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倒也是。
他不就是睡了一覺莫名其妙水這樣了嗎?
桃夭覺得他應該學學蘇云韶面對死亡的態度,最起碼不能再被天雷所影響,再那麼怕下去,他很可能永遠等不到年渡化形劫。
這一晚,蘇云韶和小伙伴們睡得很好,許家三人則忙了個通宵。
早上,眾人還在吃早飯,六袋標注名字的袋就被放在小冰箱里送了進來,其他需要的工也都備齊了。
也不知道一個晚上的時間,許家人是怎麼得到長孫家三人那麼多的,但總歸不會是什麼正經辦法。
萬事俱備,一行人去了靈異主題公園。
長孫瑞遠遠地看到他們的車,從朱雀雕像的翅膀上飄下來。他走不出公園的范圍,就站在那兒靜靜地著車來的方向。
兩年多以來,長孫瑞沒有抱怨過一次自己不能離開公園,不能回家,每一次都滿面笑容地迎接許家人,不愿意給他們帶來一悲傷。
許琳瑯第一次后悔用這樣的方式把兒子留了下來。
把兒子以鬼魂的形式錮在靈異主題公園,和兒子患了先天心臟病只能在家和醫院兩點一線,有什麼區別呢?
到了門口,眾人陸續下車,拎著冰箱,帶著工進公園,到了蘇云韶指定的地點:鬼屋。
鬼屋是整座靈異主題公園的中心點,也是陣法的集合點,更是長孫瑞的尸所埋的地方。
一小時后,恒道長帶著人到了。
蘇云韶告訴恒長孫瑞上的厭勝之,恒怒氣橫生,直說:“蘇道友有事吩咐便是,貧道與青山派眾多弟子一定全力相助!”
兩人和青山派的弟子將整個公園的明面暗面所有陣法翻了個底朝天,畫出輔助厭勝之的所有陣法,商量破陣的辦法和順序。
這麼一商討,大半天的時間過去了。
第二天是農歷七月十五中元節,又稱鬼節。
凌晨時分,地府鬼門大開,所有沒去投胎的鬼魂都通過鬼門涌人間。
小伙伴們窩在蘇云韶的那間總統套房里,熬到十二點,通過從蘇云韶那求來的開眼的符箓,見到了傳說中的百鬼夜行。
他們想象中的百鬼夜行就是各種各樣的鬼在大鬼的帶領下,在街道上有序地行走,更像是一種展示自實力的游行。
而真正的百鬼夜行……只不過是一群在地府呆久了的鬼回到人間以后,到觀察,時不時發出驚嘆,像極了一群初進大觀園的劉姥姥。
秦簡不明白,“云韶說了,如今的地府不止是鬼節會開鬼門,他們平常也能通過清明節端午節之類的節日來到人間,怎麼還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?”
柏星辰:“看到他們的表現,我有點好奇地府是什麼樣。”
玉白:“你這麼一說,我也有點想知道,傳說中的地府是不是有著一無際的彼岸花海。”
小伙伴們:盯——
蘇云韶作為貨真價實的人類,沒去過地府,哪知道地府有沒有彼岸花海?
“……我聞到過閻王上的彼岸花香,見過他袍上繡著的彼岸花,其他的不清楚。”
蘇依依:“彼岸花香是什麼香味?”
“彼岸花花不見葉,葉不見花,意味著生死相隔,永不相見,是一種聞到就會讓人想到分離的花香,香味很淡,但存在很強。”
更多的形容詞,蘇云韶暫時也想不出來,“你們不是見過閻王嗎?沒聞到過嗎?”
“沒有。”小伙伴們的回答不要太統一。
蓋潔沒見過閻王,沒聞到過彼岸花香是正常的,其他人在海島和愿村的時候天天見,怎麼會沒有聞到?
蘇云韶確定那時候的閻王雖然穿著長袖長,不是平常的那種古代袍,但上的彼岸花香并沒有消失。
那應該不是熏香或香水造的,而是長期浸潤在盛開彼岸花的環境之中,變了類似香的存在。
柏星辰:“確實沒有聞到。”
許敦:“是海風海鮮的腥咸遮住了太淡的彼岸花香嗎?”
雷初曼:“愿村的時候也沒聞到。”
蘇依依:“所以我們這麼多人為什麼就姐姐一個人聞到了?”
陳星原:“因為學姐是天師?”
傅燁:“還有天師限定的花香嗎?”
秦簡:“因為閻王在追云韶?”
蓋潔:“這個靠譜!”
蘇云韶不想說話,收了他們眼睛上的氣,把他們趕回房間睡覺。
等人走了,點開微信。
蘇云韶:【你上的彼岸花香是怎麼來的?】
閻王:【你說過喜歡,每次來見你之前都會去彼岸花海晃一圈。】
蘇云韶:【那麼麻煩,怎麼不做香水或熏香?】
閻王:【你更喜歡自然的彼岸花香,做香水和熏香的味道太濃了。】
閻王:【稍等。】
蘇云韶若有所,是要過來吧?
不到十分鐘,閻王真的來了。
他依然穿著那繡著艷紅彼岸花紋的玄袍,懷抱一束彼岸花,“送你。”
蘇云韶接了過來,在彼岸花束的中心看到一小瓶紅的香水和一個紙盒,紙盒里面裝著幾紅的熏香。
“你自己做的?”
閻王:“嗯。”
蘇云韶低頭嗅了嗅彼岸花香,淡淡的,很自然,放下花束,在手腕上噴了點香水,還沒低頭聞就被熏得不了,眼淚撲簌簌地掉下來。
閻王拿出早準備好的手帕,手都到蘇云韶面前了,又回去,把手帕塞進手心里。
“。”
蘇云韶被花香熏得掉起了眼淚,腦海中隨之閃過一些零碎的片段。
有疑似桃夭的白人渾是的畫面,也有白人被天雷劈中的畫面,更有閻王幾次跳崖、吐、傷的畫面。
畫面太過零碎,無法聯結片,尋不到邏輯和前因,蘇云韶心中苦悶,眼淚不停。
用清水和洗手清洗掉了手腕上的那點香水,沒了那麼濃郁的彼岸花香,眼淚神奇地停住了。
是彼岸花香有催淚的效果,還是那些悲傷的花香喚醒了上輩子的記憶?
天道并不允許閻王提及太多上輩子的事,蘇云韶沒有問,等閻王走后,又噴了一次。
效果沒有第一次噴的時候那麼強烈,但那種心油然而生止不住的悲傷還是令淚流滿面,哽咽到說不出話。
蘇云韶沒有克制流淚的沖,任由淚水蔓延。
眼淚模糊視野的時候,看到了長孫瑞的影。
那個穿著墨藍小西裝的五歲小正太笑著說著什麼,那雙小手握住的手,將一把沾滿金紅朱砂的桃木劍平穩地送進自己的膛。
剎那間,飛灰湮滅。
畫面一轉,閻王的長發被燒了一半,玄袍破碎,出沾的白里,走路的姿勢有些跛,面向時,站直,笑得風輕云淡。
他說:“你哭什麼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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