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6 開張

老太君見梁氏來了，委實又驚又喜。

連忙將子後面的靠墊讓出來，“荷香，給二墊上！”

梁氏也不客氣，自己接了過來，然後了荷香出去。

笑著對老太君說道，“孫媳婦這一病多時，倒祖母多了許多心。”

先前病時，闔府上下都沒有在上費心。

除了向來和府裡走較多的王老太醫，宜寧郡主還去請了現在當著院判的龐太醫。

廉氏和蘇子畫也沒有替尋那些偏方，雖然多半沒有用上，但這份心意領了。

在重病期間，有些事卻分外清晰地浮現出來。

譬如，婆家是如此以誠相待，心心念念只盼著早日好起來。

而的孃家，明知的狀況如此之差，卻三番兩次地派了人來步步。

人心都是長的，誰對好，難道沒有知？

只是先前被失的緒籠罩，覺得天都要塌了，滿心絕，便不曾細想過袁家人對的好來。

昨日經崔翎一番暖心攻勢，梁氏猛然迴轉過來，若是死了，雖然能絕了樑家的意，可卻未免要傷袁家人的心。

這些年白白了老太君那麼多的疼寬容，半分都還不曾回報過呢。

若就這樣死了，還要老太君多一層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苦，豈不是狼心狗肺？

再說妯娌們，除了大嫂之外，其他三位都在孕中，廉氏和蘇子畫即將臨盆，這本來是多好的一樁喜事，難道非要在們的喜事上橫添上幾分不快？

所以，想明白了的梁氏痛定思痛，決心要趕快好起來。

除了爲了心心念唸的辣菜館，也是爲了疼自己的家人！

不過。決心雖然是有了，而且還很堅定，但這虛虧了那麼久，一下要調養過來也不容易。

所以，只是神比先前好了，手腳卻還是虛的，仍需要好好養一段時日才行。

但梁氏哪裡是個閒得住的人？

這段時間，雖然不出門，但崔翎是每日裡都會藉著送粥羹的機會過來與說話。

五弟妹這人十分實誠，將辣菜館的進展一五一十地都和盤托出。絕沒有半分藏私。

梁氏便也時常與出謀劃策。商量該如何走下一步。

五道山慈恩寺門口施粥奉送小菜的主意。便是出的。

爲了要不聲地達老太君“折騰”的目的，梁氏還想出了許多別出心裁的法子。

譬如，袁大郎在衙門裡當差時，午膳其實是有工作餐的。而且據職品階加菜，大郎如今是國公銜，每頓足有十來個菜。

只是他總在用膳時，從布包裡拿出一個辣醬罐頭來，就著飯吃。

倒反而將自己的份菜送給同僚下屬吃。

同僚下屬自然十分興趣，紛紛請教鎮國公大人吃的是什麼，大郎便作大方狀這些人稍微嚐個一兩口，再張地道，“諸位手下留。給我留一點！”

袁大郎帶的，自然是崔翎親自指點劉師傅親自做的各類香辣開胃涼菜咯。

每日都換不同的口味，每日都能吸引整個衙同僚的目和味覺。

等到大郎再出一點，哎呀，過幾日東街有個辣菜館要開張的意思。衆人早已經按捺不住。

梁氏爲辣菜館的籌備付出了許多心和腦力，這會兒聽說衆位們都齊聚在老太君的泰安院，在商量辣菜館的事兒呢，聽了心裡的，便也想要來。

要說鎮國府不是分家了嗎？按道理說，二房也該有一份財產，梁氏是二房僅剩下的唯一人了，二房的產業如今都握在手裡，說富可敵國或許還差一點，但腰纏萬貫卻十分當得起呢。

這樣一個大富婆，先前對辣菜館興趣，是因爲要賺錢。

那現在，爲什麼還要對辣菜館的事這樣上心？

難不袁家的衆人見二房人單勢薄，正主兒都過世了，也沒有留下一子半的，便欺負梁氏，沒有將二房應得的那一份產業給？

所以梁氏纔不得已對辣菜館這樣在意？

當然不是！

實際上，鎮國大將軍做事一向都十分公平。

他既然要分家，就一定會所有的兒都曉得這件事，絕不會單單隻跳過二房，也不可能在梁氏完全不知道的況下，就把家給分了。

不過只是老太君恤梁氏病弱，不忍前來，怕虛弱，更壞了子罷了。

所以分家那日一大早，老太君便喬嬤嬤將分給二房的那一份清單給了梁氏過目。

房產，鋪面，莊田，皿，家居，銀錢，珠寶，古董，二房只有比其他房厚的，沒有一項比人家的，容之多，數量之，令人瞠目結舌。

梁氏當然曉得，有了這麼一注財，孃家的所有問題，都能迎刃而解了。

但一向都是個十分有原則的人，自己的嫁妝和例銀，可以省下來接濟孃家，袁家的錢，卻是一分都不肯用的。

否則，當初又何必非要將自己值錢的首飾都當掉，也不肯將朝廷發給袁二郎的卹金給了樑家救急？

是外嫁兒，萬沒有拿著夫家的銀兩送去供養娘家的道理。

至於袁二郎的卹金，那可不是單單留給的，將來還會有嗣子的呢。

梁氏不想要用袁家的錢去樑家，這是其中一個理由。

想要爲將來的嗣子攢一份傢俬，也有這個想法。

但最重要的是，梁氏發現，在崔翎的諄諄善下，自己也對辣菜館的管理產生了濃厚的興趣。

人員如何調度，什麼樣的崗位安什麼樣的人，該如何調節這些人的積極。

特地荷香裝訂了一個小冊子，一想到什麼好主意，就立刻記一筆，纔不多時日呢。就已經將一個本子麻麻地記錄滿了。

可見，對辣菜館是真的興趣的。

不爲其他，只爲了自己，給辣菜館命名這樣重要的事，也是必要來的！

有間辣菜館，這名字聽十分簡單直接，但細細一品，卻十分有意境的。

既能激起食客的好奇心，也能夠文人客服帖，是個超凡俗的好名字啊。

梁氏這樣想著。便又將話題推回了遠。“祖母。孫媳婦意味，五弟妹想的這名十分新奇巧妙，譬如我，置地一想。假若我是食客，看到這樣一名，倒是十分有興趣進去一試高下呢！”

蠟黃的臉上出幾分神往，“說到這個，我竟是有好些時日不曾吃到帶辣椒的菜了，頗爲想念呢。”

老太君循著梁氏的思路這麼一想，倒也拍案稱好，“倒有點意思。”

原本這辣菜館就是崔翎和梁氏主要負責搞的，其餘幾房也就是參個樂呵樂呵。既然梁氏和崔翎都覺得好，老太君也贊，那其他人自然也就順著們的意了。

於是這一番口舌之下，有間辣菜館這名號，便正式確定了。

有了袁家這樣龐大雄厚的資金支持。又有各位份尊貴的大咖保駕護航，這一日，五月初三，有間辣菜館，便在東街最繁華熱鬧的所在，盛大地開張了。

聽說，有間辣菜館開張那日，就大排長龍，從一層的散座到二樓的雅座，再到三樓的包廂全部都被一掃而空，掌櫃的是賺得盆滿鉢滿，但崔翎是無緣得見了。

雖然整個盛京城的人，包括帝后都曉得，有間辣菜館是袁家的產業，但這種事，大家心知肚明就好，誰會拿出來說？

朝中員擁有田莊地產是沒話說的，但若是打開門經商做生意，那就掉價了，絕不是什麼值得炫耀誇談之事。

所以，明面上，有間辣菜館的掌櫃的姓顧，原是故去的袁二郎邊的長隨。

這不，袁二郎過世之後，老太君特別憐惜他邊的人，就還了長隨賣契，放他自由生活，如今還在袁家支持下開了個辣菜館。

如此，便和崔翎半分干係也搭不上邊，一個世家後宅的，如何能去得到那熱鬧場面，親眼目睹著有間辣菜館的開張？

當然，更爲重要的原因是，本也不開啊。

拈花園裡，傳出溫端莊的蘇子畫殺豬一般的嚎聲，“我不要生了，好痛，好痛！”

高快要接近兩米，無比魁梧高大壯的袁四郎張焦慮地在門口踱來踱去，每次聽到屋子裡傳來嘶吼，都立刻撲倒門上，“子畫，你忍忍！千萬忍忍！”

彪形大漢眼睛紅紅的，幾乎都要哭出聲來，“我知道你痛，再忍忍，等孩兒出來，你有力氣了，我就讓你掐我，你生孩子有多用力，就多用力掐我！”

肚子已經十分巨大的崔翎和瑀哥兒直接坐在門前的青石板上，兩個人都對這毫無邏輯又特別矯瑪麗蘇的對話十分無奈。

他兩個對視一眼，互相默契地翻了個白眼，然後各自捧著新做的點心，津津有味地吃著。

“嗯，這個新味不錯，比豆沙餡的好，你嚐嚐。”

“我這個也不錯，來，給你一口！”

兩人一邊吃著，一邊欣賞著屋屋外上演的苦大戲，倒也別有一番風味。

崔翎在吃完第三個水晶蝦餃之後，終於忍不住問道，“你娘這都是生第三胎了，怎麼還這樣氣？不是說生孩子生到後面，就跟母下蛋似的，一下一個準嗎？”

頑皮地學著母的聲，“咯咯噠，咯咯噠，一下一個準，本不疼！”

屋子裡傳來蘇子畫悲愴而憤怒的吼，“五弟妹，你才母下蛋呢！”

話音剛落，“呱呱”傳來一陣響徹雲霄的嬰兒聲響，中氣十足，又是個男孩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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