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被告席,來到邱爽邊。
“原告。”了聲。
邱爽抬起紅腫的眼睛看,似乎在控訴。
“我就問五個問題。”姜芮書臉平靜,語聲干脆:“第一,事發當晚我有沒有勸你喝酒?”
邱爽張了張,最終聲音沙啞道:“沒有。”
“第二,你有沒有不能喝酒的問題?”
“……沒有。”
“第三,結賬離開的時候,聚會組織者也就是沈城有沒有為你代駕?”
“有。”
“第四,我是不是比你先離開?”
邱爽心里有些不安,但這個問題沒有可以辯駁的余地,“……是。”
“那麼,喝酒是你自主行為,拒絕代駕是你的自主行為,酒后駕車也是你的自主行為,你憑什麼我要你負責?”姜芮書眸雪亮地看著,“因為你可憐?”
是啊,為什麼?
剛才邱爽說得很惋惜很可憐,但換個角度,姜芮書又何其無辜,因為可憐就能轉嫁責任給無辜之人嗎?這不就是誰弱誰有理嗎?
邱爽暗暗咬牙,姜芮書這四個問題又把事實擺在了所有人面前,是對是錯一眼就能看清楚,剛才好不容易引起法和聽眾的同心,現在……
法微微皺起了眉頭。
對上姜芮書澈的眼睛,不知道為什麼跟法的那套說法,在姜芮書面前說出不來,潛意識里覺如果自己那麼應付,姜芮書肯定會把自己的臉皮揭下來扔到地上踩,見法向自己看來,悄悄握了拳頭,心念電轉,飛快組織措辭。
就在要開口的時候,姜芮書突然咦了聲,彎腰湊到面前,一雙雪亮的眼睛盯著的臉看,抬手就上去!
邱爽瞳仁猛地一,往后倒去,下意識捂住臉。
在旁人看來,姜芮這樣盯著人家的傷疤看很不禮貌,還把人家給嚇到,實在有些過分,原告律師馬上喝道:“被告你做什麼?”
“我能不能你的臉?”甚至提出了更過分的要求。
邱爽卻一手捂著臉,一手揮舞著趕,聲音帶著哭腔:“你走開!”
“我就看看。”
這話不看場景還以為是個調戲婦的流氓說的。
這次不只法,旁聽席里的其他人都覺得過分了,人家臉上那麼大一個疤,你不避諱就算了,還大剌剌地要求看人家的傷疤,還是個人嗎?打擊人也有個度吧?
“被告!注意你的言行!”侯法發出警告。
姜芮書輕輕捻了捻手指,回想剛才到邱爽臉的,向審判長道:“審判長,我想跟在場的人借個東西。”
“借什麼?”
“卸妝油。”
“你借這個東西做什麼?”侯法皺起眉頭,完全想不明白這跟案子有什麼關系。
姜芮書看了看邱爽,便見邱爽的瑟了一下,心中的猜測越發肯定,“為了反駁原告無法恢復的陳詞。”
邱爽心頭一震。
侯法皺起眉頭,不由看了看邱爽,見臉不對,最終沒有反對。
旁聽席里也是一片茫然,只見走過來,目飛快掃過在場所有人,“請問哪位有卸妝的東西?”
旁聽席里有人了,但很快又了回去。
姜芮書的目落到上,“能借你的卸妝油給我嗎?”
小姑娘茫然四顧,見所有人看著自己,這才意識到姜芮書說的是自己,“我?”
“對。”
“……你怎麼知道?”
姜芮書微微一笑,“你的表告訴了我。”
小姑娘不怎麼想幫,肯定要對邱爽不利,但誠實的品質讓無法撒謊,磨磨蹭蹭地還是從包里掏出了一個小瓶子,遞給姜芮書的時候不忘叮囑了一聲,小臉滿是痛,“我沒有卸妝油,只有卸妝膏,今天剛到手的,你給我省著點用……”
姜芮書笑了聲,“好的,謝謝。”
拿著卸妝膏回到法庭中央,看著邱爽,“我來還是你自己來?”
“……你想干什麼?”邱爽臉一變。
“卸掉你臉上的妝。”姜芮書道,“包括你臉上的傷。”
邱爽瞳仁猛地一。
饒是聽不懂姜芮書什麼意思,但看邱爽的反應,所有人都已經意識到了有問題,侯法問道:“被告,你到底什麼意思?”
姜芮書轉,語聲輕緩卻有力:“審判長,我認為被告的傷疤不是真的,是畫上去的。”
嘩——
法庭里一陣喧囂,所有人驚愕不已。
侯法一時沒有反應過來,“你剛才說什麼?”
姜芮書看著臉驟然雪白的邱爽道:“現在網上很流行一種仿真妝,在人上作畫,可以達到以假真的效果,剛才我到原告的創傷面,覺不像是看起來那麼嚴重。”
“胡說八道!”邱爽斷然反駁。
“是不是胡說,卸了妝就知道。”
“我的臉不能卸妝油!”邱爽口而出。
“你臉上的傷口已經愈合,卸妝油不妨礙。”
邱爽沒想到這一茬,頓時啞然,但只能咬死反對,“不行!我不能卸妝!”
“你作為一個演員每天都要化妝,今天也化了妝,難道你從來不卸妝?”
“……我是公眾人,卸妝會影響我的形象。”強辯道。
“你當眾出傷疤不影響形象?”
“……總之我不同意!”咬牙關,哪怕讓人懷疑,就是不讓卸妝。
“不卸妝也行。”姜芮書微微一笑,“審判長,我要求原告提供傷痕鑒定,確定其臉上的傷疤是否是真的。”
邱爽臉雪白。
姜芮書把卸妝油遞到面前,“或者卸妝?”
最終,邱爽拒絕卸妝,也拒絕做鑒定,原告律師提出跟姜芮書和解,雖然也會引起非議,但沒有走到最后宣判那一步,對外還能有個模棱兩可的說法,算是及時止損,但邱爽拉不下面子,跟姜芮書和解,那打這場司是為什麼。
法見如此固執,哪里還不明白,心里對的同煙消云散,取而代之的是厭惡。
短暫休庭后,法和陪審員重回法庭,宣讀判決結果:“駁回原告所有訴訟請求。”
邱爽癱坐在椅上,覺到種種異樣的目投來,心底一片冰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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