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6章 如鯁在
“外孫兒?”桂老夫人微微訝異地挑了挑眉,“哪個?”
武昌伯老夫人“哎呦”了一聲:“柳家那個,雖是隔了房,卻也是我外孫兒,都是自家人,你說呢?”
“那倒是,”桂老夫人附和地點了點頭,“隔了房又不是出了五服,便是不在五服,人家相求,能幫忙的難道還會推拒嗎?都說人丁興旺,一家齊心,是吧?”
“是,就是這樣嘛,”武昌伯老夫人打起神來,道,“你家與都察院些,能不能打聽打聽,這案子三司是想辦到哪一步?
不會出人命吧?要丟了帽,還是左遷?要是愿意掏銀子,還能不能定輕些?
老太婆可愁死了,真要出人命,禍及子孫嗎?”
桂老夫人面難。
武昌伯老夫人看到了,難安地抿了一口茶,問道:“怎的,這事兒難了?”
“問一倒是不難,”桂老夫人道,“可若想左右一番結果,不好辦的,三司衙門里頭多人吶,又不是一兩個說話就能平了的。”
“這個我懂,”武昌伯老夫人道,“就去問一。”
桂老夫人打量了兩眼。
武昌伯老夫人被看得渾不自在,忙問:“還有什麼不合適的?”
“我們閨中就認得,當年姐妹活到今天還能見著面的,也就這個幾個人了,”桂老夫人頓了頓,道,“我說幾句,你別不聽。”
“你只管說。”
桂老夫人往武昌伯老夫人這一側傾了傾子:“柳公子是跟著四殿下吧?只是問一而已,又不是要怎麼樣,四殿下出面豈不是還容易些?怎麼到了現在,還要你了老臉來這兒求我?”
武昌伯老夫人一愣。
是啊,只是問一聲而已,又不是要立刻撈人出來,四殿下怎麼不去問呢?
桂老夫人又道:“我猜,四殿下不出面,可能這事兒很難了。”
武昌伯老夫人心里咯噔一聲。
“三司那里,不是確鑿的事兒,不會直接扣人,”桂老夫人接著道,“你別看柳總督沒有進大牢,柳公子還在外面奔走,可你想想沈家,當時不也是先圍著,還讓沈鳴去殿試嘛,等證據確鑿、收尾時候,全拉進去了,一個不剩。
我們這些老太婆居于后院,朝堂事不夠敏銳,但四殿下整日上朝、下朝,他知道的、想的,肯定比我們多。
他都沒管柳總督,是吧……”
武昌伯老夫人在心里下意識地應了聲“是呢”。
失去沈家之后,柳仁灃對四殿下更為重要了,那麼的臂膀,四殿下都沒出聲,可見這里頭水很深。
“真沒一點辦法?”武昌伯老夫人惆悵,“自家姻親,我怎麼眼睜睜……”
“你上回怎麼說我的,你還記得嗎?”桂老夫人打斷了武昌伯老夫人的話,“你說,當時我家大郎出事,你們沒幫忙,不是不想幫,而是幫不了,平西侯府被蓋了那麼多證據,我家大郎一定要跟著夏太傅爭取,你想保都保不了。
現在也是一樣啊!
三司敢直接拿人,肯定是住了大量的證據,現在放出來的恐怕都不是全部。
你想保他,是想一個弄不好,把你們武昌伯府都賠進去啊?”
武昌伯老夫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。
“我理解你,”桂老夫人按住了武昌伯老夫人的手,關切極了,“人各有志,我家大郎當初為了信念舍,老婆子舍不得,但他沒有錯,老婆子不怪他,還以他為榮。
可他是我上掉下來的一塊啊,我培養他、教訓他,我眼睜睜看他去死,我心如刀割,可我不敢傾盡全力救他。
如你所說,救不回來,老婆子能做的,就是想法子、盡全力救兩個孩子。
能救一個是一個,定安侯府還得往前走,二郎、三郎以及他們的家眷,老婆子也得護。
人這一輩子,有舍有得,不得不舍。
你再心疼再不舍,你想想武昌伯府啊。”
武昌伯老夫人的口一起一伏, 被桂老夫人的緒帶著走了。
武昌伯府,好大一家子呢。
不能只考慮柳家,不考慮他們自己啊。
桂老夫人嘆道:“我這幾年拼命,為的都是自家嫡親的孫子孫,你與柳家公子,到底隔了一層了。你得想好,這萬一弄不好,自己折里頭,上上下下全倒霉,那你蹬的時候,就得找老婆子借兒子孫子給你抬棺材、捧牌位了。”
武昌伯老夫人如鯁在。
當日和桂老夫人話趕話的罵架,宣泄緒,也是把舊事吵開,話是難聽,意思倒也清楚。
現如今,那些話反過頭來,落在腦袋上……
武昌伯老夫人會越發深了。
“你家與柳家,說是姻親,往來深嗎?”桂老夫人又問。
武昌伯老夫人角一沉。
深什麼呀。
上次向柳宗全打聽沈家案子的事兒,柳宗全都在打馬虎眼,一句老實話都沒有,最后,還是從桂老夫人這里得了兩句真話呢。
別家姑爺、親家,有力出力,勁兒十足,他們武昌伯府的柳家姑爺,沒在父親柳仁灃跟前替親家爭取,也沒讓兒子柳宗全多念著些外祖家的好……
哎呀,不能想,這些糟心事兒一想起來,就滿眼不順了。
桂老夫人看臉就知道意思了,趁熱打鐵道:“往來都不深,你圖什麼呀?平日沒想到你們,出事了就求你。
哎呦,你這張老臉你看得多重啊,我家宴姐兒出閣,你都不愿意來胡同里吃個酒,不想被我比下去,今兒卻是為了他們,你來低頭了,真是……
真是說得我都心疼了!”
桂老夫人拿起一塊綠豆糕塞到武昌伯老夫人手里:“我還是那句話,該下船時就下船,這回都不在船上,船破了個窟窿你反倒是急著要爬上去,真落水了,老婆子不撈你。
活到這把年紀不容易,你學學我,該吃吃、該睡睡,多活幾年吧!”
武昌伯老夫人的臉燙得厲害。
拿著這麼一塊綠豆糕,吃也不是,不吃也不是。
(本章完)
舒筠一年前與淮陽王世子定親,人人艷羨,她小心翼翼守著這門婚事,兢兢業業討好未婚夫,只求保住婚事,給三房掙一點前程。舒家姑娘誰也不甘心潑天的富貴落在她頭上,一年一度的賞花宴上,堂姐設計與淮陽王世子有染,逼舒筠退婚,舒筠看著那肆意張狂摟著堂姐的未婚夫,眼眶一紅,轉身將定親信物扔至他手裡。她悶悶不樂躲去摘星閣喝酒,醉糊塗了,遇見一高大挺拔的男人,夜色裡,男人嶽峙淵渟,風華內斂,她看得入神,鬼使神差捉住他親了一口。當今聖上裴鉞乃太上皇么子,也是唯一的嫡皇子,太上皇退位後,裴鉞開疆拓土,革新吏治,文治武功有過之而無不及,太上皇帶著上頭幾個兒子醉生夢死,好不歡樂,唯一棘手之事,便是那皇帝年過二十七,至今未娶。滿朝文武與太上皇費盡心思哄著皇帝參加賞花宴,裴鉞去了,卻在摘星閣被個陌生的姑娘給輕薄了,他捏著女孩兒遺留下的手絹,將那無端的旖旎抑在眼底,算了。終於有一日宮宴,裴鉞瞧見那小姑娘眉目熾艷與人說笑,一貫沉湛的眼罕見掀起波瀾。相親對象臨川王世子,引著舒筠來到裴鉞跟前,“筠筠,這是我皇叔。”舒筠笑瞇瞇施禮,“給皇叔請安....”裴鉞捏著打算賜婚的聖旨,瞇起了眼。
尹湄剛到京城時,做了一場噩夢。夢中她被太子看上,陰鷙殘忍的太子將她當做玩物,她不堪折辱自盡而亡。眼看夢境一一實現,尹湄拼盡全力自救。★一場春日宴,宴中哥哥設局,將她獻給太子。尹湄記起這日來了不少權貴,包括首輔大人和瑞王。首輔大人沈云疏雖是新貴權臣,可傳聞他心狠手辣不近女色,恐怕難以依仗。瑞王溫和有禮寬以待人,是個不錯的選擇。尹湄好不容易尋到瑞王,可藥性忽然發作,她誤打誤撞跌進了一個人懷里。他松形鶴骨,身量頗高,單手桎住她宛如鐵索,“姑娘身子有異,可需幫忙。”“謝,謝謝大人,您真是良善之人。”“……”等到她醒來,看著身邊躺著那位朝中如日中天的權臣沈云疏,哭紅了眼,“不是這麼幫……”不是不近女色嗎?★新任首輔沈云疏在官場翻手為云覆手為雨,心思深沉,人人畏之,卻討好無門,不知其所好。無人知曉他已重活一世。他仍記得上一世,太子邀他入府觀看“美景”,見尹家那位雪膚花貌的美人被太子鎖在金子鑄成的床上,滿身血痕、雙眸無光。待他終于手刃太子大權在握時,卻聽聞她自盡于東宮,香消玉殞。這一世,他顧不得什麼禮法人倫,在她身邊織了一張大網,只靜待她掉入陷阱。心機白切黑深情首輔X嬌軟可愛有點遲鈍的求生欲美人
太子嬴風假模假樣替三弟搜救未婚妻顧家嫡女,結果一無所獲。 遂冷冰冰蓋棺定論:顧今月“已死”。 事後,一向冷血恣睢的太子殿下破天荒地寬慰傷心的三弟:“斯人已逝,生者如斯。” * 顧今月重傷後失憶,她的夫君嬴風說會幫她想起一切。 “你從前眼裏只有我一人。” “無論我做什麼,你從不推卻。” “唯我是從。” 她紅着臉結巴道:“真、真的麼?” 嬴風握緊她的手,笑得意味深長。 當晚嬴風坐在顧今月床頭,黑瞳貪婪地描摹着毫無防備的睡顏。 驀地俯身湊到她耳邊低笑道:“假的,我也會變成真的。” 顧今月毫無所覺。 直到某夜她從夢中驚醒,記起一切。 她不是他的妻,而是他三弟曾經的未婚妻。 【小劇場】 顧今月捂住懷胎三月的小腹,一隻腳還沒來得及逃出大門。 身後傳來嬴風漫不經心的笑聲。 “嬌嬌,你方向走反了,我在這兒呢。” 忽然被人攔腰抱起送進裏屋,她聽見了刺耳的落鎖聲。
蕭窈記恨崔循,是因初到建鄴的一場雅集。 她遭了好一通奚落,沒忍住,扯了王四娘子的珠花,鬧得人仰馬翻。 這場鬧劇因崔循的到來戛然而止,原本在她面前高貴自矜、眼高於頂的世家閨秀們紛紛變了臉,溫柔小意得令人牙酸。 因崔氏是世家中的世家,崔循是族中最看重的嫡長公子。 他是天上月、高嶺雪, 是芝蘭玉樹中最高不可攀的那枝。 一句“公主年少輕狂”,蕭窈回宮罰跪了一宿。 頭髮花白的父皇看着她直嘆氣:“你回武陵,挑個表兄嫁了吧。” 蕭窈恨恨道:“我偏要折了他。” * 崔循自少時起,便是世家子弟的典範,規行矩步,令聞令望。 直至遇到蕭窈。 他曾親眼見蕭窈才收了族中五郎的桃花,轉頭又拿了謝三郎的杏花,眉眼彎彎,笑得比花還要嬌豔。 胸無點墨,輕浮、嬌縱。 罰她抄再多遍經書,依舊屢教不改。 後來,仲夏風荷宴。 被下了藥的蕭窈撲在他懷中,釵斜鬢亂,杏眼迷離:“你不幫,我就另找旁人去了……” 崔循這才知道,他不喜的,只是蕭窈對旁人嬌縱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