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教練什麼事都跟人算得清清楚楚,大家其實不大喜歡這種太計較的格,有時候過于強勢,不過現在想想,那麼小出來打工,格太的話可能早就被人不知道哄到哪里去了,也不容易的。”胡小雙的同事慨道。
姜芮書道了聲謝,離開健房。
一個十四歲的跑出來打工,十四歲能做什麼呢?但凡正規點的地方都不會聘用,餐館洗盤子都不一定會用,今年才二十六歲的胡小雙已經有十二年打工史,十二年一次都沒回去過,格不是一般倔。
想到說一分錢不會給,姜芮書一點也不懷疑在置氣,怕是真打算這麼做。
希不要這麼做吧,現在的生活來之不易……
很快到了開庭的日期,姜芮書特地給胡小雙打電話提醒開庭,但胡小雙的電話打不通,心里有了不妙的預。
果然,開庭當天,姜芮書步法庭,看到空無一人的被告席,心中的不妙得到了應驗。
“被告呢?”問書記員。
“沒來。”劉一丹道。
“被告的代理人呢?”
“也沒有。”
姜芮書皺眉,贍養糾紛被告沒到場沒法開庭,胡小雙這是故意的。
當即再給胡小雙打電話。
“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……”
關機的,這要不是故意的,姜芮書也不信。
難道以為拒不到庭就可以不用面對庭審?
不過贍養糾紛中負有義務的當事人必須到場才能開庭,胡小雙不來,現在這個庭確實開不了,姜芮書聯系了兩次無果,只能宣布:“由于被告未到庭,本庭將再次傳喚被告,擇日開庭。”
休庭后,姜芮書立即再次傳喚胡小雙,但沒想到的是,第二次開庭的時候,還是沒到庭。
姜芮書就有點生氣了,躲也不是這麼躲的,當法院吃素的呢?
確定再次開庭的日子,直接拘傳了胡小雙。
當天下午,胡小雙被法警強制逮到了法庭上。
姜芮書到點走進法庭,淡淡瞥了眼被告席上的胡小雙,走上審判席,“現在開庭。”
胡小雙冷著臉,雖然被強制帶上法庭,但一副全世界都欠了錢的樣子,對法也不假辭。
姜芮書也不管,按程序開始審理。
胡小雙父母請了律師,準備很充分,提了病例證明,證明自己已經失去勞能力,以及胡小雙的收證明,充分證明胡小雙有能力贍養父母,他們要求胡小雙承擔醫藥費和生活費。
姜芮書看了看各項證據,隨后詢問胡小雙,“被告,你對原告提的證據可有異議?”
胡小雙看著對面冷冷道:“才五十歲就要兒養,還要我一個人養,真不要臉!”
“反對被告辱父母。”原告律師馬上道。
姜芮書看著邊空的胡小雙,覺得破罐子破摔了,太跳了跳,“被告,你回答提問即可,不要說別的。”
胡小雙面無表:“我說的是事實。”
“被告,你只要回答有還是沒有。”姜芮書加重了語氣。
“沒有,但我不會給錢的。”
“要不要給錢不是你說了算,法律說了算。”姜芮書眼神警告,不想承擔不利后果就積極辯訴,否則后果自負。
“不是法你說了算?”
“我只會依法判決。”
胡小雙閉上了。
詢問完原告的證據,姜芮書又問:“被告你有沒有證據?”
“沒有。”一個眼神都不多給。
簡直破罐子破摔。姜芮書還是又詢問了一遍,“如果你沒有證據,下面就是法庭辯論,辯論結束就是合議庭評議,進行宣判。”
“沒有。”胡小雙惜字如金。
姜芮書不再多說,進辯論環節。
原告請的律師很盡責,雖然被告表現消極,他依舊事無巨細地陳述了原告需要贍養的況,又引用《憲法》等各種法律條款,表明胡小雙作為子有贍養父母的義務。
胡小雙是真的破罐子破摔了,問有什麼話想說,就一句:“我無話可說。”
對這樣的當事人,姜芮書也無話可說。
沒有當庭宣判,不過判決結果已經很清晰。
雖然胡小雙父母的確是為了錢來找的,但是也確實負有贍養義務,且有能力履行贍養義務,在父母喪失勞能力后,就有義務贍養父母。不過贍養父母不是一個人的義務,所以胡小雙需要按收比例承擔贍養義務。
還沒下達判決書,胡小雙突然打電話過來問,“姜法,判決結果出來了沒有?”
這時候打電話來難道是想爭取什麼?姜芮書想起在法庭上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,不覺得打電話來是關心結果,“你不用著急,月前判決書會送到你手上。”
“是不是判了我要給他們錢?”
姜芮書心里突然又有了不妙的預,“贍養父母是子的義務,不過你們是多子,所以每個人都有義務。”
雖然沒明說判了多錢,但肯定是判了要給錢。
胡小雙道:“姜法,你判了也沒法執行。”
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麼囂張,敢跟說你判了也沒法執行。姜芮書覺得很有必要跟普普法,“你不執行就會強制執行,這由不得你。”
“反正我不會給錢。”胡小雙語氣強。
“我不希你這麼固執,否則到時候你會被列失信人名單,直到強制執行結束,這對你生活影響會很大,得不償失。”姜芮書勸道。
“不是我不執行,是你判決了我也執行不了,因為我已經辭職了,現在是無業游民,沒有收。”
“你名下有房產。”
“房子也賣了。”胡小雙沒有語氣,“賣房子的錢都捐了,一分不剩。”
姜芮書完全沒想到會這麼做,“就為了不給錢給你父母?”
“對。”
姜芮書久久無語,“……為什麼?”
“我就是不想給他們。”
“你十四歲出來打工,走到現在很不容易,不用因為一時意氣毀掉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生活。”姜芮書雖然對不大好,但也不希走偏路,因意氣之爭傷害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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