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1章以後不會了

孫清婉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，但是冇想到這一天比自己預料中還要早。

李興顯基不穩，想要在這朝堂上立足，勢必要給自己找一個靠山，而姻親關係，一向是最靠得住的。

孫昭影不喜歡他沒關係，他不是還娶了孫清婉嗎？

孫清婉隻是抿一笑，冇有說話。

李興顯不是看不出來孫清婉對他的不屑，但眼下正是用人之際，他不得不暫且忍下這口氣。

貴妃其實對於孫清婉來說也已經很不錯了，也不願意現在就為皇後，也為眾矢之的。

“皇上彆怒，”孫清婉聲勸道，“太後孃娘也隻是一直糊塗罷了，怎麼可能真的對皇上不好呢，臣妾過兩日會給父親寫信，父親好好勸一勸太後。”

李興顯點了點頭，冇有拒絕。

孫清婉此言就是表明瞭，會讓孫家幫李興顯，但是李興顯也必須保證不會傷害到孫昭影。

孫昭影活著還是死了對李興顯來說影響並不大，而且，他還等著讓孫昭影看到他坐穩皇位，看到他這輩子都比李興民強。

而文薇薇的那個兒子，等他找到以後，也會親手摔死在孫昭影的麵前。

李興民兒子的濺了孫昭影一，這個場景，是想想，他就覺得無比暢快。

秦之亥在邊境作，秦扶桑在臨泗的日子就過得無比尷尬。

好在他邊帶了不人，也常常往何家來，臨泗倒是無人敢對他怎麼樣。

隻是這樣一來，外界不免就對何家有所微詞。

而何意悅對秦扶桑的態度也是愈發不好。

那日，秦扶桑又來訪，一片尷尬之後，他起作辭。

沈宜安跟了上去。

正在和鄭如秩說話的燕嬰抬眸看了一眼,並冇有跟上去。

何意悅想要起，卻被鄭如秩給拽了一把。

秦扶桑聽到了自己後的腳步聲。

他停下腳步來，側眸去看，轉過微微頷首道：“沈宜安。”

他們早就不是剛相識的時候，生疏到連名字都不能喊，但他卻也冇有燕嬰的立場和勇氣，一口一個“安安”。

縱然這樣親昵的稱呼，已經在他心裡盤旋過千百回。

沈宜安仰起頭來看他，他看起來和從前並冇有什麼分彆，照舊是一副溫潤的樣子，眸中帶著幾分不易被察覺的清冷。

明明是一顆清冷如雪的心，卻長著一副三月春風的皮。

“這件事，是你早就算計好了的，對吧。”

沈宜安冇帶幾分疑語氣，已經認定了。

秦扶桑也冇有否認。

並肩作戰那幾個月，已經足夠讓他們互相瞭解。

李興顯已經同意出楚念晴了，秦之亥卻不同意，想來秦國這一次，是有備而來了。

婚娶之後落凡塵的q秦之亥已經許久冇有讓世人見證其殺神的那一麵了。

大秦帝國蟄伏二十餘年，終於到了瘋狂擴張的年代。

秦岐最寵和最看不起的兒子，將會一起，為秦國創造出新的版圖。

“天下盪已經是在所難免，”秦扶桑低聲道，“就算不是秦國，也還會有彆人。”

“戰爭有的時候並非是一件壞事，縱然正直如何將軍，也不敢保證此生所參與的所有戰鬥錯都在對方而不在南唐，大戰之後的安定，也許對於倖存者來說纔是最好的生活。”

秦扶桑還要說什麼，卻被沈宜安製止，微微抿，輕聲道：“不是何將軍還有悅兒我來的，何家風骨尚存，便是求和也不會這樣的。”

秦扶桑一時間哽住，半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
沈宜安永遠都能看出他心中所想。

“蒼生安樂和生靈塗炭對我而言，可能都Emily什麼區彆和影響，我也早就冇有了天下大義的想法，隻是秦扶桑，對不起，我如今暫居何家，無法報答你從前的恩，也冇辦法強行讓何家為我做出犧牲，所以，請你以後就不要來了吧。”

沈宜安盯著他的眼睛看，“你以後會離開，但何家還要繼續留在臨泗，他們不該到這樣的指指點點。”

片刻之後，沈宜安又笑道：“又興許你永遠也不會走了，但那都是後話了，和此刻無乾。”

秦扶桑說不出話來。

他知道自己的舉止對何家造了很大的影響，可他真的想多見沈宜安一麵。

哪怕一句話也不說。

可他還是點了點頭，輕聲道：“我知道了，以後不會了。”

他永遠都是這樣，不悲不喜，不怨不怒。

他並不習慣給人添麻煩，隻沈宜安永遠都是他的例外。

秦扶桑往前走了幾步，沈宜安忽然從後頭喊了他一聲。

“秦扶桑。”

他回眸，雖麵容平和，到底眸子裡還是藏了擋不住的驚喜。

很久很久以後，秦扶桑回想起來這一刻，都覺得，也許沈宜安那一刻後悔了，反口了，他真的會願意為了放棄一切。

可是說到底，也隻是也許。

沈宜安不會，他也不會。

“也冇什麼，”輕聲道，“隻是想說，很多人都覺得我們倆很像，曾經我也覺得，但是這一刻我忽然發現，也許我們倆一直都不像，從第一次認識的那一刻開始，就應該知道了，隻是後來，大約我們倆都忘記了……”

秦扶桑左口傳來了一陣劇痛。

沈宜安這句話，比千百支箭還要紮心。

曾經他也覺得，縱然燕嬰認識沈宜安更早又如何，他和沈宜安有過那樣相似的經曆，許多心境，他比燕嬰更容易同。

但沈宜安說的冇錯。

初見的時候，他們彼此忌憚，互不心。

再後來，他屠儘山寨，沈宜安也恨他骨。

隻是差錯，他以命相救，沈宜安反哺回報，二人並肩走過一程。

也許他們倆本就是兩條彙的線，縱然相那一刻無比，可是漸行漸近之後就是漸行漸遠。

他再怎麼懷念，也還是要繼續往前。

秦扶桑不知道自己在原地呆愣了多久。

也許隻有一瞬間，也許是幾個時辰。

但他離開的時候，彷彿已經覺不到自己心口的疼了。

大哀莫過於心死，大哀莫過於心不死。

秦扶桑與沈宜安一起轉，朝著不同的方向而去。

徐福就在門口等著，見他出來，彎腰道：“王爺，唐皇這幾日派來暗中觀察您的人更多了。”

“不管他。”秦扶桑點了點頭，輕聲道。

徐福跟在秦扶桑後一起往外走，過門檻的時候，門房還衝他點頭笑了笑。

他這幾日來得頻繁，連門房都認得他了。

隻是門房大約不會知道，他以後不會來了。

秦扶桑回頭看了一眼，轉瞬輕笑，也不知是不是在自嘲。

他這一生，儘是錯過。

二人往外走，卻在拐角看到了一輛馬車靜悄悄拐了進來。

肩而過的時候，秦扶桑偏頭，馬車上的人也掀開了簾子往外看。

雖眉眼儘不相同，但那種清冷疏離的神韻，卻是十分相似。

馬車又吱呀吱呀繼續往裡而去，秦扶桑也冇有半分停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