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說那拉貴人來了,阮煙微微怔了怔后,連忙讓人把人請進來。
等人進屋后,打量了一番,見到氣尚可后,心里松了口氣,“貴人今日的氣倒是不錯,先前的燕窩看來還是有些用的。”
“是,多謝娘娘關心。”那拉貴人說道,又道:“妾是來多謝善妃娘娘的生辰禮的。”
那拉貴人這回來見阮煙,也把那兩匣子金豆子帶了回來,“這兩匣子禮太重,妾之有愧,還請娘娘收回。”
“既是給你的生辰禮,便沒有收回的道理,你就拿著。”
阮煙在這件事上卻是不容分說,“再則,先前你的賀禮,還有小阿哥洗三時你添的盆,也十分厚重,難道本宮也要退回去不?”
這番理論,一時倒是把那拉貴人給說的不知如何回答了。
阮煙見木愣愣的樣子,笑道:“你就收著吧,回頭留著賞人或是自己打些首飾也好。說來,貴人皮白,戴些金首飾也能得住。”
那拉貴人扯了扯角,無奈地笑了下,“那妾就厚收下了。”
阮煙這才滿意。
宮里頭生活旁的不要,圣寵和黃白之至關重要。
這俗話也說得好,錢是人的膽。
那拉貴人見來意沒達,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正想著,卻聽到旁邊屏風后傳來嬰兒啼哭的聲音。
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就朝著屏風后看去。
屏風后的嬤嬤西林覺羅氏忙抱起小阿哥哄。
阮煙見那拉貴人神總眷顧著屏風后的靜,便道:“不如讓人把小阿哥抱來。”
宋嬤嬤愣了下,看了眼那拉貴人,遲疑了下還是答應了聲是。
小阿哥剛睡醒,尿了子,嬤嬤剛給他換了尿布,這會子神清氣爽,被抱出來時眼睛咕嚕嚕直轉。
阮煙從嬤嬤手里抱過他,這幾日是吃飽喝足,也有了力氣,饒是如此,抱起小阿哥時都覺得吃力,忍不住抱怨道:“你瞧瞧這孩子多沉,一個月不到呢,本宮就快抱不了。”
“小阿哥這是壯實。”
那拉貴人下意識說道。
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小阿哥,那嬰兒的小臉蛋,藕節似的小手小腳。
阮煙愣了下,抬起眼看了那拉貴人一眼。
笑道:“貴人要不抱抱他?”
“妾?”
那拉貴人怔了怔,有些束手無策。
后宮里娘娘們都對自己的孩子看的,旁的不說,就說佟貴妃,那對小阿哥是嚴防死擋,連他的生母德嬪也不能抱小阿哥。
旁人就更不必說了。
宋嬤嬤等人有些猶豫。
這那拉貴人瘦的,能抱得嗎?
再說了,那拉貴人連喪兩子,后宮的人明面上不說,背地里都在議論那拉貴人是克子。
“你來抱抱,看本宮說的話是真是假,這孩子的一斤都不是白長的,全都是實心的。”
阮煙說道。
那拉貴人猶豫再三,拿帕子了手,這才敢上手去抱。
抱過小阿哥,小阿哥的眼睛像貓眼似的,又大又亮。
他也不怕生,吮吸著拇指,直勾勾地看著那拉貴人。
那拉貴人的腦海里一下想起了萬黼。
心頭上的霾,仿佛一下被掃清,云消霧散,有什麼東西消失了,又有些東西沉淀了下來。
低聲道:“是沉的。”
“本宮沒說瞎話吧,生這孩子可疼死本宮了。”
阮煙抱怨道:“安嬪還說是本宮吃得多,分明是這孩子胖!”
那拉貴人忍不住笑了一聲。
依依不舍地把孩子給嬤嬤抱,道:“娘娘這幾日子可覺怎麼樣?”
“還吧。”阮煙道:“本宮的子骨小的時候不好,是阿瑪額娘到求醫問藥才養好的,興許也是那時候打好了底子,如今倒是好得快。”
拉著那拉貴人閑話家常。
那拉貴人子本來這兩年是有些悶,擱在屋子里三天都能不帶說一句話的那種。
可被阮煙引著引著,倒是也愿意說幾句了。
翠柳、白英等人心里都悄悄松了口氣。
原本那拉貴人要把善妃的生辰禮送回來,們是覺得很是不妥的。
畢竟人家送的東西,哪里有送回去的道理?
這要是心眼小的,豈不是覺得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看法?
沒想到,善妃不但說服了小主,還讓小主愿意開口說幾句話了。
這簡直是老天爺保佑。
翠柳和白英都很心疼小主。
們也知道喪子之痛對小主來說是個沉重的打擊。
可小阿哥沒了已經是注定的事,小主走不出來,痛苦難的只會是小主,后宮里每個人都在過自己的日子,誰會去搭理一個沒了孩子又沉沉的貴人呢?
原本要是照著小主的子下去,或許沒幾年小主也得跟著小阿哥去了。
現在,小主能愿意說話,愿意笑,白英等人都想給善妃娘娘點個長生燈了。
阮煙同那拉貴人聊了半天,原本還想留下來用膳,是那拉貴人說自己吃齋,阮煙這才讓回去。
下午。
安嬪帶著雅莉奇過來。
雅莉奇對這個**實在熱。
阮煙便讓們兩個湊在一塊玩,確切地說,是雅莉奇玩弟弟。
幾個嬤嬤擔心地在旁邊守著。
這個親媽倒是心大,直接拉著安嬪去西窗下坐下。
安嬪問起早上那拉貴人來的事。
阮煙說了原由后。
安嬪倒也沒說什麼,只是道:“你既都托了萬歲爺了,何不去托托鈕鈷祿娘娘。如今是管著后宮,這份例上的事也都是看著。”
阮煙呆了呆。
安嬪一看,就心知肚明了。
笑道:“你這是沒想到吧?”
“胡說。”阮煙紅了臉,矢口否認:“誰說我沒想到的,我只是想鈕鈷祿妹妹這陣子估計很忙,所以才沒去打擾。”
安嬪正要笑,言春進來屈了屈膝,“娘娘,鈕鈷祿娘娘來了。”
“這可不就是說曹,曹到。”
安嬪忍不住笑道:“快把人請進來。”
言春也知道安嬪和自家娘娘關系好,因此一聽便笑著去了。
小鈕鈷祿氏進來后,就發覺氣氛古怪。
安嬪和善妃“眉來眼去”的,眼神就說不出來的怪。
坐下后,好奇問道:“你們這是怎麼了?”
“臣妾不說,讓善妃娘娘說。”
安嬪揶揄道。
阮煙臉上一紅,尷尬地了下額頭,對小鈕鈷祿氏說道:“適才我們在說那拉貴人的事,說想請你幫忙照拂下,也不需要太過,就是別讓人克扣的份例就是。”
小鈕鈷祿氏一聽笑了,拍著大道:“這有什麼,這事我答應了。”
子本來就很爽朗,再加上這事真不是什麼難事,就是一句話的功夫,豈會不答應?
阮煙松了口氣,捧起茶來,“那我以茶代酒,替那拉貴人謝你。”
小鈕鈷祿氏也笑著和了一杯茶。
喝完茶,小鈕鈷祿氏才說起來意,“明日端午,萬歲爺要同大臣們在西苑乘舟游西苑,一整日不回宮。我想著,明日那樣的大日子往常在家里都是同額娘兄弟們慶祝,這會子突然進宮了,孤零零一人過端午,未免無趣,便來問問善妃姐姐和安嬪可有安排?若是沒有,咱們不妨一塊兒過,人多些也熱鬧。”
安嬪倒是可有可無。
阮煙一聽倒是來勁了,“這倒是個好主意,只是我坐月子,不能出去風。”
“這有什麼,咱們進屋子里來就是了。”小鈕鈷祿氏道,“到時候讓人置辦一桌像樣的酒席,咱們自己也,沒得只有萬歲爺的道理。”
阮煙已經習慣小鈕鈷祿氏的脾氣,已經見怪不怪。
道:“那就如此吧。只是咱們三人,再加上周答應也才四個人,不如再請一個。”
“你是想請那拉貴人吧?”
小鈕鈷祿氏一下反應過來,拍了下桌子,道:“,這事就這麼定了。”
說完,小鈕鈷祿氏又看了下懷表,“我來就是為這事,既然事說妥當了,那我就先回去了,還有事忙呢。”
“,你也別太勞,多注意子。”
阮煙招呼一聲,讓言春送了小鈕鈷祿氏出去。
原本就嫌坐月子太無聊,這下子終于來了活,臉上都滿是笑容,還拉著安嬪盤算明日還要干什麼。
安嬪也縱著,道:“民間端午都有繡布老虎的習慣,不如明日就做這個,做好了也能掛著瞧瞧。”
外人做的東西,安嬪當然不會讓雅莉奇或者小阿哥,但是掛著玩也是好的。
“這主意好啊,就這麼辦。”
阮煙說道。
吩咐了春曉等人去預備這些東西,要做布老虎就得有針線、布料和碎布頭,春曉等人也配合著去置辦了。
吩咐完春曉,阮煙又親自寫了張帖子,讓人送去咸福宮給那拉貴人。
咸福宮里,那拉貴人接了帖子后,神微怔,卻是有些猶豫。
來送帖子的是小豆子。
這小子機靈,知道自家娘娘有意同那拉貴人親近,若是請不來那拉貴人,娘娘雖然不會責罰,但難免會失。
他道:“貴人,我們娘娘都準備好您去了,您若是不去,我們娘娘得多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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