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早上被紫玉押著薄施黛,又領到老夫人跟前看過了,老夫人還跟徐媽媽笑道:“這樣一打扮起來,也是個小人,以后跟著徵館的姐姐們,可不興像從前那樣土土的……”
徐媽媽也笑:“老夫人巳中出門,你們先去吃了早飯再過來。”
此時離巳中還有一個半時辰,時間尚早,隨安便跟紫玉說道:“昨天只拿了鋪蓋,我還回去收拾下其他東西。”
紫玉皺著眉道:“我看你不如武英那個妹妹跟過來伺候你好了,反正九老爺也不用那個書房小院了。”
隨安忙作揖:“好姑娘快快饒了小生吧,小的是哪個牌面上的人還要人伺候!倒是姐姐若是需要,小生愿意端茶倒水洗腳捧盆的伺候姐姐……”
正好讓棋佩聽見,哈哈大笑了起來,紫玉哭笑不得,捶了兩下:“你快去吧,以前也沒發現這丫頭這麼貧。”
隨安換了平常的裳,匆匆去了書房小院。
圓圓正跟武英一起打掃院子。
隨安心道幸虧換了裳,挽了袖子跟他們一起,一邊打掃一邊問安伯家的事。
武英跟回事的人,知道一些,忙跟說了。
安伯是天子近臣,他母親的誥命雖比不上老夫人,但年紀在那里擺著,老夫人也當個長輩尊敬的。
隨安一一的記在心里,暗忖說錯,明日首要便是規行矩步,一切行事都以不出錯為前提。
巳時中還差一刻,褚府要出門的眷都到齊了,大家在垂花門里上了車,褚鈺親自護送們前去。
馬車一直到安伯府的垂花門才停下,隨安跟紫玉先下了車,又扶下老夫人,德榮郡主帶著褚長齡的妻子褚大過來,一左一右的虛扶著老夫人。
早有安伯府的管事婆子進去通稟。不一會兒出來一個四十來歲穿了件大紅百蝶穿花遍地金褙子,紫玉就低聲跟隨安說:“這是安伯夫人。”
安伯夫人上來先行禮笑道:“您可是稀客,快請屋里上坐。”
老夫人笑道:“今兒我們來沾沾你們府里的喜氣。”
褚大給伯夫人行禮,德榮郡主一手拉了褚大一把,一手扶了伯夫人一把,看得出來跟這兩個人關系都不錯。
伯夫人笑著往們后頭看,假作道:“七老爺在哪里呢?沾我們的喜氣當然沒問題,不過得讓玉樹臨風的七老爺給我們老太君拜壽才行。”年紀比老夫人大,但因為上頭有婆婆,不好穿的過于莊重,看著倒是老夫人更穩重些。
褚大就退后一步,伯夫人扶著老夫人的手,一邊說著話一邊沿著抄手游廊往里頭走。
等老夫人進了屋,紫玉跟隨安自然的就站在廊下。
廊下已經有不丫頭,有跟紫玉認識的,上前來打招呼,紫玉也沒藏私,將隨安介紹了,什麼長興侯府里大邊的姐姐,姚國公府老夫人邊的得力的妹妹……
隨安抿了笑,不想貿貿然的話討人嫌,便站在一旁認真的聽們說話。就像大學舍友在一起討論帥哥,裳口紅一樣,這里的丫鬟們討論的也不出那幾樣,有問胭脂的,有說熏香的,有說某某或者夫人穿了一件什麼什麼料子的裳的,當然,最討人喜歡的話題便是哪家的公子哥兒斜眉鬢人風流云云。
說起這個,一個香雪的丫頭就笑著跟紫玉道:“你們家九爺可惜不在京中,否則那林家爺怎麼能在三月三獨占鰲頭……”
紫玉笑著看了一眼隨安,笑道:“現在是九老爺了,我們老太爺回來,重新排了稱呼……”
隨安知道褚翌長得好,但沒想到他在外頭還有這樣的名聲,看那丫頭嘻嘻笑著的樣子,暗的想,香雪肯定不曉得褚翌的真實脾氣,話說回來老虎長得茸茸的,跟大貓一樣,要是不張,看起來的確漂亮的,但它就是再優雅昳麗,那也是老虎呀。
隨安覺得自己腦袋瓜真是既冷靜又理智呀!
有管事媽媽進屋稟報男客們過來給老太君拜壽。
見王子瑜也在其中,紫玉忙扯了隨安上前行禮:“見過表爺。”
他看見隨安一愣,接著微微一笑:“你們倆跟著姑母來的?對了,你們誰知道九表兄是怎麼回事?我這兩日被拘在家里,一會兒聽說他不見了,一會兒聽說他去華州了……一頭霧水。”
紫玉就笑道:“這事兒您得問隨安,我也是只知道九老爺心來連夜趕去了華州,害的老夫人白擔心了一場不說,只好又另外打發人給九老爺送了一車東西過去。”
王子瑜看了看拜壽的門口,喊了隨安:“你過來,我問你幾句話。”率先走到一棵花樹下頭。
隨安深吸一口氣慢慢的走了過去。
王子瑜就低頭小聲的問:“莊子上的人跟我說你去接你爹,你怎麼又回了褚家了?到底怎麼一回事?你沒事吧?”
隨安沒想到這麼快就見他,心里虛慌慌的,砰砰跳了一會兒才同樣的小聲回道:“就是那天不知道怎麼被九老爺發現了,我還以為是您告訴他的呢……”
王子瑜怎麼也沒料到這是倒打一耙啊,連忙道:“我當初去華州是瞞著家里,回來后就被抓去跪祠堂了,哪里來得及見他。”
隨安點點頭:“九老爺說一日為奴終生為奴,我也是沒辦法只好回來了,當然我可是死活都沒有承認說您收留過我,以后您也別說了就是了……”
王子瑜心塞至極,好比撿了一個寶貝還沒稀罕過來,就被寶貝的主人尋了回去。
他忍不住沮喪的開口:“他與我打賭,明明是他輸了,卻不肯將你給我……,說已經給你籍,我以為你得了自由,誰知道他……”
隨安沒想到他當日竟然是為了才同褚翌打賭,可這種拿人當品打賭的事,實在沒辦法,獅子跟老虎說我看中你的兔子了,咱倆打個賭,輸了兔子歸我?
當然要說激,應該還是有一點的。雖然為了褚翌挨揍,可若是沒有王子瑜的話,褚翌應該不會那麼爽快的給賣契。
心里暗罵褚翌一聲,活該被箭中!
可接著想了起來,要不是褚翌被箭中,也不會這麼快就被迫回來。
這一刻,連褚翌箭的賊人也恨了起來。
這日,褚九老爺翌坐的船沿著清江從南向北順流而下,中午的當口兒他換了藥,抹上藥膏等著晾干的功夫一連打了三個噴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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