,救國,救天下
明明可以避開他,找到醫學院院長捅出真相,這樣做的話,不僅僅璽玉伯會遭殃,就連他這個長老會代表都會被牽連。
然而,沒有,還是留了一條後路給他,醫者,心中終究是有善的。
一句,“我不懂,所以我們和局了”說得這樣灑,三長老看著韓蕓汐,竟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他一直以為這個丫頭自負傲慢,好爭好鬥,目無尊長,得理不饒人,即便毒了得,也不是個好姑娘。
可如今,他卻不得不重新審視。
三長老第一次這麼服一個晚輩,他一臉認真,“秦王妃,老夫輸了,別說一件事,但凡只要你有求於醫城,老夫必定盡力相助”
竟然
韓蕓汐太意外了,只是做了認為對的事,剛剛甚至還語言上耍了三長老呢。
沒想到三長老竟會認輸,會給這麼重的承諾。
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呀,以後在醫城也是有人脈,有關系的人了
韓蕓汐並沒有掩飾自己的欣喜,真的很驚喜,雙手抱拳,大大方方地收下這份承諾,“三長老,恭敬不如從命,你這話蕓汐記住了”
三長老點了點頭,“老夫還有要事,就不多陪了”
三長老自然是趕著去理璽玉伯,璽玉伯這家夥的蠱到底是怎麼來的呢
這並非韓蕓汐關心的問題,只知道麻煩終於理掉了,和顧北月是清白的了。
也不知道顧北月到底去了哪裡,醫學院的人已經在找了,希能盡快有消息。
這時,一直沉默的龍非夜終於開腔了,“韓蕓汐,你厲害。”
他難得誇人,真心為韓蕓汐高興,沒想到這個人憑自己的能耐,居然能得到三長老的認可,有三長老罩著,雖然不能橫著走,至能一路暢通。
誰知,韓蕓汐竟然客客氣氣地說,“殿下謬贊了,臣妾沒丟殿下的臉便是萬幸。”
有時候客氣並非一種禮貌,反倒是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。
龍非夜看著,微微有些發怔,竟突然不知道如何回答。
“殿下如果沒有其他事,臣妾告辭了。”韓蕓汐說著整理了下包袱便要出門。
如果之前的無視還不那麼明顯,那麼現在就再明顯不過了。
看著韓蕓汐的背影,龍非夜整張臉都寒了下來,唐離忍不住打了個冷,連忙道,“韓蕓汐你等等,我先走”
這種時候,他還是回避一下比較好。
韓蕓汐還真止步,給唐離讓開路,只是龍非夜寒徹的臉才有些回暖,正要開口,誰知道韓蕓汐居然取出一個小青花瓷瓶來,也不走近龍非夜,而是隨手擱在桌上。
這東西不是別的,正是迷蝶夢
更加客氣了,“臣妾無能,破解不了,請殿下恕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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