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梅子,你別在意,咱媽就是這個脾氣,日子久了就好了。”沈華蓮心里過意不去。
朱海眉笑笑,“我知道,我沒往心里去。”說實話,這個大姑姐,隨了公公,老實,但是心眼還是好的,多次了都幫著說話。
賬一結,沈華蓮傻眼了,八百多,一下子急了,“怎麼花這麼多錢?”
“你們用的最好的鋼板,能不貴嗎?”小護士說道。
“當初也沒有說用最好的呀。”
朱海眉扯扯,“大姐,是我說的,你可別往外說,他們問,你就說花了不到六百塊錢就行了。”
沈華蓮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,真沒有想到原來的弟妹,竟然會轉變這樣子,就算從前有再多的錯,如今也討厭不起來了,抓住朱海眉的手,“梅子,我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。”這八百多塊錢除了,剛開始的兩百塊錢的押金,剩下的全是朱海眉拿的,沈華蓮看著一張張的票子,心里越來越不是滋味。
大弟一個月多津那是有數的,并且他是每個月都按時往家里匯錢,娘說用的是大弟的錢,這在哪里算,都算不出大弟會有這麼多錢。這錢應該都是梅子掙的吧。娘那個犟脾氣,除非自己心里真心喜歡梅子,否則就是梅子再好,恐怕還會挑刺。
辛辛苦苦掙的錢,一下子就去了小半,說不心疼,那絕對是假的,但是再心疼,朱海眉也不能說一個不字。沈東遠拿命在外面保家衛國,就是替家里花點錢,也算不上什麼。別說花了小半,就是全花了,也不能表現出不高興了。
朱海眉解釋道:“這個鋼板使用是有年限的,比如說普通的使用十五年,質量好的就能用三十年,你想咱娘今年才五十,三十年,才八十歲,肯定要用好的,不過回去你可別說了,就說花了五百多就行了。”
沈華蓮嘆一聲,只能答應著,回了病房,梅子婆婆一聽花了五百多,覺得還差不多。
春來是開著拖拉機來的,還是個拉糞的,車廂里就是簡單的掃了掃,鋪了點干草,不用趴上去就能聞見一子糞味。
這個可把朱海眉快給惡心著了。
春來把岳母背上去,去開拖拉機。沈華蓮都坐好了,看見朱海眉還站在下面不上來,“咋了,快上來啊。”
朱海眉上也不是,不上也不是啊。
沈母冷哼一聲:“別管,不上來,就走著回去吧。真是慣瞎了,才當了幾天城里人,就嫌乎。”
朱海眉咬咬牙,上了拖拉機,等到了村里,吐的酸水都吐了,一下拖拉機,差點攤在地上。
沈母哼了一聲,自顧的拄著拐,一扭一扭的回院里了。眾人忙著搬東西,只有沈華蓮過來,“沒事吧。”
朱海眉搖搖頭,“沒事。”啥沒事呀,都要暈了,這一路,全是土路,拖拉機開起來又不穩當,除了顛簸就是搖晃,看誰不難。
沈母都快走到門口了,忽然扭過頭來,喊道,“別管,氣了是吧。”
朱海一直蹲到舒服了才站起來,等進了院子,天哪,這是進了園了吧,院子很大,南墻下一個豬圈,豬圈后面圈著四五只羊,羊圈后面是個圈,眼下圈是開著的,里面一只都沒有。
因為滿院子都是,還有屎。朱海眉惦著腳尖走路,不敢放下,指不定一放腳,就能踩中地雷。快瘋了,能撐到什麼時候?
忽然‘撲’的一聲,一把子東西被扔到自己腳下面,然后大小、公母從四面八方全撲到腳下來。
沈母拿著瓢倚在堂屋門口,手里面還抓著一把東西,很明顯剛才那一把東西就是撒的。
這個搶食的威力真是不容小覷,一個個撲撲楞楞使勁的,被撞的幾乎要站不穩。沈華蓮一出來,看到弟媳婦站在群里被一群給圍著,哭笑不得,連忙揀了個子,將開。
“蓮子,”沈母在后面喊道,“你回吧,家里大的小的都得你伺候,這不你弟媳婦也回來了,我還能彈,收拾收拾走吧,拿上兩斤紅包,帶給親家母,放在家里別都讓撓了。”
自認為心理強大的很, 自認為做的也可以了,偏偏老太太不領不說,現今還指桑罵槐開了,心里的怒火簡直可以燃燒整個宇宙,憤怒越來越盛。
老太太似笑非笑的看著,就要看看,能裝到什麼時候,要是再和從前一樣,就是斷了大兒子的前程,也要他們離婚,他們沈家可不要這樣的攪家經。
朱海眉憤怒的話到邊,生生的咽下去,轉頭對沈華蓮道,“大姐,快家去吧,有空了,帶孩子來玩。”
沈華蓮拍了拍肩膀,“媽還沒好利索,你別和一樣,我明天再來。”
朱海眉朝笑笑,“沒事,你忙你的吧,我能行。”
沈華蓮一走,朱海眉也忙活起來,天晚了,要做晚飯。沒有什麼心思和婆婆一般見識,沈東遠在外面保家衛國,目前得為他在后面擔負起家庭的責任來。好在家里燒的是柴火爐子,這個不陌生,在江城賣飯的時候日日升火蒸米飯,燉東西,用起來得心應手。
老太太詫異的很,行啊,離家幾個月什麼都會干了,原來別說做飯了,能給燒壺水也啊,冷眼看著,看能堅持到什麼時候。
臨在縣城回來之前,朱海眉在攤上買了兩塊大骨頭,先把骨頭洗凈,放了大料,燉上。家里沒有饅頭,蒸饅頭,發面來不及了,準備烙幾張餅吃。
剛和上面,婆婆拄著拐過來了,站在跟前一句話都不說。
朱海眉簡直要崩潰了,真想摔下面走人,不伺候了,誰誰。但是以的人格,還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。
站直了子:“晚上吃烙餅,行嗎?”
婆婆拐杖拄了兩下:“油別擱多了,會過日子點。”說完拄著拐,一扭一扭的出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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