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珟他……瘋了嗎?
他可知道完千華若死,對他意味著什麼嗎?
爲解一時之氣,痛下殺手,眼下是痛快了,可以後該怎麼辦?若是再次毒發……
他應該知道後果!
“湛王果然不愧是湛王,對自己的母親竟然也可以毫不猶豫的痛下殺手,一點兒都不縱著。”莊荇咽被鎖,呼吸不暢,臉憋得漲紅,卻依然不停止挑釁。
“不過,你就算把殺了,也是無濟於事,改變不了你和容九確實是親兄……呃……”話未說完,咽一痛,眼睛白翻,失去意識。
湛王鬆開手,莊荇隨之倒地。
垂眸,看一眼手上,上沾染的,掃一眼倒在泊中的完千華,湛王擡腳離開。
看雲珟這渾充斥的暴戾之氣。他所經過之地,均將流河,寸草不的嗜氣,遇神殺神,遇佛殺佛的煞氣!
雲陌看著還真是有些擔心,不由開口問,“雲珟,你去哪裡?”
“回王府,安兒還在等我回去用飯。”湛王說著,頭也不回,大步離開。
雲陌站在原地,看著湛王的背影,轉頭看向容逸柏,“皇宮之中,失了生母的皇子皇孫,不止雲珟一個。且比雲珟更可憐更慘的也不是沒有。爲何娘偏會護著他呢?曾經,我這樣問過我娘。”
容逸柏聽了,沒說話。
雲陌淡淡一笑道,“我娘說,雲珟總是莫名的讓人到心疼。雖然,他是那麼作。”
“皇爺想說什麼?”
“以前,我娘說這話,我聽著就一個覺,不知所云。可現在……”雲陌說著,笑意微斂,看著容逸柏道,“我娘說的話,一如既往的有道理。所以,不管他與容九到底是什麼關係。只要雲珟,只願做容九的夫婿,我都祝福!”
容逸柏聽了,靜默。
雲陌淡淡道,“就算全天下都不能接,縱然與天下爲敵,他也不會放開容九。地上的殘的就是他的態度。如此,希你這個哥哥也能給予祝福!”
容逸柏垂眸,沉默!
雲陌擡腳離開,眸幽幽!
他的孃親,他的……侄兒,爲守護一人,可捨棄所有,可不顧一切的人!
他的孃親,爲他,毫不猶豫捨棄京城的浮華,遠避山林,從不曾後悔。
而云珟……
天下人如何,都與他無關。他只在乎一人。
他人生死,世間爭鬥,就算流河,他也能視若無睹,眼簾不擡,漠看橫遍野,任他白骨皚皚!
冷無,鐵石心腸。雖爲人,卻完全無人,因對什麼都無所謂。然……
對什麼都無所謂嗎?那是因爲,他把所有的在意,都傾注在了一人上。已無暇再在乎其他!
世人看到的是他的狂妄,冷。看不到的是他潛藏在心,那厚重的深,還有……此時的張。
冷狠外泄,藏——這就是雲珟!
湛王府
踏王府,悉的影既映眼簾,正在翹首以盼等他回來。
看到湛王,容傾面舒緩,擡步上前,“你回來了。”
“嗯!”點頭,手牽住容傾小手,一如往常,“等多久了。”
“沒多久,剛出來。”
“說謊!”手都染上涼意了,還說剛出來。
容傾輕笑,“因爲不想讓你有負擔。所以,遮遮掩掩的對你好。可還要讓你察覺到。這是我從書上剛學到的。註解說;這樣最能打男人心。相公,你覺得呢?心裡有沒有暖烘烘的。”
“暖的快融化了。”
“真的?”
“你覺得呢?”
“不知道!反正我是當真了。”容傾說著,一手挽住湛王胳膊,“吃飯了嗎?”
“吃了點兒,沒吃太飽。”
“剛好我也一樣。飯菜還沒撤,還熱著,再吃點兒吧!”
“嗯!”
“咦?你服怎麼換了?”
“在皇宮沾上湯了,就換了一件兒。”
“這樣呀!”容傾沒再多問,握著湛王的手,往屋走去。
凜一,凜五站在外,看著兩人的背影,心裡沉甸甸的。
***
“湛王府現不容任何人進。”
“莊荇被湛王府暗衛帶離。是生,是死,暫不確定!”
“容琪,顧老夫人已被湛王府護衛帶走,現人在何,暫及不到。”
“顧盛,顧振兄弟,去過一次湛王府,不過被拒之在外了。現兩人在各府中靜待,無靜!”
聽完林軍的稟報,皇上垂眸。
雲珟的反應,可說在意料之。卻又超出了預料,他對容傾有多在乎,從他不時的顯擺中既可看出。只是……
皇上沒有想到,面對完千華雲珟竟可直接痛下殺手。雖然……
那個被莊荇劫持的完千華,只是人戴了人皮面喬扮的。可是……
雲珟連探究都沒有一句,一言不發既出手把人斬殺。這,是否也太過了些?
完千華是真,是假,據事發的時間推斷,雲珟本沒時間探究,探查。如此……在不確定真僞的況下,他竟可手。他可曾想過,若他斬殺的那個是真的完千華該怎麼辦?
在解藥未拿到之前,雲珟這麼做,分明是拿自己的命在發作。當然,還有他這個皇上的。
想著,皇上手按按眉心,頭痛的厲害。
這一出糟心的戲碼,到底是誰搞出來的?
“龍衛!”
皇上話落,一人閃出現,“主子!”
“皓月那邊可有信函傳來?”
“沒有!”
皇上聽了抿,其實他這話問的就有些多餘了。若是有信函,不待他問,他們就已呈上來了。
只是,就算是廢話,還是忍不住問一句。因爲實在是太焦心。
***
月朗星稀,風高氣爽,秋天的涼爽,卻吹不走心裡的躁意。
“你說,這事兒是誰做的?”
“皇爺以爲呢?”
“完千華,莊荇,還有……鍾離,包括顧盛,好像都有可能。但,又有些說不通。”雲陌淡淡道。
容逸柏聽了,涼涼淡淡道,“完千華這麼做有什麼好?”
“也許,惹怒雲珟,看他暴怒,卻又不能拿奈何的樣子是一種吧!”雲陌輕抿一口茶水,隨意道。
完千華這個人的想法,已然極端的不能用常理來論。
玩轉帝王,玩弄權,掌控兒子。把所有位高權重的人,玩兒弄於鼓掌之間。這樣就是活在世上唯一的所圖嗎?
被雲珟殺掉的‘完千華’只是人易容改扮,這一點兒雲陌和容逸柏在其後,已知曉。
“若這樣沉不住氣,也活不到現在,也搞不出那麼多幺蛾子。”容逸柏沒什麼表道。
“你說的是!”
極端的事,完千華最會做。但,分時候。
看過往做的事兒,若無益於自己,不會輕易出手。
而這次的事,除了讓雲珟暴怒之外,對無一好。
雲珟不高興,也痛快不到哪裡去。
你讓我不快,我會讓你最更不快。這一直是雲珟的行事作風。這點兒完千華應該知道。所以,這無意義的挑釁,應該不會做。
“若不是完千華的話。那會是誰呢?莊荇嗎?他確實最有可能。不過,他既知這事,爲何不早出來呢?”
“早出來?皇上,湛王和顧家一併發怒,莊家承不住!”
說容傾跟湛王是兄妹。這事兒,不止湛王難接,顧家也是同樣。
他母親誕下容傾那日,邊奴僕都親眼看著。還有曾經算計容傾的蘇家,也是親眼目睹的。如此……
說容傾是湛王妹妹。那等同說,顧家不檢點,曾跟先帝有勾扯。
更重要的是,這不止是辱顧家,更是抹黑先帝。畢竟,那個時候容傾的母親已是容家婦。這是直指先帝跟臣子家眷茍合。
這等激怒湛王,惹怒帝王,挑釁顧家的事,莊家如何會做!
“雲珟和皇上安好的時候,顧忌太多不能說。那在他們都倒下,容傾最爲艱難的時候,爲何仍而不言呢?”
“那時說,顧將軍也許在宮變之時,就顧不得平復邊境躁就趕回來了。”
只是應對皇宮衛兵和湛王手下的兵士,已夠讓莊家和太子吃力。若是再把這事兒捅破,是給容傾迎頭一擊。可同時,也讓顧盛難容。
顧盛歸,結局是什麼?莊家人清楚,而事實也應他們的猜測。
在邊境將士回京那日,莊家慘敗結局。
陌皇爺聽了,悠悠道,“而現在莊荇是知難逃一死,所以就無所顧忌的說出來了。”
“也許吧!”
“但,這事兒最先可是在邊境傳開的,而非大元。”
若是莊荇做的。那麼,首先的發點兒也應該是在大元。只有在大元鬧得人盡皆知了,對湛王和容傾的衝擊才更大。
“所以,陌皇爺的意思是,這事兒極有可能是顧家人做的?”因爲是在邊境發的。
“雖覺不可能。但,也並不是絕對沒這可能。舍了意,只論利益的話……”
激怒雲珟,看他失控,手斬除完千華,連帶皇上也遭波及。如此……
完千華死了,湛王和皇上若再次倒下。那……京城的形勢,唯有誰能掌控呢?定然不是那個皇子,更不是那個皇孫,而是手握重兵的顧家。
這話,雲陌沒說出來。可容逸柏卻完全想得到。
看著他,不鹹不淡道,“顧將軍若真有那份心。那麼,當初就不會押解完千華回京了。”
雲陌聽了道,“在當時那種況下,他若不帶完千華回京,雲珟和皇上真有個萬一。那,豈不是等於全了莊家。這對顧家沒什麼好。”
顧盛帶完千華回京,只因完全是不想讓莊家事,跟忠心可是一點兒關係都沒有。
雖然顧盛滿的儒雅,滿口的忠君國。但,雲陌卻一點兒都不看好他。
容逸柏聽了,道,“顧將軍真有此謀算。那麼,他不會親自回京,更不會等到家眷剛到京城時,纔開始謀算。”
俗話說,擒賊先擒王。顧盛會自己送上門去,讓人捕殺嗎?他沒那麼蠢!
“若再不是顧盛。那,就只剩鍾離了……”雲陌說著,話鋒一轉道,“到底是誰做的,雲珟和容傾是否真的有緣,這些其實都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你如何看待?”雲陌說完,看向容逸柏。
“只願安好。”容逸柏給出回答,起離開。
雲陌轉頭,看著容逸柏的背影,表淡淡,眸深遠。
只願安好!
容逸柏似乎給出了回答。可仔細想想,他其實什麼都沒說。
發生這種事兒,他這個哥哥希容傾安好,無需說,也都知道。
“容逸柏這是在裝糊塗!”
雲珟和容傾若真的是兄妹,他這個哥哥是否仍堅守他們在一起?
容逸柏明知道他問的是這個,卻避而不答。這意味著什麼呢?
雲陌緩緩靠在椅上,仰天空,沉默。
翌日
“服做好了嗎?”湛王喝著粥,看著容傾問。
“快了!”
“我怎麼聽丫頭說,你纔開始袖子呢!”
“開始袖子就快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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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服做好了,我帶你出去轉轉。”
“真的!”
“嗯!所以,好好。做的好看另有獎賞。”
“好!”
吃著早飯,說著家常。
早飯過後,湛王起外出,“我出去一趟,晌午前回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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