胤禔雙手比劃了一下：“們那里以細腰為，用繃帶把骨頭和臟都變形，才能穿上。給額娘帶回來，額娘也穿不了。”

　惠妃倒吸一口氣：“這麼殘忍？”

　胤禔點頭：“弟弟說，為了而殘害人的，哪里都差不多。不過歐羅的貴族人可以隨便不遮臉上街，還能騎馬狩獵，這樣不錯。”

　胤禔頓了頓，道：“們還能公開養夫，丈夫基本都不管。”

　惠妃：“……大阿哥，這個你就別和額娘說了。”

　兩個已經懂得一些事的弟弟悠悠舉起雙手捂住耳朵。

　我我我我們什麼都沒聽到。

　大哥你還真是什麼都敢往外說啊！

　小七小八對視一眼，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痛苦。

　出宮前，三哥對他們說，惠妃是他們的養母，以后拉著大哥不準大哥來的苦差事就給他們倆了。

　小七小八不以為意。他們倆就是小孩子，大哥是戰功赫赫的直親王。大哥能讓他們什麼心？難道不是大哥為他們心嗎？

　今日大哥才說幾句話，他們就明白了三哥的幸災樂禍。

　小胤佑：如果大哥被汗阿瑪揍，我們會不會也被連累？

　小胤禩：很可能。

　小胤佑：那怎麼辦？

　小胤禩：我們一個抱住大哥的，一個去找太子哥哥當救兵？

　小胤佑：只有這麼辦了。

　兩個早慧的小阿哥從小一起長大，只用眼神就能對話。

　他們換了心有靈犀的眼神之后，在胤禔疑的眼神中乖乖把手放下。

　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，聽吧聽吧，好好聽大哥說了哪些大逆不道的話，好為大哥收拾爛攤子。

　胤禔徑直拉了把椅子坐在惠妃前，兩只手抓著惠妃的手，也不管還有兩個小阿哥還站著，里叭叭叭開始說了起來。

　惠妃還記得自己的養子們。

　讓七阿哥和八阿哥自己找了凳子坐，聚會神聽胤禔說起大海那邊的神奇國度的事。

　&nbs p;……

　“汗阿瑪，阿哥所在整修嗎？怎麼讓大哥住延禧宮？還把其他弟弟也趕了回去。”胤礽好奇道，“你該不會因為太生氣大哥，沒保留大哥在阿哥所的院子吧？”

　康熙合起折扇，輕輕敲了一下胤礽的腦袋：“你說得對，朕現在就讓人把老大的院子拆了，免得他老氣我。”

　胤礽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：“汗阿瑪，您是不是想給兒子什麼驚喜？”

　康熙道：“你說呢？”

　他們走過了一道稍顯狹窄的宮道，視野豁然開朗。

　一座全新的宮殿上的琉璃瓦，在秋日金的中熠熠生輝。

　同時反的不止琉璃瓦，還有玻璃窗。

　胤礽眼睛都被琉璃瓦和玻璃窗反的芒給照亮了：“兒子的東宮！”

　康熙道：“你的東宮。”

　胤礽笑得牙花子全出來了：“好漂亮！”

　康熙滿意地看著兒子的傻笑：“這次不會再說你的東宮狹窄了吧？朕還沒想好給這個宮殿取什麼名字？你有什麼意見？”

　胤礽道：“就東宮不行嗎？”

　康熙又用折扇輕輕敲了敲兒子的腦袋：“不行，別懶。”

　胤礽道：“那還是毓慶宮？”如果這里毓慶宮，他對毓慶宮灰暗的記憶一定會很快消失。

　康熙道：“晚了。毓慶宮已經了你弟弟妹妹讀書的地方了。”

　胤礽道：“那還是東宮吧，兒子取名廢。”

　康熙哭笑不得，用折扇不斷敲著懶兒子的腦袋：“這宮殿輝耀熒煌，又是東宮，就命名為東煌宮如何？”

　胤礽無語道：“汗阿瑪啊，煌音和皇帝的皇同音，不太好。換一個。”

　康熙道：“就這麼定了。”

　胤礽道：“換一個換一個，不如輝耀宮。”

　康熙道：“拿牌匾來！”

　胤礽阻止：“汗阿瑪！”

　康熙道：“一邊去，這是朕的圣旨，你一個太子難道還想管得住朕這個皇帝！”

　胤礽急中生智，道：“不如重華宮？這個名字也不錯。”

　小四家的小四，借你的宮殿名一用！

　康熙本不理睬他的小太子，大筆一揮，“東煌宮”三字木三分。

　康熙扔掉筆，背著手站在寫著“東煌宮”的牌匾前，微微頷首，對自己的字滿意極了。

　胤礽喃喃道：“兒子以后是不是該給自己取個字？字太一好了。”

　康熙一時沒明白：“為何？”

　胤礽道：“東皇太一啊。那汗阿瑪就字昊天好了，昊天上帝，哎喲！”

　康熙扇子右手換左手，右手展開大掌，狠狠扇胤礽腦袋上：“就你話多。老大那說話不過腦子的習慣，說不準就是你教壞的。”

　胤礽捂著腦袋嘟囔：“那我又是誰教壞的？全天下都知道，太子是皇上親自教養長大。”

　康熙毫不猶豫道：“當然是你皇瑪法的錯。”

　胤礽：“……阿瑪，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太廟告狀？”

　康熙道：“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的玻璃窗換紙糊的？”

　胤礽長手臂九十度彎腰：“兒子錯了。”

　康熙輕輕踹了胤礽一腳：“別耍寶了。進去看看。”

　胤礽直起子，一步三蹦地跑進了自己的宮殿，毫沒有等他的中年老父親的意思。

　康熙笑罵道：“德！顧太監，你還說太子已經長大，這長大了？”

　此次東宮督建，由顧問行一人負責。

　顧問行是敬事房主管太監，建造的事本不歸他管，但康熙在宮中最信任的太監就是顧問行。顧問行帶大了他和胤礽，雖只是一個太監，在他心中也是如兄如長輩般的人。

　康熙邊的乾清宮太監總管趙昌連拍馬都趕不上。

　胤礽離開之后，康熙又讓顧問行回到邊，好時時和顧問行念叨太子。

　康熙笑道：“你說話怎麼和太子一樣？他也是這麼說。”

　顧問行只微笑，沒回答。

　因為他從小看著太子長大，也很了解這個小太子啊。

　顧問行看著走到東煌宮門口，對著皇上和自己使勁揮舞著手臂，著“汗阿瑪顧太監快過來”，笑容忍不住燦爛了幾分。

　為太監，他不會有子嗣。就算有了養子，親近也遠不如自己伺候著長大的皇宮貴人們。

　特別是如小太子這樣的人。他對邊的人一視同仁，經常讓自己不小心就逾越。

　顧問行明白皇上對他很信任，視他為友人，但他仍舊戰戰兢兢謹小慎微，秉承著做仆人的本分。

　只有太子不一樣。

　從太子的雙眼中，他看不到任何自己與他人不同之。

　顧問行是前明太監，他能活到現在，活大清帝王的心腹，靠的就是超高的商和謹小慎微的子。可他的謹小慎微，在面對太子時經常失效。

　顧問行看向太子邊那個已經長大的小太監梁九功。

　梁九功看向太子的眼神專注而忠誠，仿佛太子是他的信仰。

　梁九功這樣的心理狀態很有問題。就算是太子邊的太監，也該首先忠于皇帝。

　可哪個在太子邊待久了的人，心會不偏向太子？

　“哇！好多玻璃窗！但是好空啊。汗阿瑪，怎麼這麼空？連凳子都沒有。”胤礽咋咋呼呼。

　康熙用扇子指著胤礽，對著顧問行罵道：“你說太子是不是記憶力不行了？之前誰離京前說，一定不要幫他安排屋里擺設，等他回來自己弄？現在他還污蔑朕虧待他了。”

　胤礽撓腦袋：“對哦，我說過！我現在就可以弄嗎！”

　康熙道：“朕把庫房鑰匙都帶出來了，今日就把你屋里收拾好，快走！”

　胤礽捂著屁道：“汗阿瑪，別踢我屁，兒子不要臉嗎？”

　康熙虎著臉道：“朕沒看你哪里要臉了？”

　胤礽笑嘻嘻對康熙撒：“兒子這是太高興了！”

　他是真的高興。

　宮殿里安了玻璃窗之后，就變得異常敞亮。

　這玻璃窗是淡綠，還沒能變無明的玻璃，但度已經相當好了。

　淡淡的綠還能將刺眼的變得和，讓室更加溫馨。

　這些玻璃窗的樣式結合了東方和西方的華，但沒有用彩玻璃拼出花紋圖案。因為胤礽曾經說，他希房間更加敞亮，不想讓房間看著像教堂。

　更令他驚訝的是，康熙甚至給他建造了一個玻璃花房。

　以現在的技，當然做不到整塊玻璃拼接的花房。

　所以這個花房，是用雕梁畫棟與玻璃拼接而，就像是現在西方大教堂的玻璃穹頂。

　太過玻璃穹頂照到地面上，被拆分無數個斑塊，就像是投下了一副一副的畫。

　“你喜歡種東西，以后可以種在這里。”康熙道，“現在京城用的是煤石，不是木炭，煤石管夠。所以冬日后，每日都給你燒著水。”

　康熙把胤礽曾經提過一次的“暖氣”給弄了出來。

　煤炭隨時燒著水，十二個時辰供應者暖池。

　暖池的水通過陶制的管道流向東煌宮各，給東煌宮供暖。

　胤礽臉上的笑容淡去。

　康熙疑：“怎麼？有哪里不合你的意。”

　胤礽耷拉著腦袋道：“合，太合了。但是汗阿瑪，這麼好的地方，應該你第一個啊。”

　康熙笑道：“朕的乾清宮也在改造。所以朕在乾清宮改造結束前，就住你這。這下你知道為什麼朕把其他小阿哥都趕走了吧？”

　胤礽：“……”

　他不知道是該還是該無語。

　先改造兒子的宮殿，胤礽很；但作為皇帝，居然蹭兒子的宮殿住，他……

　胤礽把臉埋在康熙懷里，悶聲道：“嗯。”

　康熙了胤礽絨絨的后腦勺，嘲笑道：“怎麼還哭了？阿瑪對你好，你還能哭？”

　胤礽悶聲道：“不行嗎？”

　康熙笑道：“行，行，誰讓你在朕面前永遠都是小太子？那小太子，今天還要不要收拾屋了？”

　胤礽在康熙的服上狠狠蹭了蹭臉，抬頭道：“要！”

　康熙低頭看著前的水漬，無奈：“你從小時候起，就在朕的龍袍上臉手，朕的龍袍至被你糟蹋了一半。”

　胤礽厚無恥道：“我還在阿瑪的龍袍上尿尿！”

　“你還非常得意是不是！”康熙輕輕彈了一下胤礽的額頭，“你還說大阿哥說話不過腦子，你比他也差不多。好了，去庫房挑東西！”

　胤礽舉起雙手：“好！”

　康熙笑得停不下來。這麼大的人了，怎麼還跟孩子一樣。

　胤礽的庫房里也已經有了很多好東西，不過論家擺設，自然還得去宮里的庫看。

　其實這流程本來應該是胤礽挑木頭，然后工匠再把木頭雕刻胤礽想要的家。

　康熙說沒有給胤礽準備家，其實早就讓人按照胤礽宮里的尺寸，用不同的木頭雕了好幾套放著，就等著胤礽來挑。

　康熙養了胤礽這麼久，對胤礽的品味把握得比較準，不擔心胤礽會不喜歡。

　胤礽果然很喜歡。

　他選的都是亮的家，擺設都很簡潔，書架很多，沒有選放珍寶的多寶閣。

　胤礽還選了一架超大的床，說要在上面鋪滿棉被和皮。

　康熙問道：“冬日就罷了，夏日呢？”

　胤礽道：“還是要在下面鋪滿棉被和皮，然后再鋪涼席。兒子喜歡的床鋪。”

　“隨你。”康熙道，“但你屋子里太素凈，還是得放幾個多寶閣。朕和太皇太后、皇太后送你那麼多好東西，你不拿出來擺一擺？”

　胤礽搖頭：“擺出來弄壞了怎麼辦？”

　康熙無奈：“你是朕的太子，這點東西算什麼？就算你不這些華麗的東西，也得擺出個樣子來。”

　胤礽道：“那……兒子選幾個？”

　他還是沒在屋里擺多寶閣，但弄了幾個架子代替綢屏風當割斷，架子上放的都是鑲嵌了多彩寶石的黃金。

　康熙看著那幾個和東煌宮整擺設格格不的黃金展覽架子，半晌無語。

　“倒也不用做的……這麼明顯。”康熙扶額，“你擺幾個瓷瓶也好啊。瓷瓶可比這些黃金貴多了。”

　彩釉瓷瓶燒制難度極大，可比黃金貴多了。

　“兒子就喜歡珠寶氣！”胤礽叉腰，“兒子就是這麼俗氣。”

　康熙納悶：“你什麼時候喜歡過金銀珠寶？朕怎麼不知道？”

　胤礽在心里道，他本就很喜歡啊。

　比起瓷玉，他就是對金銀寶石不釋手。特別是鑲嵌了寶石的華麗刀，是他的最。

　他曾經的小皮鞭上也鑲嵌滿了珍珠寶石。

　蒙古多用黃金寶石，所以每次進貢都是進貢特別華麗的黃金寶石。

　胤礽從小就在蒙古進貢之后，在貢品里拉出最閃亮的東西搬回屋子里。

　康熙看了西方傳說話本之后，指著圖冊說，大清太子明明是東方的小龍，怎麼有西方惡龍拉珠寶的習慣.

　之后……之后他的罪名中有一條是私自截留蒙古貢品。

　所以這輩子，他就收起那些金銀珠寶的好，既是警醒自己，也是給周圍人做出一副不財的態度。

　為太子，只要自己展出奢侈的好，無論他是否索要錢財，總會有人以他的名義瘋狂斂財，然后送給他、討好他。

　就像是大哥。大哥什麼都沒做，但其他人已經以他的名義斂財。

　“其實兒子很喜歡閃閃亮亮的東西。”胤礽第一次對康熙坦白道，“但如果其他人知道我喜歡，大概就會用這些東西討好我吧？無論我要不要，但他們搜羅這些東西的時候，都會傷害到別人。”

　康熙的表十分無奈。

　這是他教太子的東西。

　為皇帝，要以作則，展現出清廉的一面。這樣臣子才不會因為想要討好皇帝，而橫征暴斂。

　比如那宋徽宗的“花崗石稅”，便是皇帝不知收斂，下人揣圣意，做出的惡事。

　但為太子，在理應的范圍一下怎麼了？自個兒當皇帝的，還不斷修園子呢。

　“你喜歡什麼，怎麼連阿瑪都不給說。”康熙不滿道，“朕賜給你東西，難道還要看別人臉？”

　胤礽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，撒謊道：“兒子是出使國外之后，才發現，啊，金子真好看！兒子就喜歡金子！”

　康熙噗嗤笑道：“那朕給你把宮里的擺設都換金子，吃飯的碟子也換金子。”

　胤礽抱著康熙的手臂撒道：“可別嘲笑兒子了。兒子就悄悄跟阿瑪說喜歡金子，這是咱爺倆的好不好？兒子不想讓人知道。”

　康熙嘆氣：“你不用這麼拘著自己，你已經做得夠好了。”

　胤礽道：“金子雖好，屋里放著幾個看看就，多了也傷眼睛。烏庫媽媽和皇瑪嬤每年賞賜給兒子的金子寶石就夠我看了。多了也沒用。”

　“你啊。”康熙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心。

　生氣？郁悶？

　這孩子居然還瞞著他，真是……

　康熙想起胤礽以往的表現，發現胤礽或許真的很喜歡金子和寶石。

　因為他總是會向自己討要華麗的東西，玩幾日之后送給其他皇子。

　這孩子，原來早就表現出對華麗品的喜。只是他喜歸喜，沒有想過占有，更沒有想過用這些東西炫耀。

　“你以后喜歡什麼就和朕說，不準忍著。”康熙生氣地扯著胤礽的臉頰，把胤礽的臉頰扯得老長，“知道嗎！”

　胤礽口齒不清道：“其實兒子喜歡的東西都玩到了。以弟弟的名義嘻嘻，哎喲。”

　康熙笑罵道：“壞小子！”

　胤礽叉腰大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