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百兩黃金,一百兩黃金!把賣了都沒這麼多黃金!這扶蘇分明是要死!
陸婉趴在梳妝臺前哭,一邊哭哭啼啼,一邊收拾自己的首飾盒子,還讓寶珠將被自己剪碎的那些金子小人都拿了出來。
一百兩黃金,這些首飾、金子,加起來也不過三十兩,還有七十兩,到哪里去找給他?
“小姐,真的沒有了。”寶珠將院子外都翻了個遍,屋子里糟糟的,甚至將自己藏的私房錢都拿了出來補陸婉,雖然只有幾兩碎銀,能換個一兩金子,但聊勝于無。
陸婉哭得雙眸紅腫,“我以后會還給你的。”說著,一把拽過寶珠死死在手里的私房錢,然后提醒道:“小郎君存錢的那只罐兒呢?”
寶珠:……
把陸白玉寶貝的不行的存錢罐兒給拿了過來,陸婉仔細一數,也才二十兩,換算下來也只有二兩黃金罷了。
只有三十三兩金子,還差,還差多來著?
陸婉心煩意地掰著手指頭數了數,越數越煩,一邊哭一邊喊寶珠給數。
“小姐,還差六十七兩黃金。”
陸婉又趴回去,邊的寶珠提議道:“小姐,不如去問問伯爺吧?”
陸婉聽到此話,掛著淚的臉上冷笑一聲。
“他有用,豬都能上樹了。”
寶珠:……
.
翌日,陸婉抱著自己那三十三兩金子,登門拜訪。
想了一晚上,實在是不明白扶蘇此舉為何。想,堂堂衛國公府的嫡出公子,肯定不會真是為了這一百兩黃金才這樣做的,那到底是為了什麼呢?
不管是為了什麼,就算黃金沒湊齊,三姐姐也一定是要救的。
“我,我只有這麼多了。”陸婉將手里捧著的木盒遞到扶蘇面前。
跟在扶蘇后的青路上前接過木盒,當著扶蘇的面打開,細細數了數,笑道:“公子,這里頭大概三十兩金子。”
“不不,是三十三兩金子。”陸婉出三手指頭糾正,可是用秤細細的稱量過的。
在這命攸關的時刻,三兩金子也是救命錢。
男人面無表地看著,陸婉抿,將手指頭收了回去,并絞著帕子道:“我實在是沒錢了,只有這麼多。”
扶蘇的視線從小娘子發頂往下落,素凈的發髻,只用了一半舊木簪,白玉圓潤的雙耳之上沒有半點飾品,只兩個小巧的耳。再往下,是著帕子的手。
小娘子的腕子又細又薄,瑩白的下是青的脈。
“你腕上的鐲子不錯。”
陸婉面一變,下意識手捂住自己的腕子。
極小的一只翠玉鐲子,也不是太好,頂多值五兩黃金。
“這鐲子是我十三歲的時候戴上去的,如今已有四年,怕是取不下來了。”
鐲子確是極小,像小孩戴的,可因著腕子薄,所以并不顯奇怪,反而將腕子更襯得羸弱纖細了幾分。
扶蘇懶洋洋道:“如此看來,陸五小姐也不是誠心想救你的三姐了。”
陸婉心間一墜,一委屈莫名涌上心頭。
“我取。”小娘子咬牙應了,按著鐲子使勁往下褪。可是鐲子太小,實在是取不下來。
陸婉疼得哭了,哽咽著埋頭,“我,我實在是取不下來……”
扶蘇本已打定主意要好好治治這撒謊,可如今看著面前小娘子哭得梨花帶雨的委屈模樣,心中竟莫名升起一煩躁之,夾帶著幾……憐惜之意。
圈兒太小的鐲子被取,磨紅了腕子,紅了手,骨頭都要被碾斷了,還是取不下來。
扶蘇冷眼看著輕聲啜泣,朝后的青路道:“拿油來。”
陸婉扯著鐲子的手一,真是又氣又委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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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路取了油來,扶蘇示意青路將那瓶油遞給陸婉,并與道:“自己來。”
陸婉真是氣得咬牙切齒,卻又莫可奈何。
憤憤接過青路手里的白瓷瓶,猛地往掌心里一懟,一濃郁的桂花香傾瀉而出。
青路探頭,一臉困道:“好像拿錯了。”
“這是桂花,也能用。”陸婉垂著眉眼,雙眸紅腫,聲音輕細微啞,說話的時候不去看扶蘇,從男人的角度看去,白面頰微鼓起,像兩顆剛剛出爐的小包子。
像是在生氣,又像是在撒。
呵,壞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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扶蘇冷眼偏頭,往側滿目蔥蘢碎玉的竹林子去。
眼前是清冷的綠,鼻息間傳來濃郁的桂花甜香,小娘子認真地倒了滿手,順著手背往上抹,抹了滿腕。
粘稠的桂花膩膩的沾著,將那鐲子也一道包裹住,像是裹了一層漿。陸婉咬著牙,按手,使勁往下褪。
不行……好疼。
陸婉蹙著黛眉,雙眸之中是被出來的淚。盈著淚往上看,卻正對上扶蘇那雙冷沁的眸子。
高高在上,不可一世。
陸婉心中突然冒出一子氣,手掌一陣劇痛,那只鐲子竟真的被褪了下來。手疼得打哆嗦,陸婉將那只浸滿了桂花的鐲子往扶蘇面前一推。
“給你。”
男人垂眸看一眼,出手中折扇,穿過那鐲子,輕輕往上一挑。
“你小心些!”陸婉急之下聲厲呵。
扶蘇看一眼,折扇豎直,那只鐲子就套到了他指尖。男人白皙的指尖到桂花,溫熱的,香甜的,細膩的桂花,伴著面前小娘子這張生致的臉,不再像之前那般跟糊了一層紙皮子似得溫假笑。
扶蘇下意識勾,道:“明日辰時,過來找我。”
自己老婆和別人老婆同時掉水裡,你救哪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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