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新聞里經常有。”

“我只是一個法，沒那麼大權力。”

“小巨貪才更可怕。”

姜芮書笑著撇頭看了他一眼，“你平時很關注時事新聞？”

衷涵冷笑，“這種事太多，想不聽到都難。”

“這是國家在打擊腐敗，敢于面對自存在的問題，試圖變得越來越好，這麼大一個國家不可能沒有一點問題，就像一個很多孩子的母親，母親為了養大這些孩子力很大，難免會有些地方顧及不到，比如某個孩子犯了錯誤沒來得及糾正，比如某個孩子有些短板不夠優秀，但是已經在很努力的養大所有孩子，要讓所有孩子都健康優秀的長大，需要多給一點時間。”

衷涵平時在網上看到很多挑病的言論，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，換了個角度，那些無法忍的地方好像都變得可以理解，想一想好像也沒錯，就算只有一個孩子，當媽的也不一定能面面俱到。

這種看問題的方式截然不同，衷涵想了許久才找到一個詞，豁然。

視野也寬了很多，不再那麼激憤郁悶，反而人有了……期待和希。

衷涵忍不住又覷了眼姜芮書，正巧又被姜芮書從后視鏡里逮個正著，笑著問道：“這樣想是不是覺得舒服很多？”

“你們公務員肯定說好話！”衷涵嗤聲。

姜芮書笑了笑沒跟他計較，順手打了下方向盤，車過減速帶顛簸了一下。

“嗷！！！”衷涵毫無防備，屁撞到座椅，一汗乍起的劇痛從尾椎骨傳來，痛得豬。

姜芮書過后視鏡看了眼，見他齜牙咧捂住屁，想又不敢，活似被那什麼了似的，不由覺得有點好笑，說了聲抱歉。

“你不能提醒一聲！”衷涵怒吼。

“我已經放緩速度了。”

“那你也該說一聲！”

“好的，下次一定會告訴你。”姜芮書脾氣很好，完了說道：“不過你實在啊，為了瓷，把自己尾椎骨都摔裂了。”

“什麼瓷？！”衷涵一聽急了，“我就是被姓吳的推倒的！”

“哦。”姜芮書糾正說法，“那你真倒霉。”

“你——閉！”衷涵覺得說話特氣人。

“年輕人不要那麼大氣，生氣會氣不暢，影響你尾椎骨恢復。”姜芮書心平氣和勸他。

聽語氣老氣橫秋，衷涵翻白眼，“你也沒比我大多，別用這種語氣教訓我！”

姜芮書握著方向盤，目視著前方，聽到他的話微微笑了笑：“謝謝夸獎。”

“我哪里夸你了？”

姜芮書語氣自然道：“雖然人的年齡是，但是你這麼夸我，我覺得可以告訴你實——其實我已經四十歲，可以當你的長輩了吧。”

衷涵目瞪口呆，四、四十歲？？

“你開玩笑吧？！你這樣能有四十歲？！！！！”

姜芮書過后視鏡又看了看他，“你見過二十歲的主審法嗎？”

“那也沒那麼老吧？”

“現在法都要本科以上學歷，考進法院后要當幾年助理法，當上主審法基本都三十歲以上了，我當法已經好幾年，有四十歲有什麼奇怪？”一本正經道。

衷涵陷了深深的懷疑中，他一直以為姜芮書就二十出頭，比自己大不了幾歲，誰知道聽這麼一說，竟然比自己大二十幾歲！

三觀崩塌。

再看姜芮書的眼神都變了。

他試探著了聲：“……阿姨？”

姜芮書差點笑出聲來，笑著道：“你還是我姜法吧，阿姨聽起來太老。”

衷涵卻好似找到了姜芮書的弱點，“你年紀這麼大，害怕別人把你老？逃避是沒用的。”

竟然拿之前勸他的話來堵。姜芮書豈會猜不到他是什麼心思，但是小伙子還了點，道：“也可以，那就我姜阿姨吧。”

態度這麼坦然，衷涵反而覺得自己阿姨會吃虧，尤其是想到自己開庭的時候還沖口花花，啊，他竟然沖一個四十歲阿姨吹口哨……

他自己惡心了一會兒，沒再提這茬，趕換了個話題，“你怎麼駐有的？不會是吃了唐僧什麼的吧？”

“怎麼可能？這世上可沒有唐僧。”姜芮書道，“其實要保持年輕很簡單，學會唱一首歌就行了。”

衷涵狐疑，“什麼歌？”

姜芮書在播放上點了幾下，很快音響里響起一陣歡快的音樂，一個渾厚的中年男聲語重心長唱道——

人生就像一場戲，今世有緣才相聚。

相一不容易，人人應該去珍惜。

世上萬般般有，哪能件件如我意。

為了小事發脾氣，回想起來又何必。

他人氣我我不氣，氣出病來無人替。

生氣傷肝又傷脾，促人衰老又生疾……

衷涵：“……”這是拐著彎說他脾氣大吧？是吧？

等音樂結束，姜芮書還說了句，“你沒生氣吧？”

衷涵：“……”已經氣到不想說話！！！

就在這時，車子突然顛簸了一下，衷涵差點滾到座椅下，哎喲慘了聲。

姜芮書連忙道歉，“抱歉，剛才有個坑跑到胎下面沒看到。”

“坑還能自己跑到胎下面？！”他失聲道。

“但我真不是故意的，以前很走這條路，不知道路況這麼差。”

衷涵憤憤，覺得就是故意的，故意氣他。

“你再這樣我就下車！跟法院投訴你待當事人！”

“好，我一定注意。”姜芮書上應得好好的，見他橫挑鼻子豎挑眼，心道年輕真好，活蹦跳的特別朝氣。

就是氣大了點。

于是又開始放《莫生氣》，希他能領悟歌中的真諦。

衷涵想生氣卻又覺得生氣都是浪費，干脆閉上了眼睛，眼不見心不煩，用意念去抵抗洗腦歌。

但是等車子停下的時候，他已經被“不氣不氣真不氣”洗腦，腦子里盡是這個旋律在循環，在姜芮書他的時候，他還不自覺哼出了聲。

衷涵：“……”

這見鬼的洗腦歌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