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留睡醒時后,發現姐姐守在邊,正拿著一個小繡繃繡帕子。直小板,秀氣地低著頭,繡花針穿過布料,拉線再穿回來……在姜留眼里,姐姐每一個作都那麼賞心悅目,帶著一子讓人心神安寧的嫻靜。
過幾年,也能變這樣嗎?目落在閃著寒的繡花針上,姜留的瞳孔了,還是算了吧。
姜慕燕聽到靜,轉頭見妹妹醒了,放下繡了一半的帕子走過來,“妹妹你終于醒了。”
睡了很久?姜留轉頭看窗外,往常也是太在這個位置時睡醒,今天不算遲啊。姐姐著急,應該是找有事吧。
姜留慢吞吞地爬起來,順從地讓姐姐幫穿裳。姜慕燕一邊給妹妹穿,一邊道,“咱們得快些,遲了孔夫人要責備的。”
姜留瞪大眼睛,干啥遲了,孔夫人又是誰?
書秋蹲下給姑娘穿鞋,非常同地說,“老夫人讓六姑娘自今日起也去滴翠堂學字。”
姜家的男娃去書院讀書,姑娘則由府中請的西席教字。姜留在山上時聽說過,府里姑娘都是到了七歲才去滴翠堂的,不是才六歲嗎?
時間快來不及了,趙青菱抱起姜留,邊走邊解釋,“老夫人的意思是讓姑娘先去跟著聽,免得每日在屋里無聊。”
不無聊啊,還得練習走路呢!
待娘把放在滴翠堂書桌后的小椅子上,姜留還有些恍恍惚惚的。趁著三姑娘整理書墨的功夫,書秋湊在自家姑娘耳邊,低聲報信,“奴婢聽說老夫人是覺得姑娘好不容易安生下來,讓你趕趁機學些規矩,免得以后好了再鬧騰。”
姜留……
姜慕燕沉著小臉,“書夏、書秋,你們去外邊候著。”
“是。”書夏拉著書秋走了后,姜慕燕坐在妹妹邊,幫打開面前的線裝書,開心地道,“六妹今天學這本,如果孔夫人給你講不明白,回去姐姐再給你講,這些姐姐都會。以后咱們就可以一起讀書習字了!”
姜留的目由小姐姐喜悅的臉上,移到桌上的書上,看到了《曲禮》兩個字。
請恕孤陋寡聞,《曲禮》是什麼書,莫非是四書五經中的“禮”,記得那個分明是指《禮記》啊。
還不等姜留想明白,便聽到外邊有靜,抬頭見大姐姐姜慕容、二姐姐姜慕箏和五姐姐姜慕錦先后走了近來。這三人見到小姜留,也很吃驚。
姜慕錦幾步躥過來,“六妹怎麼來了?”
姜慕燕代妹妹答道,“祖母傳話,讓六妹跟著咱們一起習字。”
“這樣啊……”姜慕錦無比同地看著姜留。真慘,比別的姐妹早滴翠堂好幾個月。
姜慕容走過來,端著大姐的架勢,“三妹,我挨著六妹,也好給講書,幫磨墨擺紙。”
太夫人立下的規矩,滴翠堂不許丫鬟伺候,姑娘們習字都要自己磨墨。
姜慕燕搖頭,“不敢勞煩大姐,還是我來吧。”
姜慕錦咬著手指頭問,“三姐,你的書讀到哪里了?“
姜慕燕這幾個月一直在王家,沒有跟姐妹們一起念書,王家也有西席,請的先生比姜家的要有名氣。小姐妹們很好奇。
“這幾個月,我多是在學《詩》,《禮》只學到《冠義》。”姜慕燕很開心能跟姐妹們探討學問,“大姐、二姐、五妹,你們呢?”
姜慕容滿是羨慕,“我不及三妹,才讀到《儒行》。”
“我剛讀到《雜記》,實在背不過。”姜慕箏的聲音里含著恐懼,姜留覺得二姐雖然怯生生的,但聲音清脆,很悅耳。
姜慕錦長吁短嘆,“我的《曲禮》還沒背完呢,還是三姐厲害。”
背?姜留低頭看著桌上厚厚的書,忽然生出要大事不妙的覺。
還不等問,姜家的西席孔夫人便到了。這位孔夫人著簡樸,面容嚴肅,若是換個裝扮,跟姜留學校里那位號稱“三殺”的思政課的老師一樣一樣的。姜留看著,到陣陣殺氣。
啥是三殺?那是大學里最恐怖的存在:出試卷時追求難題殺死人的獨孤求敗;監考時令考生聞風喪膽的四大名捕;判卷時毫不留殺倒半個班的滅絕師太!
孔夫人來了后,小姐妹們立刻聲,屈膝行禮,姜留也慢吞吞的站起來行禮。
孔夫人嚴厲的目落在姜留上,緩緩道,“姑娘們請起。”
姜留緩緩起來時,發現孔夫人正盯著,嚇得一陣手腳發麻。
孔夫人端詳姜留片刻,便道,“六姑娘初滴翠堂,有幾句話還請姑娘記在心上。”
學第一件事——思想教育,姜留緩緩點頭。
孔夫人便道,“一曰勤,早晚向學,一日不可懈怠;二曰謹,學問容不得一點馬虎;三曰……“
聽孔夫人訓完,姜留躬,“是。”
孔夫人很是滿意地點頭,“六姑娘今日初學,先跟我讀《曲禮》前四句。”
姜留點頭,慢吞吞地跟著孔夫人讀了兩行字后,孔夫人便教握筆,臨摹字帖。
待姜留能握住筆了,孔夫人便轉去檢查姜慕容四人的學業。待到姜慕燕時,姜留明顯聽出孔夫人的語氣和了些,“三姑娘近日都讀了什麼書?”
待聽姜慕燕講了讀什麼書后,孔夫人甚是滿意,又讓姜慕燕默誦《冠義》。
“凡人之所以為人者,禮義也。禮義之始,在于正容、齊、順辭令……”
聽著學霸小姐姐字正腔圓地背誦古文,握著筆畫了一條蟲的姜留,覺得力山大。
姜留畫了一張紙的橫豎蟲后,回到西院時整個人都要虛了。沒想到握筆寫字比連走路還累。
被抱回西院哆哆嗦嗦地喝了幾口水,書秋便興高采烈地湊到邊,“姑娘,凌爺把三爺揍趴下了!”
姜慕燕聽了眼睛一亮,姜留立刻來了神,“哥-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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