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:“奴攔住他們,殿下快跑。一直跑,不要停!”
說到這,紀姝低嗤了一聲:“很奇怪罷?他明明是奉父皇的命令來監視我的,卻在最后關頭護在我面前,還讓我快跑。”
紀初桃聽得揪心,總算知道為何二姐見到方才那個“贗品”時,會那般生氣了。
人人都道涼薄濫,但其實,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死心眼。所有給過溫暖的人都不容被玷污——紀初桃如此,李烈如此,那個小太監亦是如此。
會恨鐵不鋼,而罵紀初桃“小廢”;會為了保下李烈的命,而不惜親手將他打傷,堵住大姐的殺意;說那小太監是“討厭至極的人”,卻在那人死去八年后,接不了“替代品”的存在……
總是用自己的方式,守護著在意的人。
紀初桃眼眶酸,輕輕攏住了紀姝的手。
的手如玉般冰冷,沒有一溫度。
紀姝笑了,看著眼眶紅紅的妹妹,沒心沒肺道:“聽個故事而已,做什麼這副如喪考妣的神?我生來不安分,小太監死后便想清楚了,與其喪家之犬一般活著,何不攪他個天翻地覆?”
所以,干上濺著的,依舊選擇披上嫁去往北燕,直至君臣反目,兄弟相殘。
“不過,我要提醒你。當年逃婚之事,我只對三個人說過:你,阿妧,皇帝……據我一句話便能推測出我的弱點,送一個贗品來我這兒試探,可不簡單吶!”
紀姝沉了目,涼涼笑道:“小廢,當心邊人。”
紀初桃從紀姝府上離開時,眼眶還有些泛紅,沉浸在紀姝的那番話中不能自拔。
出了門,便見祁炎負手站在馬車旁,似是等候已久,正仰首著墻頭橫生出來的梨樹枝出神。
這個月份,梨花花期已過,只有零星的幾片殘白點綴其中。
祁炎靴子上尚有泥點,也不知是從哪里趕過來接回府的。
紀初桃吸了吸鼻子,心中莫名安心,走過去問道:“祁炎,你在看什麼?”
祁炎收回視線,遐想道:“看到這梨樹,便想在殿下府中也種些花。”
“梨花麼?太素雅了。”紀初桃帶著鼻音道。
喜歡鮮艷熱鬧的。
祁炎當然知道這點小癖好,輕笑一聲道:“想為殿下種桃花,‘初桃’的桃。”
春末的暖風拂來,男人的嗓音尤顯人,紀初桃不由微怔。
祁炎卻是看到了微紅的眼圈,眉頭一皺,沉下角,問:“誰惹哭你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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