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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娘，我看王爺對那個李神醫寵得很……”蘇三爺一臉八卦，林夫人橫著他，哼了一聲，“等你妹妹回來再說，這事得跟商量。”

蘇四小姐一早就去梁王府陪老太妃說話去了。

鎮寧府，別院一角一小兩進院子里，上房炕上，羅大坐在佚先生對面，看著面前的國師和國師面前那碗已經涼了、看起來象一碗濃稠漿糊的藕，佚先生渾上下抖落著我很煩別惹我的濃厚氣息，濃的羅大一個勁兒的猶豫，剛進來就告辭是不妥當，可看他這樣子，好象不立刻就走更不妥當。

“藕好象涼了。”羅大猶豫片刻，決定還是隨便說兩句閑話趕走，可這句話一出口，他就知道不妥當，因為佚先生的臉變了。

“藕？這藕？你以為隨便哪臭水洼種幾藕，磨出來的都藕？都能吃？你是豬嗎？”佚先生象火藥裝多了的炮仗。

“這是西湖藕！”羅大被他搶白的一陣悶。

“西湖藕怎麼了？還西湖藕！怪不得一子臭魚爛蝦味兒！西湖里除了臭魚爛蝦，還有什麼？西湖藕能算藕？我告訴你，滿天下，除了太湖，哪兒的藕都不能藕！你怎麼能蠢這樣？我警告你！別說你是蘇州人！丟蘇州人的臉！”

佚先生更憤怒了，羅大氣的差點一口氣悶過去，“我沒說我是蘇州人！我不是蘇州人！”

“數典忘宗的東西！連家都不認了？你看看你，連生你養你的地方你都能翻臉不認！”

羅大覺得自己快氣暈了，“你這個……這個……不講理的……好好好！算我犯賤！我就不該來……自取其辱！”羅大抖著下炕，彎著腰，連拿了好幾次都沒能把鞋子拿起來，他是真氣暈了。

羅大好不容易穿好鞋，正要抬腳就走，背后卻響起佚先生凄涼的聲音，“藕不是原來的味道了。”

羅大的腳一下子僵住了，好一會兒，慢慢轉過，看著仰著頭，沒有焦距的清澈雙眼著屋梁的佚先生，嘆了口氣，回又坐到炕上，“小時候喜歡吃的東西……畢竟幾十年過去了，蘇州家里還有什麼人嗎？讓人打聽過沒有？”

佚先生低下頭，手到那碗藕，捻起銀匙，慢慢的攪著。

哪還有家呢？

“你家在蘇州哪兒？蘇州倒是養老的好地方。”羅大沒話找話。

“你們羅家三房七支三百多人都在京城，你在這兒干什麼？為什麼不趕回京城？”國師拎起銀匙又扔回碗里，隨著一聲輕微清脆的‘叮當’聲，羅大眼前的佚先生又了草原上手握重權的國師。

羅大愣神了，“為什麼回去？王爺說等李先生好些，讓我去一趟草原，傳授種痘之法，我暫時沒打算回京城，我想跟在李先生面前，學學醫……”

“你不回去，就不怕給羅家三百多口招來殺之禍？”

“……”羅大不知道說什麼好，他不回京城，怎麼就給羅氏一族招什麼殺之禍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