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域太遠、太大了。
溫宴對西域的了解,不過是外族進貢的什、書冊上的描述,以及,長輩們說的各種故事而已。
若要說悉,最悉的西域,是從那兒進貢來的白玉團。
大漠孤煙直也好,勸君更盡一杯酒也罷,詩詞背得再多,不曾見過的滾滾黃沙,也無法進的夢境之中。
從未去過,便無從想象。
再者,牙城之戰,距今已經二十多年了。
而姨父趙敘死,溫宴也無法知道,他那年的西域行,到底發生了什麼。
是不是真如他們猜測的那樣,姨父在西域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事兒,以至于……
又或者,這一切,都是沈家人自知大難臨頭、死前還要埋一顆釘子,讓他們惴惴、疑。
溫宴抿了抿。
不知道就不知道吧。
螳螂捕蟬、黃雀在后,既然是后發制人,那就該懂什麼“走著瞧”。
蟬在哪兒,又要怎麼捕食,那是螳螂要心的事兒,黃雀要做的,只是跟住螳螂。
“讓人跟著鄺訴,看看他們去西域是搞什麼名堂,”溫宴與邢媽媽道,“他們既然從渡口走水路,趕一趕,應能在前方河道追上他們。”
邢嬤嬤道:“阿貴做事機靈的,已經使人混進去了,另留了人在鎮子上,盞兒有什麼舉,也會報回來。”
混進去的是原先莊子里伺候馬兒的年闖子,年紀不大,力氣不小。
鄺訴要出西關,水路只是暫時的,之后需走陸路。
因而,他沒有用自己的船隊,就在通河渡口租用了貨船,闖子一副可憐謀生人模樣,求了船老大,上船做事。
溫宴一聽,道:“機靈還真機靈。”
邢媽媽道:“闖子活絡,夫人不用擔心,他能順利跟著鄺訴。”
夜里,待霍以驍回府,溫宴與他說了鄺訴西行之事。
霍以驍想了想,道:“看來,長公主真的把寶都在西域了。”
如果說,沈燁當時的話,興許存了搖人心的可能,那麼,沈家死后,長公主的這一番作,基本可以坐實他們的目的了。
長公主與唐云翳說過,那些舊事,比霍以驍的出還有意思。
說的時候,肯定想不到,邊上有一只貓兒在聽著。
鄺訴往西域去,他們肯定也不知道,自己的舉已經讓霍以驍、溫宴察覺了。
現在,他們夫妻要做的,就是等著。
等鄺訴這只螳螂給他們帶路,找到那只蟬。
蟬的下落還未可知,但是,一些前事,已經現了端倪。
“盞兒當時沈家蠱,才在老太太跟前說出那樣的話,”溫宴斟酌著道,“可見,那個時候,沈家就已經知道驍爺的出了。”
“他們未必知道我娘,”霍以驍頷首,“只知道皇上那兒。”
溫宴與霍以驍思路合拍,聽他這麼一說,就明白其中道理。
那年,霍以驍才六歲。
沈家若是彼時就把什麼事兒都弄明白了,不至于十幾年后,永壽長公主還在追查他的來歷,然后在這過程中發現了更有趣的事兒。
順著這個思路,很多事,其實都能有一個解釋。
那個時候,是平五十一年,是今上被先帝立為皇太子的第三個年頭。
沈家與皇太子之前,本就是互相“幫助”,在借力的同時,誰都想要占上風。
這種關系,表面融洽,背地里波濤洶涌。
在先帝立太子之前,一切都還有變數,今上為了前程,勢必要克制些、忍讓些,而那年,他離帝位不過是一步之遙了。
先帝爺當時龍欠安,今上作為太子監國,他漸漸能在與沈家的角力里占上風了。
沈家如何愿意退讓?
他們讓盞兒說了那些似是而非的話。
這并不是要把養在宮外、尚且年的霍以驍如何,而是以此作為警告。
“你見不得的事兒,我們都知道,不要以為了皇太子,就能甩開沈家。”
金老太太選擇了全部咽下,只說是欠妥、不再親自養。
可霍懷定知道霍以驍是皇子,府里這個狀況,他自然會告訴太子。
這一番威脅,全在水面之下,以各退一步告終。
畢竟,水面上,都還在一條船上頭,總不能鬧到翻船為止。
當然,沈家知道了霍以驍的份, 之后那些年,不得繼續挖掘他生母的消息,增加往后與太子拉扯時的本錢。
等太子了皇上,坐穩江山,矛盾只會越來越多,手里不多握著些東西,UU看書 www.uukanshu.com沈家如何在天子跟前討價還價?
“從此來看,”溫宴的語速慢了許多,像是一面說,一面在思量,“驍爺進宮之后,那些流言蜚語,大抵也是沈家弄出來的。”
霍以驍的手指磨著茶盞,抬起眼簾,看了溫宴一眼。
他已經很久沒有聽溫宴這麼說過話了。
或者說,是溫宴說話的方式變了很多。
從臨安再次相遇,小狐貍就一改從前在宮里的模樣,語速快了,還話里有話,一環套一環,一個不留神,能把人給坑了。
其實最初時候,霍以驍知道,溫宴語速慢、多思量,綿綿的。
若非有這麼一個印象,他那時候也不會覺得,被溫宴駁到說不出話來的李知府,怕是一個結。
他曾驚訝于溫宴的改變,也想過,家業的巨大變故使得變了,這也是理之中的。
再后來,聽小狐貍說的夢……
夢里大起大落十幾年,若沒有一點兒變化,如何能在那樣的局勢下殺出重圍?
沈家、長公主、朱鈺、朱茂……
可沒有一個結。
這會兒,他已經習慣了溫宴的快語速、快思路,忽然聽慢悠悠來一段,除了驚訝之外,也生起了些懷念。
這兩種不同,在霍以驍看來,并無高下之分。
只是不由地會想,若無那番變故,溫宴一直是那個平和文氣、說話多斟酌、慢悠悠的,也有意思的。
溫宴并不知道霍以驍走神了,還在想自己的。
“沈家當時還不曉得有個小公子吧?”溫宴道,“他們當時的選擇,應當還是朱鈺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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