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待。

這是秦帝和慕容灼接下來的時日裡最重要的事。

但大事自然也不能耽誤，秦國之後尚有一些後事需要理，三國兼併之事也需儘快各方朝臣共同商議。

華陵那邊，謝蘊馬上便要臨盆，慕容灼不好將舉的事大肆傳回去，只是讓人送了封書信給瑾。雖然秦帝嚮慕容灼保證舉很快便可以安然無恙，但這件事既然發生了，慕容灼認爲還是有必要告知瑾一聲。

家，瑾剛剛看過書信，素節便來通報，北燕送的最後一批聘禮到了。

在這大半年的時間裡，北燕總有聘禮陸續送到家，簡直就像是想到了什麼好東西便立刻追加過來，所以素節所說的“最後一批”，實在有待觀察。

家這樣的百年豪門，再多再重的聘禮也未必能他們的眼，瑾看重的是慕容灼對舉的重之心。這不斷追加的聘禮至證明，慕容灼想把一切最好的東西都送給舉，不願委屈了。

只是，瑾想到謝蘊對他說的話，難免又是一番惆悵。

嫁予帝王，阿舉能接將來的人生嗎？

……

五日之後。

丹心殿。

秦帝和慕容灼提著心，靜靜地等待著。

躺在榻上的嘉公主面較之半月之前更加紅潤，秦帝很篤定地對慕容灼說，今日嘉公主一定會醒來。

然而，一個時辰，兩個時辰，轉眼黃昏已至，嘉公主仍是沒有睜開眼睛。

秦帝臉上沒有任何表，只是雙手早已將下的錦墊攥得發皺。

慕容灼心中也很是沉重，他問道：“你確定是今日嗎？”

“……”秦帝過了很久，才然開口：“是啊，該醒了，朕的判斷從不會出錯。除非……”

秦帝眼中劃過傷痛，真真切切。

“是不願意醒來。”

秦帝苦笑著，上前出手想要上嘉公主的臉頰，中途卻停住了，他落寞轉，深吸了一口氣。

“怨怪朕，不願再見到朕了。”

慕容灼自從見到秦帝，這人給他的印象總是放浪不羈，好像任何事都不放在眼裡，無所謂，正因如此，此刻看到秦帝這副模樣，才令慕容灼到驚詫。

慕容灼走到榻前，看著毫無反應的子。

“曾聽皇祖父提及，您從前很喜歡與虎豹狼羣爲伴，您喜歡自由，不喜歡被束縛，既然如此，爲何要躺在這裡？若是您不想看到此人，更該醒來離開他。”

“朕可都聽見了！”秦帝背對著這邊說道。

慕容灼不理他，繼續說道：“這個人說，您是我的生母，但我認爲此人的話不可信，我想向您確認。”

秦帝不滿地輕嗤了一聲，但他何嘗不懂慕容灼的用心？

只是慕容灼盯著嘉公主，卻仍然什麼也沒有看到。

失。

儘管秦帝已經等了二十多年，不在乎這一日兩日，可此時此刻終歸還是覺得失。

秦帝緩緩走出了丹心殿，滿目悽然。

不醒便不醒吧，二十多年都等了，再等下去又有何妨呢？

“走吧，去看看你的心肝。”秦帝故作輕鬆地衝著殿喊。

慕容灼輕嘆，輕聲說了一句：“他是真的您的，往事已矣，您應該醒過來的。”

說完，慕容灼轉離開，走了腳步，突然僵住。

【P.S.昨晚就睡了三個小時，今天醫院又跑了一天，怕你們等，強打神寫了一章告知你們一聲，我先去睡了，晚安】

卷四：龍興舉，盛世風骨 第一千七百九十一章 二十餘載，終得重逢

呼吸聲！

不是沉睡時平穩緩慢的呼吸，而是突兀的一聲，跟之前的……不一樣！

慕容灼驚疑回頭，就看到嘉公主的脣了。

“宇文韜！宇文韜！”

殿突然傳來慕容灼的喊聲，秦帝當即蹙眉，擡手抹淚，他此刻心很不好，兒子居然還又直呼他的名諱，他這是夫妻關係不如意，父子關係也很糟心。

“宇文韜……回來！”

又是一聲急迫的吶喊。

秦帝突然就有種念頭，他來不及收拾心，忙不迭轉連走帶跑，一進來便看向嘉公主。

嘉公主的反應太輕微，如果不是他們兩人此刻凝神留意，本難以察覺，嘉公主最初只是脣微張，似乎是在呼吸，只這半晌的工夫，的手指也漸漸的可以了。

睫。

父子二人不知不覺摒住了呼吸。

二十多年的等待，終於等到了這一刻。

嘉公主……睜開了眼睛……

秦帝卻愣住了，他想象過無數遍這一刻到來時會是怎樣的形，他想過立刻將他的嘉兒抱住，告訴，自己一直在等。

可是，這一刻終於來了，他卻只是傻傻地看著，激到無所適從。

等到回過神來，秦帝一把推開了慕容灼。

慕容灼被他推得頓莫名其妙，便聽見他說：“嘉兒第一眼看到的必須是朕。”

敢是嫌棄慕容灼擋住了他，和他搶存在。

慕容灼角了一下，如果可以，這個神經叨叨的父親他真的不想認。

“嘉兒……”秦帝極其小心地喚著。

子稍稍適應了線，完全睜開眼睛，眼睛裡一時間只有困，看到秦帝后，化爲驚訝。

慕容灼此前一直對自己的份抱有懷疑，可是現在看到嘉公主那雙湛藍的眼睛，稔，親切，很奇妙的覺涌上心扉。

“……”嘉公主張了張，卻覺嚨生沙啞，發聲有點困難。

秦帝連忙安：“莫急，你纔剛剛醒，需要適應。”

秦帝握著嘉的手，竟然有些手足無措的覺，可說完，又擡腳踢了發呆的慕容灼一下。

“還不快去倒茶來？！”

慕容灼後知後覺，轉去斟茶，秦帝早有叮囑，一定要隨時準備著溫熱的茶水，所以在等待的這段時間，宮人們一直沒有間斷地更換茶水。

慕容灼了倒出的茶水，溫溫熱熱，正適合飲用。

秦帝將嘉稍稍扶起，親手喂喝茶，嘉公主的目已經轉向慕容灼，看著那雙與自己一樣的藍眸，充滿了不解。

藍眸，這是他們慕容皇室特有的，並且即使是在慕容皇室，藍眸也相當罕見，有生以來只知道自己的母后和姐姐真擁有與自己一樣的藍眸。

這個相貌分外出衆的青年爲何也……

如此想著，嘉公主又是一陣驚訝，的目開始在慕容灼和秦帝的臉上來回掃過。

秦帝的臉被深深地記在心裡，現在看到慕容灼，也比其他人更快地發現了，這兩個人的長相太像了。

他是誰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