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是六年前，還是六年后，李潛從沒有將誰完全置于死地。

　就算是算計，他也從沒過殺心，沒試圖要剝奪誰的生命，沒想過要讓誰永遠消失。

　他失去過兄長，知道那種錐心蝕骨的疼痛，所以他總是薄又多的。

　薄到誰擋他的路，哪怕是至親，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將對方一腳踢開。

　多到他只是踢開擋路的人，為自己謀得生機，達到目的就收手，并不是窮追不舍發狠的要人去死。

　某種程度上，他是信奉因果報應的，所以他不愿意讓自己的手上，沾滿太多鮮，尤其是自己手足的鮮。

　李潛角微微下。

　蘇漾還是不夠了解他，所以才會問出這種問題，但值得慶幸的是，在對他存有誤會揣測的況下，還愿意和他通。

　李潛心復雜的笑了笑。

　他將蘇漾摟到懷中，如羽般的吻在額頭落下，蘇漾剛別扭的輕咳了聲，他一本正經的口吻緩緩解釋道：“我不會殺他。”

　“一來為夫怕臟，不會讓沾污我的手。二來他還不夠格，這種爛人，就算我不殺他，他也會作死在自己手上。”李潛鄙夷的道。

　“李瞳是有些才華的。他三歲能文，四歲能作詩，一

　首東風醉，讓年僅五歲的他一舉名，此后直到他十二歲，他都無疑是整個皇室里最有才華的皇子。”

　蘇漾不知李潛為什麼忽然說起往事，聰明的沒有打斷，安靜聆聽著。

　關于李瞳的過往，知道的并不多，實際上關于皇家的事，也都不怎麼興趣。

　不過李瞳極才華極會作詩，在年的時候，有所耳聞。

　畢竟他曾經可是被大越朝當做神的存在！

　“后來呢？”好奇的問：“十二歲之后呢？”

　“十二歲他的生辰宴上，他即興賦詩，被稱為難得的神作，父皇欣喜之下慷慨嘉獎，那時他年得志，意氣風發，那晚所有的皇子都在他的宮殿作陪，恭賀他生辰，詩人興之所至，狂大發，一晚上他高產詩作，且大多詩歌至今都被封為經典廣為傳頌。后來，他喝的酩酊大醉，所有人都喝醉了，第二天醒來的時候，才發現他和幾個宮赤躺在一起。”

　“……”

　蘇漾暗暗吃驚，真不知道還有這麼一段辛！

　宮里雖沒有明文規定，但大家都默認一條規矩，那就是未曾娶妻納妾的皇子，應當潔自好，最忌與宮有任何糾纏。

　李瞳尚且年，哪怕是喝醉了，和

　宮在一起也是既定事實。

　“父皇為此大怒，當時還不是皇后的周貴妃一口咬定是宮魅李瞳，借口有人誣陷下藥，為李瞳開，李瞳被罰閉半年，而后大概嘗到了其中趣味，就開始流連勾欄瓦肆，風韻之事數之不盡，而他也再沒寫出過一首好詩。”李潛毫不掩飾面上的嫌惡：“外人都道他瀟灑，一派文人風韻作風，文人卻惡心他玷污了風氣。”

　蘇漾只知道李瞳好人，不知道他在那麼小的時候，就貪，且沉溺多年。

　一時鬼迷心竅做了錯事，知錯能改尚能回頭，但若明知是錯，還執迷不悟，越陷越深，只能怪自己本意志力弱，輕易搖。

　李潛哼笑了聲，似乎提起他，都臟了自己的：“吃喝嫖賭以前他只占前三，如今是四個全都占了。爛了。”

　“賭？”蘇漾驚：“他不是不賭的嗎？”

　“李瞳前些日子被老九帶著染上了賭癮，所以你看，人一旦爛了，誰都想要來踩一腳。不止我想踩他，就連不吭不響的老九都想踩著他往上爬。你要知道，在皇宮之中，你要麼吃掉別人，要麼被別人吃掉，李瞳有一個運籌帷幄的娘親有什麼用？他自己不爭氣，從

　上都爛掉了，他還自以為覺良好，殊不知，別人踩著他往上爬的時候，也嫌惡心。”

　蘇漾也覺得惡心。

　一直都看不上李瞳。

　大概是人在風月場上浪跡久了，就會由而外散發出油膩的氣質，總之看到李瞳就想遠離，實在不明白許子沂喜歡他哪。

　李潛說這麼多話，覺得累了，將抱在懷中，吹了口氣道：“李瞳自己作死，為夫本不用做什麼，等著就是。”

　蘇漾搖搖頭：“我想做點什麼。”

　“為許子沂？”李潛一點都不意外，他咬了咬舌尖，笑道：“你覺得李瞳還有救？”

　“不，我覺得他沒救了，可我想這件事應該告訴子沂。倘若始終沒辦法走出這段，那就永遠無法開始新的旅程。”

　人的死心是慢慢積累的，人的放下也是慢慢才能釋懷的。

　至于許子沂知道這件事會怎麼做，那都是的選擇，至在這段友誼里，坦誠且問心無愧。

　“那行。”李潛的腦袋：“夫人想做什麼，去做便是。”

　“可我不會壞了你的計劃嗎？”蘇漾問：“萬一李瞳洗心革面了，那你怎麼扳倒他取代他。”

　“李瞳洗心革面是好事，雖然這種概率并不大。不過夫

　人應當對我多些信心，即便他是十二歲最風霽月的他，為夫也有信心贏他，更何況他不是，而我現在才是最好的我。”他和相敬如賓了一晚上，到底忍不住了，將輕輕在下，蠱的說：“夫人知道，我為什麼是最好的我嗎？”

　“啊……為什麼……”

　一靠近，方才還自持冷靜的蘇漾，面上騰的熱起來。

　兩個人水融的恥畫面，在腦海里揮之不去，不敢直視李潛，抱著他越來越近的臉，張的著氣。

　“因為我現在有了夫人啊。”李潛在上嘬了口：“夫人不必因為有了我，而失去最好的你，你想做的事，去做就行，剩下的我來理。你不用顧忌我，為夫有十八般武藝，堂堂正正的比，不管是在床下……還是在床上……也絕不會輸。”

　“李潛…你…你的手……”

　“為夫和夫人切磋下床上功夫，夫人放心，為夫會輕點的。”

　“……”

　蘇漾聽著他的葷言葷語，很快被吻得頭昏腦漲。

　昏昏沉沉中想，李潛果然最了解男人。

　男人一旦起了念頭，九頭牛都拉不住，不管上一秒談論多麼正經嚴肅的事，他總能拉著做他想做的事。

　厲害！

　（本章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