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般一說,好像事實當真如此。
走以後,他一度是恨的。
央宮、龍宮,明明已經不在了,可整個皇宮的每個角落都是,每個午夜夢迴都有的影子——就像是一道纏人的鬼魅,如影隨形揮之不去。
可是一邊恨,一邊忍不住想,如果回來……
起初他覺得,敢回來,他必定是要好好折磨一番的。
可是等著等著,一直不來。
他便又想,若是回來,他或許也可以不跟計較。
隻要回來……
可如今就在他麵前,他卻不得不告訴,“所以蘇渺,我不是什麼好人,你往後……怪我、怨我,都好。”
蘇渺的愈發僵了,栗的聲音已經連不調,“不……我錯了,是我錯了……”的眼淚把他的襟也打了,“你以後怎麼對我都好,但是你要每天陪我吃飯,行嗎?”
吃飯。
還真是執唸了。
帝北羽眸黯了黯,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,大腦混沌,耗儘的力逐漸支撐不住他的,可他還是輕輕的拍著的後背,“不管我們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孩,這個皇位,都可以給他。”
“若是兒子不願意接,你便差人打他一頓,他肯定會老實。”
“若是兒不願意,便讓帝驚鴻來接了這個皇位,不能委屈了我們的兒。”
“我已經替他找好了太傅,你不必擔心,也不要害怕。”
“………”
他一字一句,都像是在代後事。
他的聲音越發的輕了,如果不是跟他的距離這麼近,幾乎要聽不清楚。
蘇渺的眼淚串的往下掉,想要推開他,狠狠的揪著他質問他,可又捨不得他上的溫度,隻能埋在他的膛裡,喃喃的道:“帝北羽,你到底怎麼了?”
他怎麼了?
大概是要死了。
天璣強則強矣,可若是練不到最後一層,都是枉然,每月十五都會頭疼裂虛弱至極。
可最後一層,必須在神域之才能練。
所以母後相信他們今日這一場戲,除了他的故作妥協之外,母後也並不覺得他會徹底關上神域之門,絕了自己的後路。
可是,他棄得了天下,唯獨棄不了一個人。
於是他不但冇有練到最後一層,還將所有的力耗在了徹底關閉神域之門上。
帝北羽直起了子,目和的看著眼前的人,“往後,神域之門不會再開,所有人都會好好的。”
所有人?
可不要所有人,隻要他。
蘇渺睜大眼睛,“那我呢?”
努力的不讓眼淚掉下來,可是眼前的視線卻是一片模糊,甚至已經看不清他的臉,“你盤算好了你的皇位,想好了你的孩子,給了所有人一個安穩……那我怎麼辦?”
帝北羽眸一閃,手想要去臉上的淚水,卻被一下子避開了。
他看著滿臉痕又蒼白的臉蛋,結滾了滾,將拉回了懷裡,低低的道:“渺渺,你彆哭,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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