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當場逮個正著的滋味,委實不好,為什麼呢?就好像你正得意洋洋,忽然有人潑了你一盆冷水,讓你樂極生悲。
“你挑的好路徑!”長安咬著后槽牙。
吾谷有點委屈,畢竟這事兒不賴他,這幫人也不是在狗把人截下的!
事實上,委實不賴吾谷。
長安不知,自己這一跑,滿宮都在找,別說是冷宮,怕是老鼠都扎滿了侍衛,回來……鐵定被抓。
“死就死吧!”長安把心一橫,“走吧!”
溜出宮又不是一次兩次,就不信狗皇帝真的能辦了!
侍衛在前面領路,長安一副視死如歸的神,心里盤算著,要是皇帝真的手,自己該怎麼做?給他弄點藥,讓他吃點苦頭?
到底是皇帝,總不能一生氣就給藥死。
“公子?”吾谷悄悄喊了聲。
長安回過神,“作甚?”
“這條路……”吾谷環顧四周。
長安皺了皺眉,“咦!”
當即,站住腳步。
不對不對,這不是去乾元宮的路,也不是去書房的。
“這好像是去后宮的路。”吾谷低聲說。
長安猛地倒吸一口冷氣,旋即擺了擺花架式,沉聲厲喝,“你們要帶我去哪?”
“大人,這邊請!”為首的侍衛極為恭敬。
長安可不是這麼好應付的,“吾谷!”
“是!”
長安的確只有三腳貓的功夫,可吾谷卻不是好招惹的,對付這些侍衛,倒是綽綽有余。
“哎呦呦!”一聲拔尖的公鴨嗓,伴隨著太監的影,從前方的拐角閃出,“放肆,一幫不長眼的東西,大人是什麼份,你們竟敢如此造次?”
長安回著吾谷,吾谷撓撓額角。
這是什麼況?
“大人,咱家主子有請!”太監行禮。
吾谷上前,“你是……”
“奴才是栽月宮的主事太監德海,奉了主子之名,特意請大人去一趟。”太監德海,畢恭畢敬的行禮,笑盈盈的著長安。
長安被他的眼神看得發,只覺得上的皮疙瘩掉了一地。
“公子,栽月宮不就是杜昭儀?”吾谷眉心蹙,“之前您跟杜昭儀……嗯,鬧這樣,現在杜昭儀半道劫人,該不會是想……咔?”
長安眨了眨眼,“這麼狠?”
好歹也是宮里,犯得著這麼心狠手辣?
“大人,請!”德海還在笑。
笑得長安汗直立,下意識的了胳膊。
栽月宮。
長安一進宮,就覺得不太對。
吾谷惶惶的擋在自家公子面前,“公子,奴才有點慌!”
“別說是你,我也慌!”長安眉心蹙。
一進門,所有的宮人齊刷刷跪兩排,這是什麼陣仗?皇帝進門都沒這待遇吧?
“公子……”吾谷面發青,“他們要干什麼?”
長安推開他,“我爹好歹是丞相,宮里還有個皇帝,這杜昭儀也不至于殺了我!”
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!
水榭亭臺,暖風習習。
長安被安置在亭子,宮一波接著一波的,將致的糕點往桌案上擺,往跟前送,最后一道是吃的翡翠珍珠糕。
吾谷撓撓頭,這是哪一出?
“公子,警惕,鴻門宴!”吾谷說。
長安點頭,“說不定有魚腸劍!”
“大人!”德海對于這主仆二人的警惕,秉持著完全無視的態度,依舊皮笑不笑,“這些糕點都是我家主子,特意為您準備的。”
長安:特意毒死?
鼻尖輕嗅,倒是沒嗅出異樣。
“主子馬上就到!”德海笑說。
不過,這馬上……馬得有點快。
長安走的時候,杜雙燕還躺在床榻上,剛剛解了劇毒,子虛弱得厲害,但是這會委實有些、有些厲害,竟裹著披肩,由宮人攙著款款行來。
“昭儀娘娘!”長安起,快速行禮。
杜雙燕面蒼白,雙手冰涼的攙了一把,反倒沖著行了個禮,“多謝大人救命之恩,先前……真是對不住,對不住了!”
長安:“?”
“坐!”杜雙燕忙道。
長安拂袖落座,瞧著款款坐在對面的杜雙燕,心頭盤算著,今兒又是什麼圈套?
“之前在花園,多有得罪!”杜雙燕垂著眼簾,“還大人別往心里去,本宮這條命是大人救回來的,以后大人若有什麼用得著的地方,只管知會一聲。”
長安擺手,“不敢當不敢當,舉手之勞,不必如此!”
“本宮知道,當時太醫束手無策,即便皇上來了,太醫也不能馬上治好本宮。”杜雙燕呼吸微促,顯然虛弱至極。
之所以不在宮招待,而擱在這兒,是因為孤男寡,不適合共一室。
畢竟,一個是后妃,一個是正常男兒。
如今這麼多奴才在,又是在外頭的亭子里,自然不會有什麼閑話。
“是大人,大人救了本宮!”說起這個,杜雙燕眼角微紅,“本宮是從長定州來的,在這兒……人生地不,也沒什麼親人朋友,難得大人俠義在懷,不計前嫌。”
救命之恩大如天,對于杜雙燕這樣,背井離鄉的人而言,是干涸大地上,冒出來的一汪泉眼。
“沒多大的事兒!”長安捻起糕點,輕嗅著便往里塞,“真好吃!”
杜雙燕蹙的眉頭,驟然舒展開來,“大人喜歡就好。”
“娘娘宮里的東西,果真是極好的!”長安倒也不客氣。
說是不客氣,其實是瞧明白了,杜雙燕承了這份救命之恩,想與和解,可又不知道該如何和解,畢竟當時整個栽月宮的人,都在指認長安,是下毒的兇手。
“毒不是我下的。”長安低著頭,端起杯盞喝了一口。
杜雙燕了袖中的手,“是!”
聞言,長安挑眉看,意味深長的笑著,“看樣子,昭儀娘娘知道是誰對您的手。”
“本宮不是傻子。”杜雙燕冷笑,“有些錯,犯一次便罷了,本宮不會再犯第二次。”
長安皺了皺眉,然后挑了眼角。
“小心劉妃!”杜雙燕起。
委實撐不住了,剛剛解了毒,這會子還虛得厲害,能陪著長安坐一坐,已然拼盡了全氣力。
杜雙燕漸行漸遠,長安低眉瞧著指尖的糕點。
糕點已碎,碎屑灑得到都是。
“劉妃!”長安咬著后槽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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