舉自小弱,太醫們都說是富貴之軀,只能慢慢調養,別無他法。
後來是逸不辭辛勞,在外面尋訪到了這個賈太醫。那時候對方只是一介寒,可偏偏他開的藥真就效果奇佳。
家家主瑾疼兒的程度在整個大晉朝都是排第一的,有人能救他的心肝寶貝,他自然恩戴德,不久就把人弄進了太醫院。
而自那以後,但凡舉有個頭疼腦熱,都是由逸請賈太醫來的。
“逸,賈太醫……”
往回走的路上,舉呢喃著這兩個名字,忽地笑了,“也興許是我冤枉了好人?”
那笑容說不上來是苦,還是仇恨。
“郎!”
“阿舉!”
前方傳來聲聲吶喊,顯然是已經有人發現不見了。
沒有應聲,只是顧自慢悠悠地往前走。
“郎?郎回來了!”雲黛大喊一聲。
舉剛一擡眸,就看見一個影把所有人都甩到後,率先向奔來。
此時正值冬末春初,餘雪消融,花木芽,梧桐院裡的景乾淨而明亮,那頎秀峻拔的人便是自這景中跑來。
雪白的裡裳,寬袖博帶的銀天青氅,疾速奔跑非但沒有讓他風度全無,反如青鸞乘風,皓月當空,更加的飄逸風流,神采懾人,一的尊爵之氣更是人難以視。
仙鸞風起,扶搖九萬里,
神秀誰堪擬,唯有月比鄰。
他確實不負時人對他的品評,滿園的盛景都比不上他的風采明。
只可惜、只、可、惜……
怎麼就沒有人看穿他皎月玉樹的皮相下,藏著比魔鬼還要冷酷絕的鐵石心腸?!
“阿舉,你跑去哪兒了?纔剛醒就到跑,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?”
被對方驀地抱住,這個懷抱是如此的寬厚溫暖,可舉的在難以抑制地抖。
“阿舉?怎麼了?很冷嗎?你看你,怎麼穿這樣就跑出來了?”
蕭鸞,蕭鸞!
你這個把我推向地獄的魔鬼!僞君子!
舉擡眸看向他的脖子,上面纏著一圈白紗,大概是因爲跑,側面約有漬滲了出來。
舉知道,那是被自己咬的。
今早一間房子著火,那時還沒有恢復神智,渾渾噩噩間看見了自己最恨的人,就狠狠咬了上去,還吞了他一口。
真痛快!真……
真痛……
如今最恨的人,亦是曾經最的人啊!
一會兒的工夫,清婉和丫鬟媽媽們都趕了過來,見到舉安好,才都鬆了口氣。只是那兩人相擁的畫面落清婉眼中,實在是刺眼。
“阿舉,你這是怎麼了?手怎麼這樣冷?還在發抖!”
清婉揚著溫婉的笑,上前關切地抓住了舉的手,巧妙地把兩人分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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