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許是從來冇有跟他說過這樣的重話——哪怕再生氣的時候也冇有,也從來冇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,所以他竟有好半響不知道說什麼。
慌和無措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狀態,準確地說,應該是一片空白。
他看著貴又疏冷的臉蛋,結滾了好幾下,才道:“好,你不好哄,我知道了。”低沉的聲線褪去了所有咄咄人的銳,“婚禮的事延後再議,等你願意的時候我們再談。”
“我不會再願意了。”
“沒關係,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慢慢來。”
足夠的時間?誰給他的時間?
帝容華怒極反笑,“是我以前太著你麼,所以給了你我永遠不會離開的錯覺?”的髮髻已經散最簡單的模樣垂在肩上,嫁如火,可眼神如冰,直直紮在他心上,“蕭寒錦,你來之前我在拆頭髮換服,換完服我就要走了——我們之間,冇有以後了。”
蕭寒錦眼神驟厲,落在肩上的力道一下子收了。
帝容華疼得險些尖出來。
可是痛呼聲到了邊,又被生生嚥了下去,黑白分明的眸不偏不倚的回著他,像是無聲的彰顯著的決心。
蕭寒錦眸愈發的沉了,看著上火紅的嫁——正如所說,腰帶已經解開,肩線已經垂落,他剛纔進來的時候正在下這件可以說是他親手設計的嫁。
他心臟微,帶著某種極端的惡意,骨節分明的手掌更用力的扣了下去。
帝容華疼得倒一口冷氣,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。可就像是跟他杠上了,死死瞪著他,臉都白了好幾度,偏偏就是咬牙關一聲不吭。
四周的氣氛悄無聲息的凝固起來。
蕭寒錦看著死死犟著不肯示弱的模樣,臉鷙的幾乎要滴出墨來。
可終究還是鬆了力道,“我說過了——”低啞的嗓音莫名著幾分艱,“婚禮的事可以暫時不談,但是……你不能走。”
帝容華扯冷笑,“怎麼,你還想限製我的自由?”
“公主殿下,我隻是給你重新考慮的機會。”
帝容華驀然瞪大眼睛,“你瘋了?”就是隨口一說,這男人還真想這麼乾?
蕭寒錦看著眼底陡然竄起的震驚和怒意,眸微斂,又補充了一句,“你可以出去,我不會限製你的自由。”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繼續惹生氣,“但是你不能離開京城。”
帝容華還想說什麼,肩上的力道卻驟然消失,男人麵無表的轉,闊步往外走了出去。
“蕭寒錦!”
“砰”的一聲,房門被重重的關上。
…………
蕭寒錦一出門,滿院的白海棠花香就鋪天蓋地的鑽呼吸間。
他從前並不喜歡這個味道,隻是因為帝容華喜歡所以才種了滿院,可或許是已經習慣,又或者是因為雨後初晴的緣故,馥鬱的花香淡了許多,竟漾出些許令人心安的味道。
可他的腳步卻越來越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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