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是薛老夫人怕謝六郎手打人,畢竟他家滴滴的小娘子可打不過一個半大小子,忙道:“八娘回來,有祖母給你們做主!”
薛繁織見好就收,趁著謝六郎和謝二夫人還糊涂的時候冷哼一聲,又回到了薛老夫人的邊。
坐下后薛老夫人看謝二夫人面不虞,一副要拼命的架勢。
薛老夫人知道,攤上這個人,加上謝家那樣的家世,今日這件事如果不把薛家人摘出來就肯定不能善了。
當即開口問道:“謝家郎君,倒不是我薛家人氣大,聽不得別人詆毀,是你到底有沒有真憑實據?如果你沒有,那就趁早承認你的險惡用心好了,畢竟你闖了三房的后宅,這是有目共睹的事,就算打司相信也沒人會相信你。”
謝六郎被薛繁織一掌已經打的怕了,再不敢隨便污蔑人,他也知道,要想洗自己,就只能拿出真憑實據。
可是薛五娘給他傳的確實是口信,并沒有什麼字跡留下來,怪只怪他小看了人的心機和惡毒。
因為被年的孩子欺騙,又被年老的人毆打,謝六郎心里已經有了影,那就是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,往后的日子里他對人真的沒以前執著,有點敬而遠之的意思。
當然,這些都是后話了。
此時謝六郎還在想辦法把自己摘出去,他也有母親撐腰了,所以就算挨打,也不是那麼害怕,反而口有怒氣,讓他說話的時候比較有氣勢,他道:“老夫人敢不敢讓我指認一下你們家院子里的小廝?!”
這件事有點難辦,因為薛家畢竟五大家子一起住,小廝說也有三十幾個人,一起都來有點費事。
不過對方是謝家啊,薛老夫人也想把事趕理完,讓謝六郎指認,想必是最好的辦法了。
薛老夫人繃著臉道:“但是老有言在先,若是本沒有那個人你胡攀咬的話,可別怪老不客氣!”
謝二夫人心里咯噔一下,直覺告訴兒子應該找不到那個人,所以的對策正是薛老夫人所說的,打算讓兒子之人一個靠譜的,竟然被人實事先說了。
謝六郎卻覺得,只要有人在他就一定能質認出來。
他點頭答應,薛老夫人卻不放心他和謝二夫人的人品,讓謝六郎發誓,如果胡指認,就不得好死,五雷轟頂。
時人還是比較迷信的,這種誓言一般不會說。
謝六郎起初不肯答應,后來討價還價,他讓薛老夫人也得發誓,他如果指認出來了,讓薛老夫人不準耍賴,耍賴也要萬箭攢心,五馬分尸。
薛老夫人是老人,更聽不得這個,但是為了公平起見,不顧薛家人的反對,還是起了誓言。
雙方都發過誓之后,薛老夫人讓秦嬤嬤去吧五房加一起的所有小廝都到二門去。
然而他們屋子里的人準備,要去二門口認人。
薛老夫人屋子里的,三房的,加上謝二夫人母子,一群人也有三十幾個,浩浩,出了薛老夫人的院子。
薛繁織走在薛老夫人旁邊,看著不遠黑著臉的薛二夫人母子,心想這不就是良心活嗎?說到底誓言這個問題很虛妄,如果兩邊本不顧誓言就顧著自己的利益撒謊呢?
當然,都有對策,嘿嘿!
………………
約莫半個時辰過去了,姜嬤嬤才召集好了薛家所有小廝,不算跟著主人出門的,基本都在了,一共三十七人。
他們站在二門門前的一塊空地上,那是張家娘子每日管家發對牌的地方。一共站了五六排,讓謝六郎指認。
謝六郎看了兩遍,皺著眉頭回到二門口。
謝二夫人看他臉不好,心下一沉問道:“怎麼樣?”
謝六郎搖搖頭, 隨后看著薛老夫人道:“這就是你家全部的小廝?肯定還有人沒過來!”
薛老夫人和薛繁織站在二門正中間,聽了謝六郎這話,心里松了一口氣,這孩子沒有撒謊隨便指認一個人就好,免去了很多麻煩。
至于人沒來齊嘛,反正相信五娘不會干出那種事,所以并沒有留后手去問五娘,都讓人過來了。
“就這麼多人!”薛老夫人道:“剩下的跟著老將軍早早出門去了,本不可能給你送口信!”
謝六郎眉頭鎖。
謝二夫人急死了,就想讓謝六郎隨便指認一個人,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一個勁的給謝六郎使眼,可是太低估謝六郎的迷信程度了。
當朝皇帝是修佛的,引領了一大票人跟著修佛,四百八十寺不是吹的,謝六郎就是其中一個,佛家信回,信誓言,他都發過誓怎麼敢違背。
他黑著臉不去看謝二夫人,對謝老夫人沒好臉道:“就是有人給我送口信了,你把人藏起來了!”
跟一個小輩,薛老夫人心寬闊,還不至于因為他出言不遜就生氣。
不過依然威嚴十足道“郎君這樣說就沒意思了,那這件事就理不清楚了。可你心里應該也明白,如果真的有人給你送口信,那多半是三房的小廝,你可以說二房帶了幾個小廝出門,可三房的都在這里呢,萬萬沒有你說要找的人。”
“不然你就等著,三房一共兄弟三人,此時不在家,配小廝的就他們幾個人,你等他們回來再看一看,是不是有你要指認的人。”
說白了,小廝就是伺候郎君的,小娘子都是婢伺候,薛五娘讓人送口信怎麼也不會通過一個小廝之口,不方便就不說了,為小娘子,怎麼會讓一個小廝知道自己的事,萬一被人當把柄怎麼辦?!
謝六郎其實也想得通這些,可是卻是有人給他送口信啊,到底是誰?!是誰要害他?
謝六郎思考著不說話,只臉沉,但是已經代表了他拿不出在證據。
他拿不出證據,謝二夫人就無法罵人,這謝二夫人哪能善罷甘休。
直接道:“六郎,這薛家就是窩,專門禍害郎君們為了攀龍附的,你快與為娘離開這里,免得被他們誣賴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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